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木刀入鞘。
平实无华的刀鞘上,五道灵纹亮起,使得原本普普通通的刀鞘焕发出耀眼的光彩。
“不好,是磐石刀鞘!”
看到这一幕,金鳞童子神色大变,江湖中有七件神兵,其中名头最响的便是磐石刀鞘。
当初燕行观为铸此物,几乎将整座江湖搅得天翻地覆,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谁又能够想到,把刀鞘曾引来血雨腥风的神兵利器,竟然传到了孟离手里。
神兵之威,无人敢轻视其锋。
看到磐石刀鞘那一刻,金鳞童子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早知如此,铁卦仙跑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跑了。”
此刻的金鳞童子,恨不得再多张出两条腿来。
不只是他,铜鹤仙人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拉起陈同普便向外面跑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保住性命才能将今日失去的一切找回来!”
铜鹤仙人的话提醒了陈同普,只要他还活着,终有一日还会再回来。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诺兰宣大喝一声,道心灵化作一张网,将府邸上空笼罩。
金鳞童子一拳轰出,想要在巨网上开出一个洞,谁想这巨网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却十分坚韧。
他看向后面的孟离,只见那磐石刀鞘愈发明亮,让人目不直视。
“必须要逃出去!”
金鳞童子暗下决心,猛地在舌尖上咬了一口,喷出一口炙热的鲜血!
化育金鳞!
伴随着这一口热血,他体内半数真元都被抽去,而后金光一闪,便化作一枚金色鳞片,破空而去。
“好!”
铜鹤仙人大叫一声,后背忽然生出一对青黄两色的翅膀。
神风遁翼,来去无形。
铜鹤仙人振动翅膀,卷起飓风,自身也化作一道青黄之色,向着巨网裂缝飞去。
眼看着陈家兄弟也要随金鳞童子而去,一道巨剑突然从天而降,穿透巨网缝隙,将铜鹤仙人震退回去。
“列阵!”
易无心右手并作剑指,向下一挥,刹那间,巨剑分裂成百道剑光,组成一座剑阵,将对方牢牢困住。
“怎么会这样!”
看着已经合拢的巨网,铜鹤仙人神情绝望,他没有金鳞童子那般化为鳞刃的能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挣脱巨网。
况且,他们现在面前的问题已经不只是一个巨网那么简单,能不能突破眼前的剑阵都是一个问题。
“大哥,是我害了你!”陈同普心中透着深深的悔意,如果在铁卦仙离开时就果断一些,他们兄弟二人未必会被困住。
“二弟不要放弃,我们一定能从这里逃出去。”
铜鹤仙人一边抵抗剑阵的袭扰,一边劝说陈同普不要放弃。
察觉到主人危机,被他一直豢养的灵鹤,发出一声悲鸣,以自身血肉,在剑阵中帮他们开辟一条生路。
相依为命数十年的灵鹤尸骨无存,铜鹤仙人心如刀绞,悲吼一声,再度施展神风遁翼,以全部的力量冲击巨网。
“结束了!”
一直在积蓄刀势的孟离缓缓吐出一口气,在陈氏兄弟冲破巨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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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将木刀从刀鞘中劈了出来。
追魂一刀!
刀光纵横,震古烁今,
刀意,真元,磐石刀鞘……
种种力量融合唯一,在这一刻形成了史无前例的一刀。
我有一刀,可御天威,可斩神佛。
刀光闪,刀光散。
当这一切都归于平静时,世上已再无陈氏兄弟。
翌日。
一则惊人的消息传遍中州城。
陈同普因妒,谋害朝廷命官,被恰巧返回中州城的平安王发现,现已伏法。
左相陈同普死了,这则消息一经传出,便在城内引起轩然大波。
长久以来,中州城被陈同普牢牢掌控,他这一死,不少忠心于他的势力纷纷叛乱,中州城顿时乱成一锅粥。
连续一个月,城内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好在易斌早有准备,又有白时护卫京畿,这才没有酿成大祸,等到北梁得到消息,准备浑水摸鱼时,城内的叛乱已经被镇压。
在这一次事件中,获利最大的不是孟离,而是最新最先投靠过来的白家和萧家。
白家自是不必多说,家主白时因护卫京畿有功,顶了陈同普的职位。
而萧家更是平步青云,成为中州城的第一势力。
时隔一月之久,中州城再次回复平静。
这一日,易斌微服出宫,在琼玉楼设宴款待孟离等人。
内务总管刘闵,本也是一名塑命境的武者,此刻却沦为倒酒的仆人,为宴席上的众人倒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之后,易斌哈哈一笑。
“此次能解决陈同普这个心腹大患,多亏了诸位帮助,朕再敬诸位一杯。”
“陛下客气了!”
众人同饮。
在坐之人,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在面对易斌这位九五至尊时,除易无心和孟离二人,其余人仍是显得有些拘谨。
易斌看出众人拘谨,哈哈一笑道:“都说这琼玉楼的酒出名,要朕看这里的酒菜也是一流。”
万子安面带微笑道:“陛下谬赞了。”
易斌感慨道:“听说萧家的掌上明珠娶了一个废物赘婿,这几年在中州城受尽了嘲讽,可谁又知道这人人都看不起的万子安却是人中龙凤,这次萧家因你而盛,箫自古那老头一定做梦都能笑出声。”
万子安道:“当年在下重伤,沦为一个废人,若非拙襟不离不弃,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些年萧家虽然于我不喜,却也是有恩于我,这份恩情我自当偿还。”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不如入朝为官,辅佐于朕!”
万子安看向孟离,后者莞尔一笑道:“实不相瞒,大师兄已经决定要和我们一起离开中州城了?”
“你们要走?”易斌闻言一惊,刚要端起来的酒杯,顿时又放在桌面上。
他看着易无心,不舍道:“皇叔也要走吗?”
“唉!”易无心叹息道:“此间事了,臣等也是时候离去了,以后皇上要保重身体。”
“皇叔,你……”
易斌有口难言,他很想说你能不能不走,但他很清楚这位皇叔有多固执,认准的事情谁都无法劝说,就连先皇也是如此。
“罢了,你们要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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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他拿出酒杯喝了一口,同样的酒,再入喉滋味却已不同,多了一抹苦味。
孟离举杯道:“请皇上恕我等不能常伴,如今江湖中风波暗涌,北地仙宫欲镇压天下武道,奴役我一世苍生,我等身为武者,自当奋起反抗。”
说罢,一饮而尽,以示忠义。
“原来江湖中还有这等辛密,朕既知道,便不会制止不理。”易斌伸手一扬,对身后恭敬待命的刘闵道:“回去后在朕的禁卫中挑选一万精兵,送去休离宗,让他们听从皇叔号令!”
“陛下怎可如此!”易无心骤然起身,肃容道:“臣领兵于外,于理不合。”
南唐律法,王侯不得私养募兵,当初的白衣营不足千人,便已受尽群臣弹劾,如今领兵万人在外,又如何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易斌摆了摆手道:“皇叔是朕最亲的人,朕不信皇叔又能信谁?若真有人敢乱嚼舌根,让他们来找朕就是。”
易无心感动道:“谢皇上信任!”
再次饮了一杯酒,易斌忽然起身道:“朕还有公务要忙,就不留在这里了,这一桌酒菜就算是朕为诸位饯行。”
“恭送陛下!”
当那位南唐最尊贵的人走了后,众人终于能放松下来。
左丘明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哈哈笑道:“万兄,你家的酒虽好,但却过于绵柔,喝起来未免太无趣。”
“左兄你……”孟离面色一变,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等江湖儿郎就应该喝最烈的酒,泡最辣的妞!”
李可心白眼一翻道:“他已经喝多了。”
万子安嘴角一扬,温文尔雅道:“左兄说得没错,江湖儿郎多豪迈,这些酒的确有些不合适。来人,换最烈的酒。”
琼玉楼以酒闻名,酒之烈,当属之最,现在的酒只是为了迎合南唐皇帝的口味,的确不是琼玉楼中最好的酒。
琼玉楼最好的酒是什么?
琼浆玉液!
不多时,整整十坛琼浆玉液便被伙计拿了上来。
万子安亲自动手,将十坛美酒的封泥全部拍开。
霎那间,房间内便酒香四溢。
“好酒!”左丘明眼前一亮,竟忍不住食指大动。
万子安起身道:“此酒名为琼浆玉液,乃是我琼玉楼最顶尖的美酒,今日我就陪大家喝个过瘾。”
听到“琼浆玉液”四个字,孟离背后冒出一片冷汗。
“额……我今天身体有些不方便,就不陪你们喝了!”
“不方便?”左丘明疑惑地看着孟离,“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有吗?可能最近没睡好吧!哈哈哈……”
孟离笑得尴尬,心中更是瑟瑟发抖。
别人不知道琼浆玉液的厉害,他可是知道。
正常人连一杯都承受不了!
“这酒你不喝也好,省的和我们抢。”
左丘明抱着酒坛猛灌了一口,下一刻神色大变。
“这酒怎么会……”
他看着自己头顶上方,感觉有星星在转。
“左兄莫非醉了不成。”
万子安轻轻看了左丘明一眼,为自己倒了一杯,轻描淡写地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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