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抱歉啊二位,这唐咲走之前确实没人离开过,而且戏园的艺人之前对他的印象都不差,您为什么要问这个?是怀疑有人陷害他吗?”
“嗯...那既然没有,我们就先告辞了。”
“诶,好,我送您二位出门。”
“现在该怎么办?”唐咲有些摸不到头脑。忽然看见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线索了。”霙说。
“什么?什么线索?”唐咲更糊涂了。
“没什么,诶对了。唐咲,这个黄叔一直是这个态度吗?做事这么客气。”
“还...好吧,他对我态度好像都不赖,只是偶尔听见他骂别的艺人。”
“这样呀,那,托你办件事。”霙神秘地说。“去文大夫那边帮我借点书,顺带把这些还了。”
“这对找出那个人有帮助?”
“一点也没有,只是我把书看完了,还有,今天中午不想做饭了,去街上买点,记得口味重点。”
“那你呢?”唐咲问。
“昨天小楣给我推荐了几个首饰铺,我去瞅瞅。”霙讪笑着说“你的审美在我旁边只会影响我欣赏。”
唐咲刚转过一个街角,霙敲了敲轮椅侧面的外圈。
“喂!小楣,出来吧,本大小姐早就发现你了。”
“唉,这点小聪明没躲过姐姐呀。”楣从戏园旁的水车后绕到她身前。
“都和你说了这件事我们自己解决,怎么还是放心不下?”霙问。
“对呀...”楣不自然地搓着手,“早上回去以后我就查了查州里的文书,了解了一些事,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等等...这种文书你也敢去看?”霙装作生气的样子,用教训的语气说。
“哎呀,他老人家抓不住我的。”楣边说边推,不一会又到了那家茶点铺,因为时间尚早,里面空无一人,掌柜的上了茶点后就回后屋打盹儿了。
楣看了看周围确乎没什么人,拿出一张字条,悄声说:“我早上先是查了戏园的登记名单,当年唐咲他们进戏园的时候和别人不太一样...不是戏园培养的艺人,换句话说是他们建好了戏班再进的戏园。”
霙抿了一口茶,盯着字条上的文本看了许久。
“庆禧五年四月十二日,泉州卢宥,罗二,等共五人,同艺林戏园黄达之协议,自费加入艺林戏园,戏园提供正规场地。其余物品自备,若有损失自负,此为首支戏班来此,特此记之。”
“自费...真是剥削呀...”霙感叹“给你们带来收益却不负责。”
“我倒觉着这样挺好。”楣说。“那些戏园培养的艺人,演什么戏都不能自己做主,像他们这样随心所欲也挺好。就像这家茶点铺,掌柜是一个人,但是是周围好几户一起出的钱,这样每年年底其他人不付出任何劳动也能得到额外收入,我不知道这么比喻准不准确。”楣抚摸着霙的手说。
“额外收入嘛...收入...收入?”霙忽然提高了声音“小楣,你这比喻非常有用啊!”
“诶...你小声点,姐姐。”
“哦...啊哦,我发现我一开始思考的方向错了,唐咲他们算是外来的戏班子,既然后果自负了,那收入也...”霙把手从“魔爪”下抽出,扳着手指算。
“起码是按场次分成对吧。”楣迅速反应过来,又失落的看着霙的手离自己远去。
“如果这个比率过大的话...”霙忽然想明白了。这就是证据。但现在还差一些事,如果把唐咲家的事连带出来只会适得其反,必须想个办法让那个人无法将这些讲出来。
“小楣,我可以相信你吗?”霙忽然问。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楣趁机往前凑了凑。
于是霙将唐咲的事告诉了楣。
“姐姐你放心,我不认为这种事有揭发的必要。”楣诚恳地说。“所以我需要帮你查明这个人是吗?”
“只能麻烦你啦,小楣,你还是不太愿意动用官府的力量吧。”霙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没事,偷偷去查官府的档案可是凭我个人的本事哈哈。”楣轻轻笑着“对了,还有一条,我查到了唐咲他们戏班出来的第二天晚上,有那个叫罗二的人出了州界,我又看了看父亲去其他州时的记录,约摸半年前,父亲在外地看过一场木偶戏,里面也有罗二这个名字...”
“等...等等?哪里?”霙感觉楣有了不得了的大发现。
“泉州。”楣自豪地说。“我觉得这应该很有用,就私下派人去找他了,如果没有阻碍的话,五天左右就能来苍蓝城。”
霙忽然觉得很感动,明明和自己毫无干系,却一直帮助他们,她想了想,把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我没什么自己的东西,这个簪子是唐咲送我的,我没怎么用,还是新的,就送给你当做谢礼了。”
“哎哎呀帮姐姐是理所应当的,不能收不能收...”
“你总是单方面帮助我良心会过不去的,拿着。”霙把簪子塞到楣手中。
“不是单方面的呀,姐姐,你昨晚可是把未来托付给我了。”楣仔细审度着簪子,拼命压制嘴角的笑意,小声喃喃“今晚不睡,就用这个了。”
“你说啥?”霙没听清。
“啊..啊没事没事,我说我挺喜欢的,谢谢姐姐。”楣解释时有些慌乱,感觉自己的舌头要打结了。
霙一把把楣挽住,贴着她耳朵说:“最后最后,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唐咲知道。”她说完抬头看楣,却发现她的脸一片潮红。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很好,多...多谢款待。”楣摸着胸口,里面在扑通扑通地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