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余周周也跟着温若生一起摇头。
她只恨自己是个成年人,脖子没有那么灵活,不然估计也能像个拨浪鼓。
温软了然看向温若生,“若生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若生黑葡萄般的眼睛扑闪扑闪,“森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哇。”
在医院逛了圈又回来的宁嫣听到,连忙接过了话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就是,你周周姐姐明明就是想来给路医生送饭,然后多看看路医生,却总是在强调是为了你和你妈咪来送饭。”
“宁嫣姐!”
余周周从脸红到了脖子。
温软怔了怔,讶然看向余周周,“真的?”
她料到其中有些情况,但并没有往路齐那方面想。
宁嫣耸了耸肩,笑得揶揄又暧昧,“哎呀,余周周,好歹温软可是被你叫一声‘姐’,这就不必瞒着了吧,更何况,这要是能成了还能给咱们温软冲冲喜呢。”
余周周脸上瞬间飞上几朵红霞,嗔她一眼,“瞎说什么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冲喜呢。”
宁嫣立即伶牙俐齿回应,“这都什么年代了,谈个恋爱还脸红呢。”
余周周简直是想立刻下楼骑个共享单车——哦不应该是扛着共享单车离开这里,自己的情窦好不容易开那么一次,怎么就被当着大家的面揭露得彻彻底底了。
“从前我总调侃她的桃花应该是一棵铁树,不开花的那一种,现在铁树开花了呢。”
宁嫣看着比当事人还要兴奋。
温若生也添油加醋地说:“妈咪,我觉得路齐叔叔没有女朋友,周周姐姐也没有男朋友,他们要是能在一起,那路齐叔叔就有了女朋友,周周姐姐就有了男朋友。”
温若生小大人地板着脸,严肃讨论着这话。
宁嫣忍不住笑,“温软,你儿子的脑回路不错,很清晰。”
温软轻轻捏捏温若生的耳朵,“可是周周姐姐和路齐叔叔同意吗,若生也不能硬给别人做媒啊。”
温若生拍着胸脯,哼哼道:“妈咪这泥就放心吧,周周姐姐这不是刚刚给路医生送了饭菜过去嘛。”
温软翣了翣眼,“周周姐姐送饭给路齐叔叔能说明什么?”
温若生看着众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小胸脯一挺,满脸的小傲娇,“周周姐姐平常在我家筷子可是都要我递上的!”
“你胡说!”
余周周面红耳赤,羞得话都哆嗦了,“我明明是抹不开身……就一次叫你递筷子,你记到了现在!”
温若生小嘴巴一闭,缩到了顾聿铭身后。
余周周额头青筋猛跳,“小机灵鬼!”
话赶话,中途闹了个小插曲,但并不妨碍温软确信了余周周对路齐有意思这事。
想来也是。
余周周年轻,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经历,能被路齐这样的男人撩到实在是太正常了。
宁嫣挑挑眉,看着温软,“看看真相大白了吧,温软,你还不替你这个便宜妹妹撮合撮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温软也笑了笑,“放心,我懂得的!”
两人硬生生要来当这个媒婆,余周周想到日后要被她们赶鸭子上架的和路齐独处,心头猛地个激灵,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笑,“那个……看着温软恢复的不错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哎你怎么又想溜,昨天你就溜了。”
宁嫣一把扯住余周周的胳膊。
温软看着她讪讪的神色,还有那红透了的耳尖,笑容和缓,声音诚挚,“周周,路齐他真的挺好的,如果你对他也有意思的话,一定要好好把握。”
她没有把路齐从前喜欢过她的事说出来。
其实这样的事说不说也不过是徒增余周周的烦恼。
毕竟这事过去了那么久,他们现在都这么大了,感情如果能双向奔赴,自然要天长地久,但如果不能,那也会学着洒脱。
相信路齐上次来机场找她的时候,已经放下了。
余周周看着温软琥珀一般凝着认真神色的眸子,嗫嚅道:“我知道,温软姐,但感情这种东西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不能强求,要顺其自然嘛。”
小女心事,总是不好往外道。
所以撂完这句,余周周快速地收拾起了用完的保温桶和便当盒,就招手要走。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想吃什么晚上给我发个微信,明天我带饭来看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复,拜拜咯。”
话音刚落,余周周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脚底抹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温软脸上仍然带着刚才未消的笑容,转头看向顾聿铭,眸子里带着亮晶晶的光芒,“我觉得可以撮合一下他们两个了。”
“嗯,可以。”顾聿铭没有任何思考就表示了赞同。
只要是她想,那么他就一定会帮她实现。
哪怕上天揽月呢。
温软看着顾聿铭温柔深邃,仿佛深潭一般的眸子,饱含着浓厚的深情。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这来之不易的团聚时光总是令人格外珍惜。
温软原本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俞树炜还活着吗,比如她是怎么被救上来的,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看着温若生单纯的小脸,温软便压下了自己的疑问,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时光,就好好珍惜吧,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等着若生不在时再去解决吧。
想着,温软俯下脸,看向温若生,“是不是快到若生生日了呀。”
温若生用小脸蹭了蹭温软的掌心,声音软软糯糯的,“大后天就是若生的生日了,妈咪要给若生过生日哟。”
温软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还不是特别了解,于是转头询问顾聿铭:“大后天,我可以出院吗?”
路齐那天的话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冒出来。
‘不知道还会不会复发’
‘可以肯定的是会犯瘾’
顾聿铭咽了咽喉咙,轻轻扯了嘴角,“可以,医生说你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回家之后仍然需要静养。”
温软嗯了声,天光倒映在她的眼眸里,折射出破碎斑斓的光,“那就好,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医院了。”
往事如潮水涌上心头,白茫茫的房子,医生的针管,还有她尖叫的挣扎,都如一把刀,狠狠插进顾聿铭的胸膛。
脸霎时白了,而他的笑容却柔得能掐出水来。
“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