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罗安不可能和你有过联系。”
孟飞抬起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晕总算好一点了。可惜的是在这四面空荡的绝顶，他就算完全健康也会眩晕。
“我查过你的对外通信纪录，可以说你是我们疑难中心最奇怪的人啊。
“你有手机，但是从未对外拨打过任何电话，也没有接过任何来电。
“你的手机上除了平时工作用的女神app之外，甚至连个微信都没有。邮件也仅限于工作，没有任何一封私人邮件。
“在这个时代，有手机却没有任何私人联系，这不是很奇怪吗？
“还有你的手机的定位记录就更奇怪了。
“我查了你手机定位器保留的所有日志。结果发现你就没有几次离开过慕恩堂。
“仅有的几次离开都是我们团建，一起吃饭什么的。其他时间你百分之百呆在慕恩堂。
“难道你就没有任何私人的生活？”
“喂，你竟然偷偷查我的手机！”
齐美明显很不满了。但她即便是不满的时候，说话语气相比一般人依然显得很轻柔。
“这很正常啊。”
孟飞尴尬地笑了笑。
“我是网络安全专家，我有责任清查每个人的通信工具，封堵漏洞，避免中心通信泄密啊。
“而且我根本没偷窥你任何私人通信的内容。”
他的意思是我但你根本就没有私人通讯，我当然没有偷窥了。
其实孟飞更想说我哪有空去翻你的手机啊？
还不是刚刚大脑稍微有点恢复之后，才用“联网”技能连接到你手机上看了一下你的app，顺带查了一下定位记录。
齐美掩嘴一笑，轻声说：
“呵呵，明明是个窥私癖，却说得这么名正言顺。”
“这……”
迅速避开这个令人困窘的点，孟飞继续了原来的话题。
“其实这很合理。罗安一直在找你，而饕餮人的渗透无处不在。如果你和正常人一样聊微信或者打电话，罗安早就找到你了。
“只要他能找到你和你联系上，就有无数的办法把你骗走或者强行带走。
“所以老师肯定给你加了很多限制。
“比如禁止你聊微信、禁止你接电话，禁止你用任何方式和我们几个同事之外的人通信，也禁止你在她不在的时候离开慕恩堂。
“这样你等于完全被隔绝在网络之外。饕餮人纵然再有本事，罗安再厉害，也没办法找或者联络到你。
“按朱老师的惯例，她对你的禁止应该是用通灵之类的本源学手段刻在你意识里的吧？
“你的意识是被她写入人偶然后才唤醒的。所以她在你的意识悄悄中写入这些禁令并不难。
“有了这些限制，你自己就会拒接所有电话，也不会擅自离开慕恩堂，更不可能主动和任何陌生人联系。
“你都察觉不到这是老师给你的意识上的限制，只会觉得是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一直都不想接任何电话，也不想打电话，连微信都不想安装。
“我都从没想过要出去走走。”
不知道齐美是早已意识到，还是真的在孟飞的提醒之下才明白，她低头悄悄嘀咕着。
“好厉害的手段。”
“这手段也是为了保护你好吧，毕竟罗安随时可能把你绑走。”
不但大脑的清明恢复了不少，孟飞感觉自身的肌肉也在恢复。
那种连续使用微操导致大脑过载，连累了全身运动神经带来的极端疲劳，正在不断消退。
他尝试着做了个仰卧起坐，先坐起来。齐美则是小心地盯着他，眼里带着一丝警惕。
“所以这事就很奇怪了。
“完全由罗安策划实行的一起案件，细节却由从来不和任何外人联系、也没有读过案卷的你讲了出来。
“这看上极端地不符合逻辑啊。”
其实莫笙在天空工作室的院子里讲这个真实的故事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
但每个人首先都觉得这是她的亲身经历或者是读过案卷所以并没有察觉异常。
第二天，孟飞在天门驿站的餐厅里和樊步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查了案卷的阅读记录。
他发现读过案卷的只有樊步，而没有莫笙，才感觉非常蹊跷。
“案件中凡有不合逻辑的地方，那就是真相所在。”
这是孟飞的破案信条之一。
“只有案件主谋是你，这一切才说得通。
“案件是你策划，所以你知道所有的细节，不用阅读案卷就能说出来。罗安只不过按你策划的步骤实行而已。”
“但你这想法明明很荒谬啊。”
很少动作的齐美明显不服气地往前甩了一下手。
“我为什么要策划这个？
“让罗安来把我绑到饕餮去？
“罗安虽然曾经是我的前主人，但巫女只会忠于现在的主人哦。
“我只忠于你的。”
她笑得很温柔。
齐美平时很少笑，但今天她的微笑比平时加起来都多。
“不。”
孟飞顺利地坐了起来，摇了摇头。
“你根本不是巫女。
“我读过古籍。有些人对巫女这个种族做了深入的研究。很多记载表明，巫女对主人的最重要的不是忠诚，而是爱。”
何马想跳出来说，我这个大神学家，冒着被老婆五雷轰顶的危险身体力行研究了一个巫女那么多年，难道还需要什么古籍？
“如果一个巫女的主人命令她杀死主人，她是会违反主人的命令的。她不会接受任何对主人不利的命令。
“而积尸山上，死神的规则领域里，虽然你对螳螂王表面上步步依从，实际上，却把他推向死神的陷阱。
“那时我就有所怀疑了。不过我并没有特意去想这件事。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巫女。
“刚刚为了确证这一点，我特意给你下了两次命令。第一次我说，齐美，你认输吧。”
孟飞摊开双手。
“可你没认输。于是第二次我又说，过来。但你结果也没有过来。”
他没说的是，你要是过来，我就给你一枪了！
“这证明了你根本就不是巫女。平时巫女的特质，是你的表演吧？
“我猜你只不过是一个占据着巫女灵魂外壳的某种未知存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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