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修改着自己写的采访稿，一边和杨舒凡闲聊。
“你们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怕陈泽？”
杨舒凡说：“对，他们那帮人打起架来命都不要，还有关系有钱，普通人都不愿意去惹他们。”
温软无可奈何地笑笑，“都是差不多的情况，陈瀚海也是这个缘故，惹得桦城许多年没有人敢动他。”
杨舒凡把玩着温软的签字笔，“当时我也是没控制住自己，人愤怒上了头，就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后来想起来是有些后怕的，万一他们还有人怎么办，万一他们带了管制刀具什么的怎么办。”
越说杨舒凡情绪还有些激动，“我倒是没什么事，我爸妈年纪那么大了，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真的不敢想。”
温软靠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颈椎，试着平复一下杨舒凡的心情，“他们在海城这么猖獗吗？当时旁边不是有很多围观的人吗？”
杨舒凡摇摇头，“围观的人多也白搭，最多大家只会帮忙报个警，但是报警也有被他们报复的危险，谁也不愿意惹一身骚。”
温软心里暗自庆幸那时候自己路过，还给他们报了警，不然怕是他们要再打一会也不会有人来管。
这种地痞流氓是很难交流的，他们不会和你讲道理，也不会给你谈判的机会，你只要不服从他们他们就会通过别的手段来恶心你。
“姐姐，其实我只是想保下来家里的房子，实在没办法让他们受到惩罚也就算了。毕竟这么多年，他们为非作歹也没有个应有的惩罚。”
温软不置可否，“既然做了，我们就要把它做到最好，不是吗？”
杨舒凡嘴巴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姐姐，你不怕被报复吗？”
说着杨舒凡给她介绍起来之前惹到陈泽的人的下场，“之前陈泽跟人起了冲突，那家人的大门上和院子里都被破了红油漆，屋子里也被砸了，人也被打成了轻伤，最后也是草草结案，钱都没赔。”
“还有之前有人把陈泽的事情告诉了电视台，电视台派人来采访，结果直接被陈泽带人打了一顿赶出了海城。”
说完，杨舒凡还担忧地看着温软。
但温软却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并不觉得杨舒凡所说的“骇人”的案例有多么可怕。
“姐姐，你不担心吗？”
温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泡的茶。
她的口味被顾聿铭影响了很多，现在也更加喜欢没事的时候泡一杯茶喝。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来奇怪，之前她不担心受到迫害是因为顾聿铭在她身边保护她，但她现在来了海城，明明孤身一人，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
兴许是经历了这么多，自己的身体还这副模样，就自己看开了吧。
看着杨舒凡疑惑不解的神情，温软决定给他稍微解释一下。
“陈泽的这些还比较小儿科，你知道陈瀚海干过什么吗？”
杨舒凡瞬间来了兴趣，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总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陈泽只是最多会把人打伤，或者破坏一些财物。之前有个记者调查到了陈瀚海洗钱的罪证，陈瀚海手下的人伪装了一场车祸，那名记者当场死亡，这个事件仅仅被定性为普通的交通事故，赔了点钱就结案了。”
杨舒凡听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小城里长大的少年见过的罪恶太少，根本不觉得会有这样黑暗的事情发生。
“是的。”
温软直到现在也很惋惜。
那名记者是一个有追求也有勇气的记者，他尊重自己的职业，也敢于冒着生命危险去调查罪证，所以那样的结局真的很可惜。
“可是，他也没有受到应有的制裁吗？”
杨舒凡虽然习惯了陈泽他们在海城没有得到惩罚，但与陈瀚海相比，陈泽的罪过显然已经轻了很多。
“陈瀚海之前在桦城权势滔天，他有很多办法让这件事定性为普通交通事故，而且这件事也有他手下的人给他顶着，根本不会有他任何事情。”
“天呢。”杨舒凡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
温软又说：“而且这样的事情也并非是个例了，陈瀚海手下沾了不少人命，也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比如拐卖儿童。”
杨舒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我之前好像听到过桦城前些年有拐卖儿童的案件。”
“所以，陈瀚海真的是罪不可赦。”
杨舒凡听了温软的话，觉得陈瀚海此人确实可怕，不过他更多的是对温软的敬佩。
“姐姐，你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调查陈瀚海，真的太棒了。”
说完还给温软竖了个大拇指。
温软说：“从我当上记者的那一天起，我就决定了，要对抗黑暗，为贫苦人民发声，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温软改好了采访稿，把电脑转过去对着杨舒凡，“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准备发出去了。”
杨舒凡简单看了一下，便说：“我觉得很好，我的语文不太好，看这些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姐姐觉得可以就好了。”
温软笑了笑，把电脑放回了自己的面前。
“姐姐打算怎么发？我之前也想通过网上把这件事发出去，但是我研究了一下，那样好像很难得到什么关注度。”
温软说：“这个问题我昨天也思考过，因为我现在没法以我的身份发出去。”
她现在偷偷跑到海城躲起来，如果再以她的身份发出去采访稿，那么她费这么大力气来到这里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那么她还是要面临之前自己不想面对的一切。
“我决定用另一个邮箱发给我之前工作的报社的组长，让他帮忙发一份，他是个很好的人，我留了你的电话，他可能会联系你。”
杨舒凡懵懂地点点头。
“报社有自己的媒体号，会通过多个软件发布，我们那个报社影响力还算大，会有关注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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