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本来没当回事。
毕竟他也认识雷锦。
直到雷锦提起，他才让佣人翻出照片，雷锦确认了那的确是宁善。
“应该就是这里了。”宁憧把自行车停在视野范围内，喃喃自语，“爷爷怎么会乱窜到这里来……”
这里实在在偏僻了。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
至于那辆摩托车，嗯，在要出洛城的时候，她直接卖了。
下地的农户回来，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少年，疑惑：“你是？”
“我是来找我爷爷的，听说你们见过他。”宁憧翻出照片，“他是我爷爷，有阿尔兹海默症，他有和你们说过他打算去哪里吗？或者他是往哪个地方离开的？”
这家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大概五六十岁。
被救的就是他们的大孙子。
两人正惊讶着宁憧穿得像个男孩子，说话居然是女的，放下锄头，细看了眼照片兴奋点头：“对对对！”
“他是我们的恩人！”
“就是他救了小天，小天，快出来，奶奶回来了！”妇女激动的朝屋内喊，一个小肉团子蹒跚走出，才两三岁，妇女抱起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是不知道我孙子那时候病得有多重，为了给他治病我们把房子都卖了，多亏了你爷爷啊，否则我这孙子就要没了，你是……”
宁憧拧眉。
她很同情他们的遭遇。
但不得不打断。
“所以我爷爷有和你们说去哪里吗？听说他在你们这儿住过几天？”
“对对，住过。”妇女赶紧点头，终于想起她的问题，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闺蜜让你看笑话了，就是我们这一大家子命太苦，你说他有什么阿尔？”
宁憧点头表示离开：“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他是迷路才到你们这里来的。”
夫妻俩都错愕，显然没想到那么厉害的人居然是老年痴呆。
“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有点像。”妇女道，“他经常忘事，老是会问我是谁，我以为大师都这样。”
毕竟治好了他们孙子。
哪能想到老年痴呆。
一直没说话的扛起锄头：“天气这么热，你不会把人请进家里去再说吗？可别给我孙子晒坏了。”
小孩子似乎是听懂了，感觉到热，哇哇大哭起来。
妇女一边拍着背哄他一边请宁憧进去。
可惜小孩子一直哭。
哭得脸都红了。
宁憧不忍，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喂给他，温柔道：“别哭了，吃点甜甜吧。”
甜味入口，孩子止住哭声。
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有些怕生，又有些好奇。
妇女松了口气：“真谢谢你，他有点不好哄，以前都是他妈……”
男人用手肘撞了撞她胳膊，不悦皱眉：“提陈年往事做什么，别让别人看笑话，把小天放下给这闺女倒点水去。”
房子是自建房，有七八个年头了，家具什么都很简陋。
但收拾得干净。
风扇一开，是比外面凉快多了。
妇女倒了杯水给宁憧。
“谢谢。”宁憧道谢，“我爷爷有说去哪里吗？”
她认真恳求：“我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请你们好好想想，拜托了。”
外面洗手的男人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从袋子里倒出一碗李子洗了洗，端到桌子上。
妇女正在和宁憧说当初的事。
小孙子在旁边玩耍，吃着糖格外开心。
男人盯着孙子，无比心疼。
“他好像是说要去什么地方，似乎是要去找人还是干什么……唉我这个记性，没记住！”妇女绞尽脑汁回忆，很愧疚，“他走的时候是村里的人开摩托送到车站的，还买了票，送他上车的。”
“谁？”宁憧眼睛一亮。
既然送上车了，那只要知道是去哪里的车，就可以很大程度的缩小范围！
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牛子。”妇女道，“但他昨天去镇上了，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
“哪有那么快。”男人插话，指着李子，“估计也得晚上，桥塌了得绕路你忘了？闺女你吃吃这李子，我们自家种的，别嫌弃。”
李子很新鲜，是今天刚摘的。
有轻有红。
宁憧盛情难却，摘下口罩吃了几个。
酸酸甜甜，很不错。
“好吃。”她微笑，“谢谢。”
妇女本来还有点疑惑，结果直接被她的颜值惊艳，好漂亮的闺女！
男人把她拉起来：“你出来我和你说下买肥料的事。”
又看向宁憧：“闺女，你能不能帮我看下小天？就一会儿。”
“可以。”宁憧觉得这孩子挺乖。
只要不闹腾就行。
闹腾的话……她还有糖。
宁憧拿出笔记本打开，结果这里没有网络，微微拧眉，只得登录上另一个账号。
门外
男人径直将妇女拉到大树下。
“干什么？我们的肥料不是早就让牛子买好了吗？还有桥哪里塌了，昨天还好好的。”
男人看了眼屋内，确定距离够远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妻子：“你就没有想到点其它的？”
“咱儿子都三十五了，为了给小天治病，家里钱花得是一分不剩还负债累累，以后肯定是讨不到媳妇了，你就没点想法？”
“什么想……”妇女徒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你你你是想……这不好吧，她爷爷可帮过我们。”
“而且她长得这么漂亮，看不上我们儿子。”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
他当然不想忘恩负义，这不是现实把他逼得没法子了吗。
这世道不就是为自己。
“那你就忍心看儿子一辈子讨不到媳妇？看小天没有妈妈？”他气道，“你想想，这闺女和他爷爷相依为命，就没其他亲人，他爷爷痴呆了肯定也找不回来……你看她和小天相处多好，大不了以后我们对她好点就是了。”
“如果警察找过来，我来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屋内。
宁憧又拿出一根糖在逗小孩子，看起来的确很温馨。
那句孙子没有妈妈直接动摇妇女的心。
她最疼的就是孩子。
没错，那么多人都做的事，他们为什么不能做。
妇女咬咬牙：“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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