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特助把李昊嘴里的毛巾拿出来。
李昊“呸”地一声。
“你——”
徐特助生气地扬起手来，想要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巴掌。
顾聿铭伸手拉住徐特助，“小徐，咱们不是野蛮人，要注意待客之道。对不对？”
“是。”
徐特助瞪了李昊一眼，默默地站到顾聿铭的后面一点。
顾聿铭指着旁边的一块空地，“小徐，搬两把椅子去，我和李先生聊一聊。”
徐特助待人搬了两把椅子放在那里，然后把李昊拎到一把椅子上坐着。
李昊还是很不服，保镖押着他走的时候他还在挣扎，“老子自己走，别动老子。”
顾聿铭坐在李昊对面的椅子上，翘了个二郎腿，笑着看着李昊。
李昊自认这么多年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但是看到顾聿铭的笑容，他却还是有些发怵。
语气也有些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有几笔账要和你算一下。”
李昊哼了一声，“都说林城的顾总多么厉害，不还是干这些勾当？与我们这些下三滥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顾聿铭并不生气，“你怎么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自己清楚。”
“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地装个好人，有屁就快放。”
徐特助听不下去了，揪着李昊的衣领，警告他说：“你怎么跟我们顾总说话呢？”
李昊无所谓地笑笑，“你看，你也是条狗，只不过我的主子是陈总，你的主子是顾总罢了。”
“你——”徐特助放开李昊，觉得跟这样一个人废话没什么意思。
现在李昊被他们抓来，已经是觉得要杀要剐随便了，小徐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顾聿铭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为什么要动软软？”
“呵，顾总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你要是不动陈总，我会动你老婆？”
“谁指使你的？”
“我不需要人指使。陈总对我有恩，我自然要报答陈总。现在落到了你手上，我也认了，你想杀了我就杀吧。”
李昊说完闭上眼，别过头去，不愿意看顾聿铭。
顾聿铭轻笑一声，“杀人越货的事我向来不喜欢干，我的手上干干净净，不想沾上人命。”
李昊没有说话。
“杀人的事情，还是你们陈总在行，我们是干干净净的生意人。”
李昊哼了一声。
顾聿铭没有和他废话，继续问：“俞树炜人呢？”
李昊眼里闪过一丝迟疑，看了顾聿铭一眼，不过还是很快转过头去，“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顾聿铭挑挑眉，“是吗？几天前你劫持温软的时候，不是他把你们带走的吗？”
李昊皱皱眉头，还是死咬着不松口，“我不知道，当时我晕倒了，醒来就在这了。”
“李昊，我们时间都很宝贵，你也不希望在这里跟我耗下去不是？那天现场残留了针管和一些其他作案工具，提取的指纹跟俞树炜的进行过比对，就是俞树炜的指纹。”
“呵，就算真的是俞树炜，又能怎么样？”
“俞树炜之前绑架了我妻子，跳河之后失踪了，你是陈瀚海身边的红人，也应该知道，俞树炜是什么时候搭上的陈瀚海？”
“我告诉你能怎样？你能放我和我弟兄们离开吗？”
顾聿铭放下二郎腿，双手交叠，看着李昊，“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我谈条件？”
徐特助在顾聿铭耳边压低了声音，“顾总，李昊的爷爷带来了。”
李昊对外一直称养他的邻居爷爷为他的爷爷，而他有些小成就后，一直对他很好，鲜少有人知道这个老人不是他的亲爷爷。
顾聿铭沉声吩咐，“让老人家进来吧。”
“是。”
徐特助出门，去把老人带进来。
顾聿铭说：“你那个邻居爷爷，好像也姓李是吧？”
李昊听到这瞬间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爷爷怎么了？”
顾聿铭看到李昊的反应，很是满意，李昊的反应越大，越证明他在李昊的心里分量越重。
那么他能把握李昊的概率越大。
“没怎么，就是请老人家来坐坐。”
“顾聿铭！我警告你！你相对我怎么样都行，你放了我爷爷！”
顾聿铭将烟吸了最后一口，扔在地上踩灭，“只要你好好配合，你爷爷不会怎么样。”
大门倏地敞开，门外的光亮透进来，徐特助带着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走进来。
“爷爷——”
李昊眼睛通红，声音呢嘶哑地喊着。
“昊昊啊。”
老人年事已高，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着的。
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得很缓慢。
“你们绑我爷爷来干什么？我爷爷一辈子善良，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不等顾聿铭说话，老人的声音率先在安静的仓库里响了起来。
声音不算大，甚至带了些颤抖，不过每个字都狠狠地敲在李昊的身上。
“昊啊，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老人瘦骨嶙峋的手上血管突起，浑浊的眼睛看着自己抚养起来的孩子。
李昊的双眼已经蓄满了泪水，几乎马上泪珠就要从眼眶中滚落。
“爷爷，孩儿不孝。”
老人颤巍巍走到李昊旁边，“昊啊，你是个好孩子，爷爷看着你长大，爷爷知道。”
老人看着绑在李昊身上的绳子，心疼的不行。
“来的路上，他们都跟我说了。昊啊，你听爷爷的，你去找警察主动认个错，你的错误不大，顶多待个几年就能出来了。”
李昊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落。
“别哭，孩子。”老人从自己衬衫的口袋里拿出手帕，哆哆嗦嗦地抬手给李昊擦着泪。
“哭啥嘛，你这些年啥苦没吃过。你放心，你这些年给我的钱我都给你存着呢，你好好去承认错误，出来以后咱爷俩还能好好过日子嘞。”
老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存折，打开给李昊看，“你看，从你第一回拿钱给我，爷爷一分没少地都给你攒着呢，足够咱爷俩过往后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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