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温家时辰尚早,苏兮便拉着温言一起坐在屋中喝漓渚给的酒。
她打开闻了闻,觉得这酒味道绵软悠长,但她好像在洪荒没有喝过,甚至都不记得谁家的酒是这个味道。
“不是平常的那种酒?”温言接过来也闻了闻,随后拿出两只杯子,他自己一杯,又给苏兮倒上一杯。
“不是,青丘的狐族都喜欢酒,几乎整个洪荒的酒都喝过,却不曾记得有这样的酒。”
可漓渚说是从洪荒来的,难道是自己走的这些年,洪荒那位大神又酿出的新品种?
这边两人举杯畅饮,那边照水巷口,司命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走了回去。
彼时漓渚还没进花肆,见他回来,不由疑惑。
“我就问一句,方才那酒不会是”司命没把话说完。
从前天宫有一种酒,说是自洪荒得的方子,然后在天宫流行了一阵,可后来就出事了,因为这酒喝完之后神仙也会迷醉,折腾漓渚的那位帝妃就是靠着那酒成了天帝的帝妃。
这在天宫算是一桩丑闻,知道的神仙不多,加之时间过去太久,如今知道的就更少了。
司命方才就觉得漓渚的神情不对,一脸的奸计得逞,还有那酒壶,他总觉得看着眼熟。
“嘘,心知肚明就行,别往外说,左右他们如今是夫妻,没事没事。”漓渚觉得这事儿看破不说破最好。
司命扶额,“你想过事后该怎么处理没有?”
苏兮和温言哪一个像是好说话的主儿?到时候万一真闹起来,司命可不敢帮忙。
漓渚根本不在意,她早想好了,这俩人别别扭扭这么多年,瞎子都看出来是郎情妾意的好事,偏就成不了,如今她肯舍己为人,温言起码一定不会怪她。
“放心吧,现下天色尚早,晚些时候天亮了,事情往苏九娘身上一推就成,我觉得温郎君比我等通透,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漓渚伸了个懒腰,冲着司命摆摆手,转身回了花肆。
看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司命呆立良久才无奈地出了照水巷。
行吧,都已经这样了,他这时候去劝,怕是得牵连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好了。
不过这一世两人是有孩子的,总这么一个被窝里聊天也不是个事儿。
喝酒的两人哪里知道这么多,刚开始几杯下去觉得还挺不错,酒的味道好极了。
但渐渐的温言觉出不对来,倒不是他自己哪里不对,而是觉得苏兮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他下意识朝窗外看了看,天还黑着,还没天亮,眼前人还是苏兮,并不是苏九娘。
“怎么了?”温言一句话问出口,苏兮猛然扑到了怀中,柔软的双唇不偏不倚叠在他双唇上。
这一变故让他再次愣住了,本能想去将苏兮扶起来,想看看她是不是喝醉了。
可心里却是知道的,苏兮的酒量惊人,断然不会这几杯就意乱情迷成这样。
只是不等温言去扶人,苏兮的手按在了他后脑勺上,似乎不满意温言的毫无反应。
这下温言哪里守得住,他本就喜欢苏兮,这些年只是没能倾诉而已,他每每强迫自己把苏兮当个孩子一般宠溺,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爱慕苏兮的。
今日漓渚那番话他听着,也仔细观察着苏兮,他觉得苏兮心中有他,只是他们谁都没第一个开口而已。
尤其是现在美人在怀,还这般主动,温言哪里还能拒绝。
尽管他知道也许是因为酒的问题,可他不想放过她。
温言将苏兮推开,看着她双颊微红,一双眼睛柔媚勾人,双唇更是因为方才的用力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你看清我是谁了吗?”温言喑哑着嗓音问她。
苏兮蹙眉,“温言啊,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我喜欢。”温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生怕苏兮误会了自己的喜欢,这是许多年的喜欢了。
“那就是你了。”苏兮说着又要扑上来,温言却没给她机会。
温言将人一把抱起,快步走到床榻前将她轻轻放上去,“罢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趁人之危,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他伸手拉过被子,却被苏兮一把拽到了床榻上,“啰嗦!”
这一夜锦被之下两人纠缠着,一侧的幔帐一直飘摇到了天光微亮才停息。
而当苏兮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愣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四郎?”
瞧见温言睫毛微微颤动,接着缓缓睁开眼,有些迷蒙的看着自己,苏兮忍不住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温言没意识到此刻已经不是那个苏兮,而是苏氏苏九娘,翻身还将人揽在了怀中,将她光滑的肩膀遮进了锦被中。
苏九娘整个人先是一僵,随后慢慢柔软下来,昨夜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过透过四郎的颈侧看见了桌子上的酒壶,想来是昨夜他们喝酒了吧。
温言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但他没有放手,而是拥着苏九娘良久才说道:“今日无事,我们去曲江池走走?”
苏九娘哪里会拒绝,十分温顺地点头说好。
待二人起身收拾好,屋外的女婢已经候了多时了。
寻常女婢多看两眼苏九娘,她都只是淡淡的看回去,今日却有些娇羞的别过脸去。
方才收拾床榻,昨夜一夜风流,竟闹得那么
苏九娘不敢再想下去,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如同两片朝霞飞到了脸上。
温言只眼睛带笑地牵着她出门,今日曲江池有诗会,想来会热闹许多。
照水巷花肆,漓渚听着飞回来的蝴蝶同自己说着今日见闻,当听见温言带着苏九娘去了曲江池,一路上手都不曾松开过,她就知道自己不会被人秋后算账了。
“哎呀,神清气爽,可惜不能亲眼看看,唉,这该死的照水巷!”漓渚一想到后院的荆棘花藤,脑门上就充满了青筋。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那些该死的花藤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