“会遗传?”
林晚晚的话像是阿姨手上的吸尘器,横冲直撞进温软的耳里,轰隆隆的,震得温软的那颗心都快要跳出来。
“遗传给孩子?”
温软捏紧手指,嗫嚅着摇头,“怎么会?”
林晚晚听着她不可置信的声,在电话那端弯了唇,声音却轻轻的,带着隐隐的担忧,“我听说是会的,所以想让你去查一查,也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杀了他吗?”
温软豁然起身,红唇翕动出惊惶的弧度,“不可能,他不会遗传到的!他健健康康的!我能感受得到!”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宛如针,扎得林晚晚猛然皱眉,“温软姐,你别激动,只是可能,不是一定。”
林晚晚暗恨咬牙,阴沉的面目惹来李倾玥挑眉询问。
林晚晚摇了摇头,指尖敲了敲手机,这才又说:“只要去做了检查”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一连串的忙音。
林晚晚沉了脸,挂断电话,李倾玥凑上来,精研的妆容下是刻薄的妒意,“她是不是不去?”
林晚晚睫毛微微翕动,挡住眸底的深意,顷刻她弯了唇,“大概不会去的,你知道的,这些天那么多有关她的新闻”
“有关她的少过?”
李倾玥冷笑,秀眉紧拧出扭曲的弧度,“她就是想等着肚子大起来,好赖着聿铭,她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生出个跟她一样疯子,给聿铭丢尽脸面吗?”
骂声阵阵,带着不掩对精神病的鄙夷。
林晚晚听着,拳头悄然紧握,倏尔,她粲齿轻笑,“玥姐姐,别急,还有路齐哥呢。”
路齐接到温软电话时,才刚下了一场手术,有个小护士扬着笑脸过来,递给他一盒牛奶,“路医生,辛苦了。”
他一边接过那盒牛奶,一边拿起电话,听到温软颤抖失了声调的音,“路齐,我的病,是不是会遗传给孩子?”
路齐怔住,嘴角的笑倏然一沉,揉着额首默然坐下。
温软听着耳畔隐约的叹息,心头骤紧,“所以真的有可能?”
温软咬着唇,死死握住手机。
煞白的脸色惹得阿姨推门来问:“温小姐,您没事吧?我看您脸色不对。”
诧然插入的音吓得温软急忙压断了电话。
她撇开头,掩饰那接连不断的泪,扯着嘴笑说:“我还好。”
阿姨没有多问,道了一句,“那温小姐有事情记得叫我”,便自顾自回去继续打扫。
门阖上的笨重声,伴随着急促的电话铃声,让温软回过神,连忙拿起手机,“路齐,是真的会遗传吗?”
她听到轻轻的一声‘嗯’,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撞破她所有强装的假象,霎时泪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生活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为什么它总是在我稍微可以喘息时,猝不及防地给我一击,为什么它要无时无刻地提醒我的病,提醒那段惨不忍睹的过去?它在逼着我疯,逼着我死,它见不得我好!它也见不得我的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