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的傍晚,倦鸟高飞,在温软眼里划出苍凉的弧度。
周遭行人匆匆,活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之中,陈燃的话就这么响彻脑海,“你就不愧疚?”
她弯了唇,愧疚?
她能活到现在不正是因为愧疚?
温软站住,看着玻璃窗内正握着咖啡,枯眉静坐的林晚晚,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温软姐。”
林晚晚站起来,小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呢。”
温软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她的话意有所指,使得林晚晚笑容一滞,随即更扬了几分,“温软姐,我不介意的。”
担心温软不信,林晚晚脸上流露出忧虑,“我刚刚接到陈燃的电话,听到你们争吵了,温软姐你没事吧。”
温软摇了摇头,冲着上来的服务员要了杯温水,这才将目转向林晚晚,“我没事,有事的是她她工作没了。”
末句带着轻笑,一反平常温和语气。
林晚晚听着,眸子一闪而过讶异的光,“温软姐,你怎么”
温软卷翘长睫微微抬起,露出那双潮润润秋眸里的锋芒,“陈寂说得没错,一味的让只会遭到人变本加厉的对待,顾先生,这是我欠他,但别人,凭什么?”
林晚晚一怔,笑容略略僵硬,“温软姐,陈寂是谁啊?”
温软长睫耷拉,盖住眸底的深思,嘴角却勾起轻轻的笑,“维尼亚的同事,以前和我关系还挺好的。”
林晚晚捧起咖啡悠长地饮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郑重其事地看向她,“温软姐,我也觉得你那个同事说得对,但是你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少这样,不然会有更多人”
一言未尽,但足够温软明白她的意思。
温软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温水,览尽服务员眼底的夷光,轻哂有声,“已经有那么多人讨厌我,不差这么一个。”
握着杯子的手轻轻攥紧,随即,林晚晚粲然一笑,“温软姐不放在心上就好了,我只是担心这么多人,会影响温软姐的心情,影响胎儿。”
林晚晚顿了顿,恍惚想起来似的,急急开口:“温软姐,你去医院检查了吗?你要是没有,我可以”
“检查了。”
温软打断她的话,定睛着她担忧的神情,须臾,弯了唇,“医生说只要不是天生的,就不会遗传。”
林晚晚眼神黯然下来,眸子却弯成月牙,“那就好。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几句话的时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像是笼罩在一层幕布里。
温软想起顾聿铭的话,不敢多留,连忙回了家。
林晚晚笑着送迎,看着温软的背影转过道,蓦地,沉了脸,拨通电话,“你不是告诉我精神病要遗传?你骗我?!”
没有压制的音量惹得过路人的侧目。
林晚晚置若罔闻,听着电话那端人阴痞的声,咬牙切齿,“事情没给我办好,你还要钱?程攀,你要点脸!”
程攀语调闲散,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因为你院长都做不成了,还要什么脸?快点给我钱,不然,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