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温软才从这样的下意识里挣脱出来。
她沉默着打开车门。
随着车门的打开,四处的冷空气以一种蛮横的姿势一拥而上,钻进温软的毛孔里。
温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顾聿铭拽着皓腕扯到了怀里。
头撞在灼热的胸膛上,周遭的空气被微酸的橙子味填了个满当。
温软听着有力的心跳,有一瞬间的错神,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推开他。
也因此,温软这才看见顾聿铭那满脸的胡茬。
她想起这几天她独自待在麓丽公寓,她吐得昏天黑地,吃不下东西,以至于走路都是虚浮的。
只有睡觉,孕吐才不那么难受。
所以她只能用睡觉来捱过那段时光。
但是每一次,每一次的梦里都有他。
有他冷漠的表情,抱着林晚晚嘴角温柔的弧度。
她甚至还在梦里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怀着孩子,难道我和孩子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只有那个林晚晚才重要。
她哭着质问,哭着醒来,发现房间很空,身下的枕头都湿了个遍。
后来知道顾聿铭其实不是在林晚晚那里,他只是被关起来了。
温软不可置否地说,比起担心,她更多了丝安慰。
给那漫漫长夜里,逐渐冰封的心一丝丝的安慰。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样?
这么多天,他再见到她,没有担心,没有问候,就连他的眼神里都充斥着愤怒和责备。
这根本就不是她从前喜欢的那个顾聿铭。
从前那个顾聿铭都会把她放在第一位,将她的情绪视为最重要的。
可如今,他根本没有,他只在意他自己。
温软眼圈通红,模样失落,看得路齐忍不住道:“今天温软被警察带走问话,我担心她有个闪失,所以才去接她。”
顾聿铭有些焦躁,指节被他捏得‘咯咯’作响,“我知道,只是没必要到了地方还待在车上不动吧。”
他身上裹着秋风,说话的语气似乎也随之带上了肃杀的味道。
听得温软有些怔忪,不由自主地想到前几日的那张照片,她笑了一声,“我和路齐有话要说,待一会儿怎么了?”
顾聿铭眼睛微微的眯起,嘴角扯出狂妄邪肆的弧度,“怎么了?大着肚子还想着勾引人?”
温软不甘示弱,回以他微笑,“我们彼此彼此。”
她说完,挥开顾聿铭的手,径直朝屋内走去。
顾聿铭烦躁地想从兜里掏出烟,想起温软怀着孕,只能作罢地揣着兜,一双眼郁沉沉地看向路齐。
“你消息真灵通。”
路齐笑了笑,“我这个作好朋友的,总不至于你进了局子,都还不知道吧。”
顾聿铭听着他的顾左右而言,轻笑有声,“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温软?”
这次路齐没有狡辩,他点了点头,“聿铭,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路齐感觉四周空气冷了下来,但他那双眼还是笔直地看向顾聿铭,“比起这个,难道温软的状况,李倾玥的死,还有,林晚晚是首要嫌疑人,这些你不更应该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