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听到创世青莲的时候,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初,看着苏兮问道:“为什么你可以拿走创世青莲?”
“我也不知道。”苏兮是真的不知道,她所有的记忆里,没有同创世青莲有关的,甚至要不是后来学会了莲花印,她都不知道创世青莲这个东西。
温言抿唇,没有继续追问。
他相信苏兮,相信她说的一切。
聚在一起的三人似乎商量好了,苏绽转身走到苏兮跟前,“走吧,跟我去东海一趟。”说完看着温言叹息一声,“你也跟着一起来。”
苏绽带着苏兮和温言先离开了西昆仑,在他们踏上东海仙岛的时候,西王母和东皇也已经到了。
西王母站在殿中,先是仔细看了看温言,而后才笑着说道:“倒是个容貌不俗的孩子,只可惜魂魄不全。”
苏兮瞪大了双眼,扭头去看温言,从早年碰到后来,苏兮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残缺,神魂被换回去的时候,也并没有不全啊。
“如何不全?我少了什么?”
温言不解,他不知道自己原先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一睁眼就在莲花中,后来就见到了苏兮。
“不管神族还是人族,他们都是有心的,人族有三魂七魄,而神族只有元神,强大而无可匹敌的元神,你的元神缺失了一角,所以你的心也不完全。”
西王母笑得很好看,丝毫看不出来她曾经一怒之下将沃野变成一片废墟。
“心?”温言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但又跳动得不怎么规律。
这是缺失一角的原因吗?
苏兮更加不敢置信,温言的心缺失一角?这怎么可能?
她见过缺失了心的神族,别说正常说话了,就是偶尔做些什么事情也都不怎么正常。
而温言完全不同,他很正常,有时候甚至比她这个完全的神族更正常。
起码过去三千多年里,苏兮都是这么认为的。
否则她也不会动心,还与温言成亲啊。
“是,缺失了一角心,不过你出身非比寻常,所以关系不大,只是往后总归是个麻烦,所以,你愿意织补你缺失的一角心吗?”
西王母语调很轻柔,如同在和一个乖巧的晚辈商量一件最不需要担心的小事。
但以苏兮对西王母的了解,事情绝非她说的那么简单。
织补心的一角,怎么织补?
温言感觉到苏兮的不安,但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心不完全是一件急需解决的事,如果不解决,他说不定会后悔。
即便这时候的温言还不知道自己会后悔什么,却仍是点头,“我愿意,但我需要知道织补的方法。”
温言说话不疾不徐,但坚定无比。
西王母笑得更加温和了,但看在苏兮眼里,就如同涂山那些老狐狸一样,每次都笑得温和慈爱,但每次都骗得她很惨。
“不是什么特别的方法,但需要漫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正巧苏兮也需要经历,你们俩倒是可以一起。”
西王母的话让温言和苏兮都是一愣,苏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因为什么?”
“成人礼,你将创世青莲捞出来,狐王和东皇为了你的安危封印了它,也算是间接封印了你的力量。”
西王母说道:“你将来会很强,但你如果无法冲破封印,你的成人礼便一直不会降临,也就意味着你永远无法拥有完美的狐身。”
这对一个九尾狐族来说,不仅是奇耻大辱,也是最失败的。
将来苏兮不仅会失去成为狐王的机会,也会被青丘之国所不容。
更重要的是,苏兮会死,会在第一次天劫降临的时候灰飞烟灭。
“既然不会过成人礼,又怎么会有天劫?”苏兮本着不耻下问的态度,真诚地问了一句。
这些都是从前不知道的,或者说不记得的,颇为新奇。
“因为你和旁人不同,你虽然过不去成人礼,但因为有创世青莲在,你的力量会随着时间增长,到你压不住它的时候,天劫自然会来,那其实也不是你的天劫,而是洪荒对于这种力量的压制,除非你届时能再次封印它,重新回到现在的状态。”
西王母的话说得有些绕,不过苏兮听明白了,她虽然过不去成人礼,但总归会长大,而体内的力量也会随着她长大而长大,到了那个临界点,便是天劫来的时候。
她从前就听涂山的老狐狸们说过,早前就有过不去成人礼而被天劫毁灭的九尾狐,不过那些都是走了歪门邪道的,她可不是啊。
“不用担心,你如果愿意的话,就和温言一起努力,我会抽取你们的一部分力量,让那棵因果树带你们离开洪荒,等到时机成熟,你们再回来取走自己的部分,届时即便有天劫降下,你们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抵抗。”
西王母口中说的时机成熟,便是温言修补好心上缺失的一角,而苏兮则顺利过去成人礼。
苏兮呆愣愣的看着西王母,原来当初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位大神才发生的,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和创世青莲?
那这个成人礼的幻境又是怎么回事?
让她知道原先的一切,然后呢?是反抗当初的决定,还是顺着这个决定重新走一遍?
可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她和温言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然后成为见面就掐架的冤家,再然后就是凡间三千多年的流浪。
真要在这里走一遭的话,她出幻境的日子可就没个数了。
可如果反抗,她倒是不在意就此消亡,可温言呢?他既然是因创世青莲而生,而创世青莲又跟她息息相关了,如果她消失了,温言是不是也就不存在了。
苏兮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最后选择点头应下。
“在那之前我想和温言出去走走,可以吗?”苏兮满是期待的看着西王母,后者嗯了一声。
也许这次在忘记彼此之前,他们可以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尽管她年幼,温言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