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的来历东皇一早交代过,作为东皇的分身他可以在仙岛随意走动。
而仙岛上的所有人都见怪不怪,因为都习惯了东皇时不时冒出来的分身。
虽然那些分身总是在不久之后就会被收回去。
“两位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再吩咐小神,那小神就不打扰两位了。”
领着苏兮和温言到院中的小神微微欠身退了出去,而后快速离开,这两位都是神二代,即便现在能力不明,可出身就摆在那里,谁得罪谁倒霉。
他一个小神,对两位的脾性不大了解,所以他一点不敢自作主张,更不敢轻举妄动。
那么这个时候他能做的自然是暂时观望,有一定距离的观望。
苏兮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东皇并不在仙岛上,他去了西王母的西昆仑,具体去做什么无人知晓。
而且去多久都没人知道。
总之他已经走了两三天了。
苏兮伸出指头算了算,大概是在他们被烛龙送回来的前一天,东皇才离开了仙岛。
他是知道他们要回来,还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苏兮心里越发不安和忐忑,她觉得这个幻境在某种程度上告知了她当年的真相,但很多事情却也因为这个真相而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虽然目前苏兮对这个偏离的感知十分微小,但不代表它是不存在的。
尤其是温言。
这里的温言一如既往地倾心于她,可这个过程未免太简单粗暴。
就好像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会喜欢他,不会抗拒他。
如果,苏兮觉得如果这个所谓的真相里有一些问题,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就和后来在东皇仙岛上见到的那样掐架,那...
她脑子里乱乱的,余光看见温言坐在廊下,日光从他的脸侧擦过,落在了身后的窗户上,整个画面十分温馨和谐,却让苏兮没来由地想起那日鸾鸟爪子下护住自己的他。
他愿意为了她做到那种地步,他真的不是自己心里的温言吗?
苏兮深吸一口气,笑着走到温言身边坐下,“在看什么?”
“看天边的光,在海岛看到的光和涂山的不一样,这里的光带着水色,涂山的光带着的是春日盎然的花色。”
温言侧头看着苏兮,眼睛里倒影的苏兮被日光包围着,莫名有几分神圣。
“那你喜欢看这里的,还是看涂山?”苏兮笑眯眯地问她,笑意直达眼底。
“各有各的美,我可以说我都喜欢吗?”
“当然。”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温言的话让苏兮脸上的笑微微一滞,“什么?”
“你有心事,但似乎不愿意在我面前显露出来。”温言叹了口气,“从我们回来开始,你就一直有,我原本不想多问,可你却愈发解不开这个结了。”
苏兮抿着唇,从温言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别的意思,他是担心她。
只是苏兮无法开口说出自己的心事,她难道能告诉温言,她是在怀疑他,怀疑这个幻境里事情的真假?
“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在创世青莲里。”
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于苏兮的脑子里,所以这时候顺口便说了出来。
“从前我是不知道的,但这次回来之后,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一些画面,而这些画面有些我知道是什么,有些模糊不清。”
出乎苏兮的预料,温言回答了得十分认真。
“我所看清的那些画面,都是在东海,但又不是现在的东海。”
温言看着苏兮,“我在画面中还看见了九尾狐,那只狐狸的尾巴颜色古怪,带着一丝清泉的颜色。”
苏兮的心咯噔一声,面上极力维持平衡,“是我们青丘之国的九尾?”
“当然,整个洪荒的九尾狐都出自青丘之国,只是分了涂山和青丘两个出身而已。”
温言抬手抚了抚苏兮的小脑袋,“你们涂山多红狐,青丘多白狐,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例外,就比如你,出身涂山,却是只白狐。”
“是啊,阿娘说我出生的时候就与众不同,她梦到了一池清泉,白得如同是冰雪化成的,然后我就成了白狐。”
但阿爹和阿娘都是红狐,这一点是没错的。
所以她的出生弄愣了很多人,最后还是阿爹说他家祖上似乎有过一只白狐的祖宗,这才算勉强解释过去了。
后来苏兮自己都怀疑过苏绽,她那种美色,谁知道无知的时候会不会被人诱拐过。
结果换来一顿男女混合双打,而且苏绽竟然动用了鉴心,折损了一千年寿命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和她阿爹是真心相爱,而她这个不一样的白狐也真的是两人的孩子。
因着这一闹,整个青丘之国再也没人质疑苏兮的来历,更无人敢质疑狐王苏绽。
温言抿唇看着苏兮,“所以你应该不会是那只尾巴上有清泉色的狐狸,她的出现比你更久远,她很美丽。”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知道温言说的是自己,苏兮还是不大高兴。
她现在是个小东西,可将来不也会成为美人吗?
“我们青丘之国的九尾狐,哪个不美?”
苏兮抿唇笑着,颇有些意味深长。
“那说的是,你将来一定比那只狐狸更美。”
温言笑得颇有些宠溺,他方才那句赞美,让苏兮有些不高兴了,他清楚的感觉到了。
苏兮抿唇,她就是那只狐狸,自己跟自己比美,实在没必要。
而且她现在和温言的相处方式也很有问题,他把她看作一个孩子,尽力呵护,但苏兮不是年幼的苏兮,她的身体里是一个即将过了成人礼的苏兮。
眼前的温言是从前的温言,他不是那个对她沉淀了许多年感情的温言。
深吸一口气,苏兮嗯了一声,“我将来一定和她一样美。”
她看着温言,目光里的情绪涌动,复而恢复平静,“我突然就想到我该怎么做了,我好像执着于眼前了,被模糊不清的东西蒙蔽了神志,以至于真相很早出现在眼前,我却愣是看不见。”
苏兮看着温言,同样的柔和,抬手在他的脸侧摸了摸,“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