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齐齐哈尔离靖安只有二百多公里,去一趟还不太方便。
铁路只通到昂昂溪,距离齐齐哈尔还有三十公里。
刘大双坐了半天火车到了昂昂溪,接着骑马,差不多傍晚才到了齐齐哈尔。
天色已晚,看不太清楚,但刘大双还是感觉到,这个黑龙江省的首府处处显出了一片破败,与靖安的欣欣向荣景象还是没得比。
齐齐哈尔建城已经一百多年了,最初是个叫齐齐哈尔的屯子,康熙年间开始建城,小屯子变成大屯子。
最早也是个商埠,主要是中俄贸易,后来也变成抵御沙俄入侵的堡垒。长期做为黑龙江的首府,不仅建有衙门,还建了几座寺庙。
庚子年闹拳民时,这里也是个重要地点,特别是女拳民,在这里建了三个坛。
后来沙俄入侵东北,齐齐哈尔也是抵抗的最激烈的地方,四千清军外加拳民抵抗了月余,伤亡惨重。
后来,朝廷妥协,以不驻军为条件,撤走了清军。
刘大双看看今天晚了,干脆就歇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去拜会老宋。
为了安全,刘大双住在了保安军兵营,让人去叫了郑大壮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郑大壮来到齐齐哈尔已经七八年了,以开饭店做掩护,秘密收集了很多情报。
为免被人认出,郑大壮化了妆,遮住脸秘密来见刘大双。
“公子!想死你了!”郑大壮一见到刘大双,马上高兴地说。
“郑掌柜的,这几年辛苦你了!”刘大双握着郑大壮的手,嘴里连声感谢。
“公子客气了,开饭店这活不累,我干习惯了!”
“来,坐下喝杯茶,讲讲城里的情况。”
郑大壮小心翼翼地坐下,把城里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
郑大壮介绍完,刘大双心里也有个数了。
俄军护路队还有两个团驻扎在昂昂溪附近,城里的沙俄领事馆只有一些警卫人员。
老宋在齐齐哈尔任职时间也不短,先后做过垦务大臣和民政长。
此人名声不错,对俄国人也是不卑不亢,有点硬骨头。
聊到很晚,怕影响刘大双休息,郑大壮告辞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刘大双收拾整齐,来到巡抚衙门拜见老宋。
递上拜贴给守门的差役,等了许久,才有个差役出来,对着刘大双说:“我家大人请刘大人进来说话。”
刘大双也不计较,说了声:“前面带路!”,便跟着差役进去了。
几个警卫想跟着进去,被差役拦住了。
刘大双见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没关系!你们在门口等我。”
进了内堂,差伇请刘大双坐下,端了杯茶过来说:“刘大人请喝茶,我家大人处理完公务就过来!”
等了好久,一杯茶喝得只剩茶叶了,才听见有脚步声传过来。
刘大双向门外望去,一个清瘦的五十岁左右老者走了过来。
老者身材高高瘦瘦的,五官在东北人中算是清秀的,圆脸尖下颏,留着一撮山羊胡子。
“不好意思,老夫公务繁忙,怠慢了!”老者开口道。
刘大双心想,这就是老宋了,好在两腮还有点肉,要不就是一副刻薄人面相。
刘大双一拱手,施了一礼,恭敬地说:“宋大人公务为先,下官等等也是无妨的?”
老宋不客气地坐下,差役上了茶,拿起茶杯,掀开茶杯盖子,轻轻地划了两下,慢慢的啜了一口,冷冷的说:“刘县令乃是奉天省的官员,私下里跑到我这黑龙江省,似乎有点不合规矩吧?”
刘大双听了,心里暗笑,这瘦人看来都刻薄点,也不介意,打个哈哈说道:“宋大人,这话要是几个月前说,下官还是要听的。至于现在吗?朝廷好像马上就不存在了。”
“刘县令,你这话可是说的有点过了。”老宋脸色沉下来,山羊胡子都跷起来了。
“宋大人,我只是说说而已,大半个中国都已经做了。”刘大双嘴角带着一丝嘲笑。
“食君之禄,便要忠君之事!”老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中国亦非一人之中国。天道无常,有德者居之。”
老宋听了刘大双的话,两只眼睛久久的注视着刘大双,一字一句地说:“怎么?你有逐鹿之心?”
“哈哈!”刘大双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纵声大笑。
“宋大人,时代不同了,我只想扎扎实实为百姓做点事情,为国家保住一点元气。至于什么逐鹿、上位,刘某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刘大双说的是实话,一切封建残余都会被历史的车轮辗的粉碎。
“当真?那你今日来找老夫又是为了何事?”老宋有点疑惑的问,原以为这个刘大双要趁乱火中取栗,现在看来又不是那么回事。
“无他,只想和宋大人聊聊当前的形势。”刘大双笑着说。
“请讲!”老宋板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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