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金銮殿上当众休夫一事他虽未亲眼所见,却也有所耳闻。那个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只不过,这幅复印的休书又是怎么回事?
在他心底猜疑时,福公公已经一边抹着冷汗,一边颤巍巍的开口了,“皇上,暗影汇报,皇……云小姐她将休书复印了千万份,张贴在大街小巷,贴的满城都是,现在,帝都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
看着楚天曜越来越恐怖的眼神,越来越阴沉的气息,福公公的声音越说越小,一颗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心中不知将云千若骂了多少回。
这个丧心病狂的云若!竟然如此对待皇帝陛下!当众休人也就算了,左右,那些都是文武百官,自有分寸,肯定不会乱嚼舌根,可是,那些个百姓可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的!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那悠悠众口一番说辞,还指不定背后怎么议论皇上呢!
楚天曜隐在黄金面具之下的脸已经变得青黑一片,俊美的五官早已扭曲的不像话,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紧握成拳,青筋突显。
“这个该死的女人!”
简直太可恨了!
她这分明就是想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与他已经半点关系都没有了!而且,还是她主动选择不要的!
她就这么想摆脱皇后之位?摆脱他?哪怕是半点关系也不想与他牵连?!
这个可恨的女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居然连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好啊!真是太好了!
福公公只觉得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那沉闷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额头之上的冷汗开始汇聚成大颗大颗的汗珠,啪啦啪啦落在地上。
云华眸光溦敛,扫了一眼楚天曜剧烈起伏的胸口,“皇上息怒。女子无知,何必与之计较?”
闻言,楚天曜怒火交织的目光看向他,阴沉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云华,你这是想为那个该死的女人求情?”
云华神色间不见一丝变化,桃花眼魅,妖冶无双,“那个丫头如此胡闹,简直刁钻无礼至极,微臣自然不会为她多言。”
闻言,楚天曜缓缓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朕当然相信爱卿的声明大义!只不过,既然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摆脱皇后之位,朕就如他所愿!”
说完,阴测测的目光直射福公公,“拟旨!”
福公公一怔,很快回神,“是!是!”
看来皇上是真的下定决心要颁布废后诏书了!只不过……这还来得及么?
那些个刁民可都看到那休书了,心里,只怕早就认定这是云若休的皇上了……
哎——
心中感慨万千,福公公迅速伺候楚天曜拟旨,云华在一旁看着,妖冶无双的脸上依旧是那种从容幽魅的表情,让人窥不出半分心思,只是那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偶尔闪过一道幽光。
楚天曜写好了废后诏书之后直接交给福公公去办,不过,在听完他的吩咐之后,福公公差点惊掉了一对眼珠子!愣了半天愣是没有回过神,最后,是被楚天曜一脚踹出御书房的。
云华轻咳一声,掩饰那微微抽搐的嘴角,“皇上,关于西越的战事……”
写完了废后诏书,楚天曜似乎整个人都复活了过来,一双眼睛幽光闪闪,虽然还残留着几分怒火,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近乎变态的阴暗与畅快!嘴角一点点上扬,浮起一抹阴森的笑。
听到云华的声音,他若无其事的转头,“此次西越蛮族自寻死路,朕定要他们后悔莫及!有云天亲自出征,自然万事可成。”
不得不说,这云天虽然是一根碍眼的刺,让他恨不得时时拔去,可是,在战场上的威望还是足以令敌国闻风丧胆的!此次派他出征定可大获全胜!
云华眸光微敛,神情让人窥不出半分端倪,“有伯父亲自挂帅,自然所向披靡,只是,这监军的人选,皇上可有定夺?”
闻言,楚天曜略一沉吟,正欲开口,却见一名御前侍卫进来禀报,“皇上,兰贵妃娘娘派人给您送药膳来了!”
云华眸光微动,“皇上,您身体不适?”
一瞬间,楚天曜那双深沉的黑眸中划过一抹暴戾之气,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韵味,“那个该死的女人!”
云华挑眉,目光掠过楚天曜脸上的黄金面具,眼底划过一抹淡淡幽光。
目前,能让皇上恨得如此咬牙切齿的女子,怕也只有那个丫头。只是,她又做了些什么?
楚天曜很快就收敛了怒气,“端进来。”
贞儿之前曾说过,他体内余毒未清,所以红疹才不消退,今日再服三次药膳便可以了!
很快,一个小宫女端着药膳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跪下,“奴婢叩见皇上,这是贵妃娘娘为陛下准备的药膳。”
云华看了一眼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御书房,脚步一动,走了过去,将药膳接了过来,楚天曜挥了挥手,那名小宫女很快退下。
“贵妃娘娘还真是体贴入微。”
云华一笑,将手中药膳递到了楚天曜面前。
“这是自然!”
楚天曜接过药,眼底却划过一丝阴霾。
贞儿的温柔细致是那个该死的云若十辈子都学不来的!那个可恶的女人!就只会刁钻蛮横,阴险无耻的暗害他!
云华神色悠然,漫不经心的站在一旁等着楚天曜喝完药再继续议事,桃花眼中,偶尔闪过几许幽魅妖冶的暗光。
如今,后位虚置,后宫之中阶位较高的嫔妃也不过就是云嫣然,玉倾城,蓝贞儿三人,其中当属蓝贞儿最为受宠,如今,她又怀有龙嗣,这皇后之位似乎……
只是,靖国公那只老狐狸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之位花落别枝?
还有二伯父,也一直心心念念着云嫣然可以做皇后……
皇后么?或许……
桃花眼角微微一挑,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正低头喝药的楚天曜,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划过眼底,却是转瞬即逝。
此刻,兰心宫地下宫殿中,本该死去的墨玉却好好地跪在蓝贞儿面前,一身黑衣劲装,倒是无端生出几分英烈之气。
“圣女,属下探知云天已经同意出征西越,按照计划,一切顺利!”
相较于她眼底闪烁着的兴奋光芒,蓝贞儿却微微皱着眉,神色冷凝,“按照原定计划本该是等祭天大典之后才行动的,如今,因为云若这个变数,却不得不将计划提前,最终结果是好是坏,尚且难测。”
“圣女大可放心!如今距离祭天大典也不过是一个多月,计划虽然有变,但是变而不乱,如今,一切更是顺利进行中,您无需忧虑!”
看着墨玉眼中灼灼亮光,蓝贞儿目光微动,脸上的凝重之色退去,“如今,你的身份是不能再出现在兰心宫了,暂且前往西越吧!”
闻言,墨玉一怔,“圣女的意思……”
蓝贞儿微微勾唇,笑意却冷漠如雪,“云天征战沙场多年,叱咤风云,从无败绩,而你,本就是雨族中年轻一辈的精英,又跟随我身边多年,此时前往边关,兴许可以帮上些忙。”
墨玉双眼一亮,脸上的神情跃跃欲试,“是!属下遵命!”
蓝贞儿微微点头,“可知云天是何时出发?”
“皇上说战事吃紧,事不宜迟,令云天即刻出发!”
“即刻?”闻言,蓝贞儿如烟似雾的水眸中缓缓浮起一抹笑意,“那不是今日便是明日了?如此……甚好!”
墨玉看她一眼,会心一笑,“所有扰乱雨族复仇大计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圣女,事不宜迟,属下想立刻启程前往边关!”
闻言,蓝贞儿缓缓点头,应许了她的请求,墨玉行了一礼之后,一闪身便退出了地宫,而蓝贞儿则是走到了那间密室,看着琉璃池中的雨族圣花水晶莲,眼底幽光明灭。
如今那株莲花的第二片花瓣已经彻底变成了橙色,光芒璀璨,耀眼至极。
“还有五片……”
只不过,蓝贞儿心中也清楚,水晶莲越是往后,蜕变就越缓慢艰难,但,也只有等它绽放出如彩虹一般的七色光霞时,水晶莲才可以发挥它真正强大的灵力!
看一眼悬浮于半空中的血玉,蓝贞儿指尖一动,拿出袖中的匕首在手腕上划下了一道伤口。
右手抬起,手心凌空贴在伤口之上,有水色流光从手心里绽放,不断涌向伤口,与此同时,有一丝丝鲜血从伤口中流出,缓缓汇聚在水色流光之中,形成一种奇异的光雾,随着蓝贞儿指间变幻的繁琐手势,慢慢涌向半空中,与血玉发出的光芒交织一起,最终飘向琉璃池中的水晶莲!
相较于这地宫密室中鬼魅幽暗的气息,此刻的帝都长街可谓是热闹至极!
帝都百姓们还不知道边关战事,尤自沉浸在那漫天飘来的休书所带给他们的震撼与惊悚之中,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百姓聚在一起,津津有味的讨论着,热情那叫一个高涨!
蓦然,一阵惊天动地的锣响从前方传来,声若惊雷,吓了众人一跳,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锣声传来处,不由得好奇。
“这发生了什么事呀?”
前方,一支由御林军和御前侍卫组成的队伍正浩浩荡荡而来,一眼望去,足有数百人!
走在最前面的四个人,手里抬着一面巨大的锣鼓,另有专门的两人负责敲锣,锣声那叫一个响亮!
紧随其后,便是一部步辇,由八名御林军抬着,福公公站在步辇上,手里捧着一张诏书,扯着嗓子高声宣读。
步辇的两侧是手持刀剑的御林军和御前侍卫,那场面好不壮观!一群人就这么招摇过市,很快便成为全城的焦点!
帝都百姓们见状,免不了又是一阵唏嘘,目光满是好奇的看着那支队伍,竖起了耳朵听着福公公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尖细的嗓音纵然在锣鼓通天的热闹大街上也清晰可闻。
“皇后云若,刁钻蛮横,德行败坏,丧心病狂,冥顽不灵……(此处省略一万字)今日,朕决心废后!废黜云若皇后之位,从此踢出皇籍……”
百姓们听懂之后瞬间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表情唏嘘不已。
这居然是废后诏书!
天哪!这废后虽然不常见,可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历朝历代都有过先例,但是,像这般敲锣打鼓搞得跟游行示威一样的废后排场,他们还真是书上人间头一回见!
心中惊奇的同时,众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漫天飞来的休书,想起休书上的内容,又听着耳边的废后诏书,一时间,众人心底纷纷涌起一种诡异的感觉来。
这皇后娘娘休夫在先,休书贴的满城都是,让他们一睁眼就被吓个半死!如今,皇上要废后,废后诏书搞得像是唱大戏的一样,敲锣打鼓满街跑,这……
这还真是两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事啊!
“也不知道那传说中的皇后娘娘到底长什么样啊?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人啊!”
“不是吧?你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前天祈福大典你没见着吗?我可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和大元帅走在一起,那可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真的?你见过?这皇后娘娘这么好皇上怎么还要废后?”
“你傻了吧?这不是皇后娘娘休夫在先么?”
“对哦……”
在百姓们窃窃私语声中,那支队伍依旧向前,很快,便经过了神医阁外。
彼时,云千若正在二楼的偏厅里摆弄药丸,听到外面惊天动地的锣响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奇葩的队伍招摇过市,福公公双手高举着一张纸,念得很是投入。
云千若向来听力极佳,那些字一字不漏全部飘进了她的耳朵里,荼毒着她的小心脏。
“握草!这无耻的楚王八蛋!”
居然如此坏她名声!
什么丧心病狂?什么道德沦丧?什么泯灭人性?什么禽兽不如?
她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人性了?!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毁谤好咩?!
坐在旁边的迦叶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下巴一扬,冷酷拽的声音瞬间飘出,“你本来就丧心病狂,凶残暴虐,没有人性!”
云千若眼角一抽,抓起手中的瓶子,瓶口对着迦叶,阴测测的开口,“再说,收了你!”
迦叶眉心跳了跳,眼角滑落一滴冷汗,眼神鄙视的看着她,傲娇,“小爷有麻袋!”
云千若指尖一动,瓶子朝迦叶飞去,半空中飘散一缕白雾,迦叶眼一抽,瞬间弹开,双手捂着鼻子和嘴巴,“没人性的云草草!就知道残害良家少男!”
云千若白了他一眼,挑眉,笑容阴森森的,“你不知道本姑娘的最大乐趣就是将良家少男改造成良家少女么?”
迦叶:“……”
无耻!无耻!总想着迫害他的性别!
恨恨的咬了咬牙,迦叶一转身朝门口走去,云千若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声音阴凉的仿佛可以飘出小倩来,“你是想去找黑狗血么?”
迦叶脚步一顿,倏地回头看向她,“你怎么知……”
然而,话诶说完,云千若手中突然多了一只碗,碗里装满了黑乎乎的东西,迦叶心里一‘咯噔’,就看到云千若对着他温柔一笑,然后,手一扬,那碗直接飞了过来!
迦叶:“!”
一群鸟人飞过了头顶,迦叶的心情如同狂风骤雨中凌乱的羽毛……
虽然他在碗砸过来的一瞬间飞了出去,可惜,那只碗像是懂得变道似的,拐了一个弯居然又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迦叶:“变态!”
这颗残暴不仁的云草草不仅自己变态,就连扔出的碗也这么变态!
迦叶正磨牙时,那只碗已经飞到了他的头顶,一个倾斜,碗里的东西当头浇下,淋了他一个透心凉……
迦叶俊脸一垮,漂亮的五官都变了形,心底泪流满面,生无可恋!
完了……他居然真的被黑狗血泼……
咦?
好像不对啊!他都已经给弱弱准备了无数碗黑狗血,可是相当熟悉那种腥咸的味道!可是,他脸上的这些液体居然是酸酸甜甜的……
迦叶有些懵,眨了眨眼睛,“这……这是……”
风中立刻飘来一道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嗓音,“当然是蓝莓汁了!”
蓝莓汁?
迦叶伸出舌尖舔了舔,好像的确是蓝莓汁的味道,刚刚还吓了他一跳!原来……
可惜,迦叶一口气还未松完,风中再次飘来某人如仙乐般醉人的嗓音,可惜,却比阴风还要阴凉!
“当然了,蓝莓汁里加了点料,不是别的,正是胖胖的口水和金毛的鼻涕……”
迦叶瞬间两眼一翻,只觉得一道天雷当头劈下,差点将他劈得魂飞魄散!
那只死老鼠的口水?!还有那只……
“呕——”
顿时,迦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捧那只碗,大吐特吐……
云千若在一旁优哉游哉的看着他,唇角一抹轻笑,明媚如风,些许奸诈阴凉。
这死孩纸!还真是好骗哦!她怎么会去接死老鼠的口水呢?而且,她家金毛如此高大上一只狗,怎么会流鼻涕?
此刻,总是莫名其妙沦落为一只狗的金毛正趴在神医阁后院晒太阳……
迦叶吐了一会儿之后,捧着碗一个箭步冲到了窗边,云千若眼角轻抽,“干嘛?想不开要跳楼啊?”
迦叶眼神无比幽怨的瞪了她一眼,直接将碗里的东西对着福公公的头顶泼了下去……
云千若:“……”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云千若明媚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嘴角一阵阵抽搐。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方才,那个死孩纸可是吐了半碗……
噗——
这死孩纸绝对是长歪了!
下一瞬,楼下的长街传来一阵骚动,有御林军的断喝声,也有福公公的惊呼与怒骂声,更夹杂着百姓们的吸气声。
“那……那是黑狗血吗?”
“黑乎乎粘稠稠的应该是吧?”
“谁这么缺德泼一碗黑狗血下来啊?”
福公公比谁都想知道这个问题,只不过,他现在满头满脸都是黑乎乎的东西,眼睛根本睁不开,所以,只能怒吼,“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王八蛋竟敢偷袭杂家!”
一众御林军纷纷抬头望天,可是,天上清风白云,艳阳高照,根本不见半分异样,目光环顾四周,这里正是帝都最繁华的永乐长街,街道两侧店铺林立,茶楼酒馆,实在是不好查呀!
福公公被人淋了一脸自然不愿善罢甘休,命令御林军去街道两侧的茶楼酒馆挨个儿的搜查,可惜,搜了一炷香的时辰什么也没搜到。
想着,皇命在身,让他半天之内巡完整个帝都,将废后诏书昭告于天下,而帝都街道繁多,面积辽阔,这时间还是很赶的。
一番权衡之后,福公公只得作罢,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继续扯着嗓子高声宣读诏书。
二楼偏厅。
云千若目送着福公公一行人远去,漂亮的五官仍有一丝僵硬,“我说,你这死孩纸怎么越长越歪?”
迦叶正在洗脸,闻言,目光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还不都是被你虐待的!”
云千若眼角一抽,顺手抡起一个椅子就要砸过去,迦叶顿时捂着脑袋怪叫一声,“嗷——你这颗没人性的暴力草!小爷刚刚还帮你教训那个死太监的!”
见他如此激动的反应,云千若眼角一抽,把椅子放下,继续摆弄着面前的瓶瓶罐罐,“你如此昧着良心说话,以后下雨天可千万别出门,一不小心就渡劫飞升了。”
闻言,迦叶眼角抽了抽,一记清凉的眼风飘去,“没人性!小爷本来就是帮你报仇的!”
云千若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现在不是挺好?所有人都知道本姑娘不是皇后了。”
原本,她的休书可能太过惊世骇俗,有些人还不敢相信,可是如今,这废后诏书一下,怕是没人再怀疑了吧?
至于谁休谁,别人怎么看不重要,只要知道她不再是东陵皇后就可以了1
楚天曜既然下了诏书,那她的名字肯定也从皇室宗卷中划除了,如此,甚合她意!
轻轻勾了勾嘴角,一抬头,却发现言子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色间似乎隐了一丝焦急。
云千若一怔,眨了眨眼睛,“表哥,你怎么来了?”
言子陌凝眸看她,抿唇道:“若儿,西越进犯,边关告急,楚天曜已经派舅舅亲征,可能今明两日就要出发。”
“什么?”闻言,云千若神色一变,差点把手中的瓷瓶摔了。
远征西境边关,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就是云千若都有些措手不及。
一个时辰后。
修竹院中,云天正在收拾东西,云千若在一旁看着他,娥眉轻拧,神色忽明忽暗。
云天转头看她,笑呵呵的开口,“宝贝女儿,别担心!你老爹我厉害着呢!尤其是在战场上,他们都说你老爹我很帅呢!”
说着,云天还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一脸讨喜的表情看着云千若,“怎么样乖女儿?老爹帅不?”
云千若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帅!”
“呃……”云天笑容一僵,“小没良心的臭丫头!一点都不乖!”
对上云天那可怜到有些幽怨的眼神,云千若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爹,你一定要去么?”
只觉得这太平盛世中突然蹦出来的战事有些蹊跷……
宛城距离帝都遥遥千里,从此处调兵过去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为何要舍近求远?
而且,京中闲置的将领又不止老爹一人,那靖国公不仅手握十万护城军,还掌握着东陵五十万大军,虽然他是老了,可不是还有一群儿子孙子侄子什么的?
平时吃香喝辣耀武扬威,真到战事燃起就躲在别人后面。
云天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第无数次重复,“乖女儿呀,战事纷争,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身为七尺男儿,三军统帅,老爹不能……”
没等云天说完,云千若直接开口打断他,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用手指头想一想都知道如老爹这般心系百姓,高风亮节之人,定会身先士卒,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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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一记怨念的眼神飘向风风,语气凉凉:“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
风风一脸困惑,眼神茫然的看着她:“昨天是什么日子?”
若若忍住一巴掌拍过去的冲动,磨牙:“是本姑娘先问你的!”
风风有些无辜的缩了缩娘子,努力想了半天,眼神微微一亮:“昨天你送我一只兔子!”
若若忍无可忍,一巴掌拍过去:“本姑娘问的是什么日子!不是兔子!你这只呆的像企鹅一样的笨蛋!”
风风一手捂着脑袋,眼神幽幽:“昨天……昨天……”
若若有些受不了的翻白眼:“昨天是七夕!七夕!”
风风更加困惑:“七夕是什么?”
若若一脚踹过去:“本姑娘要和你分手!”
风风:“……分手……又是什么……”
若若顺手捡起一块砖对着风风脑门拍了过去:“意思就是本姑娘要和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