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修炼两部功法,虽然辛苦了些,但与续命相比,这点辛苦又能算不得什么?
孟离捧着黄页斑驳的老旧书籍,爱不释手道:“老孟叔管这部秘籍叫做无名功法,说是我父亲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一直没有名字,但依师父刚才所言,这部奇特功法,不应该籍籍无名,师父你见多识广,不如给这功法取一个名字吧!”
燕行观恍然如梦道:“这部功法虽能让你脱胎换骨,却还需你自身勤奋,以汗水不断锤炼身躯,要我看就叫它勤奋功好了!”
“勤奋功?”
孟离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明明都有了偷懒功这个前车之鉴,怎么还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孟离望着燕行观,脸上一副绝望的表情,“师父您起名字的本领还真是……”
已然在不知不觉中调整好心态的燕行观得意一笑道:“怎么样,师父我起名字的本领是不是非常了得?”
孟离呵呵一笑,脸上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而他原本想说的也是这四个字:一言难尽!
“师父,勤奋功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孟离欲言又止,其中的意味却很浅显。
认为权威受到挑战的燕行观猛地瞪起双眼,目光不善道:“怎么,你觉得为师起的这个名字不好吗?”
孟离吓得直摆手,委屈道:“师父您怎么能这样想呢,徒儿只是觉得勤奋功和偷懒功这两个名字有着相近,不能完全体现出师父在这方面的才能。”
所谓这方面,就是取名字这方面。
被一顿猛夸的燕行观神清气爽道:“算你会说话,不过名字就这么定了,简单直白点只会对你有好处,记住,做人千万要低调。”
低调?平时也没见您低调啊!
听着燕行观的谆谆教导,孟离心里别提有多好笑,当然他这些话,是不敢当着对方的面说出来的。只能硬着头皮,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师父教训的是”。
燕行观摆摆手道:“好了,你继续练刀吧!”
孟离指着秘籍道:“那这勤奋功?”
燕行观道:“当然要一起修炼,这部功法越早修炼,对你帮助越大。”
勤奋功的修炼方法非常简单,甚至比简单偷懒功还要简单,只需按照功法上写明的特殊方法,对疲惫的身体进行刺激,便可逐步改善体质,使其产生蜕变。
燕行观为此功法取名“勤奋”二字,并非没有道理。孟离修炼刀法,体力消耗颇大,正是修炼勤奋功的好时机。
待将功法熟悉之后,孟离拿起木刀,一边开始挥刀,一边开始修炼勤奋功。
孟离今夜开始练刀,乃是由基础出发,按照燕行观的意思,每日最少要挥刀上万次,直至找到最佳的出刀感觉,并将其变为一种不需思考的本能。
一刀接一刀,刀刀不差。燕行观的严格由此才真正体现出来,孟离每挥一刀挥出,都需要严格遵守他所制定的标准,差一点都不行。
严酷到几近变态的要求,不断重复着刻板而又枯燥的动作,高压之下,消耗加剧,不过只是区区百刀,孟离的双臂便已开始酸软,而当这酸软袭来时,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股滋养的力量,两者相冲,酥酥麻麻,让他的双臂,再次焕发出新的活力。
勤奋功只是辅助功法,对武力并无明显提升,然而对于修炼带来的帮助,却是不可估量,此时的孟离还没有意识到勤奋功的真正意义,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此来修炼。
一夜时间在孟离不断挥刀的过程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天色已亮,勉强完成第一万刀的孟离,在燕行观离去之后,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地上昏昏欲睡。
正如燕行观之前所说,练刀是个体力活,一晚的修炼早已让孟离筋疲力尽,而在完成目标后,他却没有就此停下,强提着精神又练了一遍简单偷懒功,将真气在体内运转一周之后,孟离感觉稍好一些,而后也不顾满身的汗臭,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孟离一直睡到正午,直到外面传来争吵声,他才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爹是冤枉的,他绝不可能是凶手。”
“没有证据你们就胡乱抓人,我要上诉,我要但官府去告你们!
争吵声似乎是从旁边传来,半睡半醒之际,孟离在咒骂声中,似乎听到了孟柔和刘婶的声音。
心里本就绷着一根弦,睡觉都留三分警惕的孟离,听到争吵声后,触电般从床上弹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孟离不敢耽搁,立刻冲向门外,而后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平日里本是极为清冷的村路,此时已挤满人群。而在孟江西的院子里,则站着两人陌生人。
“是他们?”
孟离见到昨夜入村的两位官差,又看了看此时已被他们控制在手上的孟江西,神色愈发凝重。
“难道他们怀疑凶手是老孟叔?这群混蛋!”
孟离阴沉着一张脸,正准备冲上去当面质问,可转念一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不行,我不能冲动!”
所有人中,只有孟离最清楚,杀死孟淮阳的凶手绝不可能是孟江西,如果那两位官差真的是为此而来,到最后必然会无功而返,反倒是他需要小心。
接连两日的修炼,已让孟离的身体有了轻微的变化,这种变化在一般人眼里无法分辨,但对一些“嗅觉”灵敏的武者,未必不能看出端倪。
孟离站在人群中,望着用身体堵住大门的刘慧母女,准备静观其变,如果他们真敢冤枉老孟叔,他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孟江西家的院子算不上大,归置的却很温馨,张松站在院子里,望着用身体堵住大门的妻女二人,心情十分复杂。
都说民不与官斗,可实际上,大多数老百姓就连和他们这些当差的说上一句话都诚惶诚恐,若非涉及到家里人的生死大事,就算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堵住自己的去路。
对老弱妇孺从来都很有耐心的张松,轻声解释道:“我们现在带走孟江西,只是正常的传捕手续,如若确定案件与他无关,自然会将他放回来。”
王二苟伸手指着张松道:“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你们是冤枉的,那就更不用害怕,这位张大人是靠水府衙的捕头,以秉公办案而著称,在咱们靠水镇那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不会屈打成招的。”
听到最后一句,刘慧母女的情绪,明显平复了一些,他们之所以这般激动,正是怕对方屈打成招,官府的黑心手段,从来就没有少过,就比如隔壁村子去年发生的一起盗窃案,办案的衙役为了快点结案,硬是上了大刑,嫌疑人被折断一只手后,不堪痛苦,只能把罪状认了下来。可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以那人出了名的老实性子,是万万不敢犯贪的。
真让他们把人带走,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们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会不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咱们这里受你们官府蒙骗的还少吗?”孟柔双手用力拉着两扇大门,脸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昨晚她父亲还让她放心,怎么一夜过去就变成这个样子?
好一个倔强的小姑娘!
张松看着孟柔,这个身形纤细的柔弱少女,却有着一颗和她外表截然相反的内心。就说这个油盐不进的倔强性子,同龄的男生中也不多见。
他轻叹一声道:“你说的这件事我无法否认,事实上官商勾结、官官勾结的现象并不少见,这也是我们这些当差人的悲哀,不过你可以放心,此次案件牵扯人命,任何人都不敢徇私舞弊,这也是我们靠水府衙最后的底线。”
人命大如天。事实上,事关人命的案子,不仅是本地府衙的底线,也是南唐紧紧守护的一张面皮。官场之上各方势力平衡所带来的鱼龙混杂,难免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这种影响发展至今,早已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深知其中厉害关系的治文帝,早在年轻时,就对各州府秘密传达过有关人命案件的戒令。胆敢在此事上动心思,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怠。
破不了命案,没事,但若想以此来草菅人命,却是万万不行。据张松所知,当初治文帝传下这条戒令时,因此而掉脑袋的官员就已不在少数,更别说那些被扒掉官服的,更是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