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泽停下来,警惕看他,“顾聿铭?你想说什么?”
俞树炜盯着头上被雨滴打鼓似的,敲出又脆又响的音调的伞面,“我们去那边说吧,没有雨,人也少。”
温雨泽皱了皱眉,还没说,俞树炜身后的车门突然开了,伸出一只手猛然拽住了温雨泽,一把把他拉进了车后座。
温雨泽重重倒在座位上,肩膀被撞的生疼,他嘶着冷气,车门砰然地一声就关了。
温雨泽心一沉,意识到情况不对,挣扎着要打开车门。
他身旁的黑衣男见状死死摁住了他的肩膀,
温雨泽挣不开,只得伸手去摸兜里的手机想要报警。
黑衣男一眼识破,把手机抢了过来,递给了前座。
温雨泽挣扎着想要将手机拿回来。
黑衣男死死捏着他的肩膀,一撼,“老实点!”
温雨泽的肩膀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他咬牙忍着痛,“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绑架吗?!”
俞树炜回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笑,“别担心,只是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温雨泽脸色有些难看,嘶声力吼,“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可能是温软的弟弟!”
俞树炜嗤笑起来,“既然知道就老实一点,只要你不轻举妄动就不会出事。”
温雨泽错着牙切齿,“我告诉你绑架是犯法的!”
俞树炜垂着眼眸,曼应他,“犯法?啧,我们只是朋友之间聊聊天,怎么就犯法了。”
温雨泽气得浑身都在抖,他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些什么,但身旁的黑衣男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他根本逃不了。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黑衣男拎着温雨泽的后衣领将他拽下了车。
看着温雨泽警惕的环顾四周,俞树炜弯了弯唇,“别想着报警,我既然都敢这么‘请’你了,自然,不怕你报警。”
温雨泽脸色煞白,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第一眼所见的那样,是人畜无害的邻家弟弟,他根本就是叫人心尖都打颤的鬼!
俞树炜看着他这样,心情稍微好了些,“请吧。”
俞树炜嘴上说请,黑衣男的举动可一点都没有请的意思,抓着温雨泽就把他甩到了沙发上。
俞树炜走到餐厅自顾自倒了杯冷水,一边喝一边让黑衣男下去,然后拈着湿了的衣服,啧啧道:“你看看,为了给你打伞,我衣服都湿了。”
温雨泽冷哼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俞树炜饶有兴致地评价了一句,“在外奔波了那么久,中文竟然没退步。”
温雨泽不耐烦地看他,“你把我绑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朋友。”俞树炜把玩着手里的水杯,好整以暇的看着温雨泽。
温雨泽冷笑一声,“谁会把朋友绑到家里来。”
俞树炜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腿,“你看看,我也只是个瘸子,要是我把你放开了,我可打不过你。”
温雨泽的手腕传来一阵疼痛,他压下不适感,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啊,跟你聊聊顾聿铭,你并不想让他跟温软在一起,对吗?”
温雨泽没回答,俞树炜却不在意地继续说:“我也不想让他们在一起,所以我才说,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好吧,再说的简单些,跟我合作。”
俞树炜耸了耸肩,索性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些。
温雨泽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俞树炜坐到他的对面,撑着下巴,像欣赏一件艺术品的打量着他,“为什么?那我问问你,你想不想知道顾聿铭和温软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温雨泽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俞树炜笑了起来,单寒的嗓音如吐信的毒蛇,一下一下往外迸着毒汁。
“温软以前有精神病,你知道吧。”
这件事报社都传开了,温雨泽依稀听了点,“不过那又怎么样,那是诽谤!”
“不不不。”
俞树炜啧啧地摇头,在温雨泽错愕的目光里,笃定地道:“是真的,当年顾聿铭家里破产,顾聿铭以为是温软爸爸害的,所以杀了她的爸爸,还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消息来得太震撼。
直接让温雨泽震在了当场,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
温雨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毕竟,曾经感情那么深厚的青梅竹马,怎么会走到后面的分崩离析。
温雨泽眼皮猛颤,“可是,照你这么说,温软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对待顾聿铭,她肯定恨不得杀了他啊!”
俞树炜深有同感的点头,“是啊,可是,我有说过温软知道这件事吗?”
温雨泽一怔,很艰难地道:“她一直都不知道?那她为什么离开?”
俞树炜不以为意地喝了口水,“离开是因为她以为是自己爸爸把顾聿铭弄破产的啊,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顾聿铭,但是再怎么说顾聿铭是孩子的爸爸啊,所以她就要放下内心的愧疚和顾聿铭在一起了啊!”
温雨泽嗓音有点哑,“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更何况,你知道顾聿铭杀了温软的爸爸,你怎么不告诉她!”
俞树炜笑了声,“我说了,因为顾聿铭是若生的爸爸。”
他说着,坐起来,身子剧烈地靠向温雨泽,“如果我说了,你要我姐姐怎么办?她本来就有精神病,你要再刺激她进医院吗?还有若生,你要若生怎么办?你要若生被大家嘲笑是个杀人法和精神病的孩子吗?”
从刚才见面到现在,俞树炜一直都玩世不恭的表情。
这还是第一次温雨泽从他脸上看到暴躁、恨意以及那和自己如出一撤的嫉妒神情。
温雨泽垂下头,后知后觉的,心底涌上来一股快意,一股刚刚从顾聿铭那里得来的挫败感瞬间烟消云散的快意,一股温软和顾聿铭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快意。
温雨泽抬起头,盯着他,那双温润谦逊的眸子里,正闪烁着如野草,野蛮的,肆意的生长的摧毁的光。
“你想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