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我...”“把这里都烧干净”“啊.......”沉重地喘息着,向外,向更远的地方,尽所能地跑着,蔓延的火舌吞噬跑过的路,盘绕在脚下,穷追不舍。她绕过树林,跃过山涧,等发现脚掌生疼时,才意识到鞋已不知所踪,她向刚才的路望去,看不见火,也没有焦迹,她抒了口气,刚想往回走,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发热,回头看,一丈高的火簇拥在她面前,长出了口眼,张牙舞爪地向她逼近,她的眸里尽是赤红的光亮,眩目、窒息...
霙从恐惧中惊醒,那光亮逐渐变小,成了炉中木炭上的一点火星,霙摸了摸身下的褥子——被汗浸湿了大片,“呼~原来是梦。”
窗外仍是白茫茫一片,但听不见呼啸声了,霙看着这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我竟然在一个...陌生男人家过夜了?”她的手飞快地检查了一遍身体...还好,一切安然无恙,只是为什么自己会毫无戒备地睡着了...
“有些不对劲。”霙想着,但腹下侧的胀痛感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事,却总令人难以启齿,霙意识到自己必须去上厕所了,但是...她突然发现唐咲好像出去了,这是个好消息,但很快也变为了坏消息——霙动了动腿,貌似有点感觉了,但还是用不上劲。
“得硬来了...”霙咬着牙转了身,坐在床侧,她穿上鞋(柔韧性极佳地够到了)。把脚在地上点了点,扶着几案站了起来。很疼,但是站得住,她又想往前迈,腿却在抬起时绵软无力,险些摔倒。
怎么办...霙感觉一片荷叶上已载满了露珠,最下端的一颗饱满地挂在叶尖摇摇欲坠...无论如何也憋不住了,但她...总不能在这里解决吧,霙感觉自己在出汗,汗比梦里还多。
忽然,她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
“早晨有事先出门了,可能中午才回来,粥还有剩的,如果你需要下床活动的话我给你做了一个轮椅,暂时先用它代步吧,衣服在壁橱里,厕所出门右转,注意保暖,注意安全。”
霙抬头看,原本平平无奇的木椅,椅腿被替换为一侧两个精致木轮。
霙大致领会了唐咲的意思,她打开壁橱拿出里面一件淡紫色的棉袄,穿好后半信半疑地坐在轮椅上,看到轮上外凸的一周上刻着一个蘸墨的箭头。
“是...这样吗?”霙尝试着推动外圈,轮椅发出“吱悠”声,缓缓动了起来。她挪到门前时已基本掌握了技巧,打开门,无边的雪白映入眼帘,但霙无暇欣赏这般景色,门口的台阶上覆了一块长长的模板,两侧还有未僵的刨花。
霙小心翼翼地滑下去,虽然是斜坡,但在和地面的交界处仍让轮椅颠了一下。
那颗露珠摇摇欲坠。
霙箍着右轮,左手向前推,达成了向右转弯的成就,看向十几步外的厕所。
“冲!”她心里默念,因为接近麻木的下半身已经不支持她大声喊出来,向那边滑动时是一个下行坡,厚厚的雪层没造成多上阻力,从逐渐迫近,到滑入门内,一气呵成,厕所门口没有木槛(轮椅能直接进去),甚至...连异味也没有。在蹲下去的地方,还有新制的木质扶手——同样散落着刨花,只是霙没时间观察这么多。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