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陆小空（怂）：不补多几枪吗？

陆小空无法理解疯子的思维逻辑，对方似乎并不在乎贺正文是否有真的背叛他，反而在得知手下身死之后，还向着间接谋害他手下的敌人抛出了橄榄枝。

“嘿嘿嘿，你很不错，我很喜欢你的眼神。”杨正看着陆小空那双黑瞳，佞笑着，随后抚掌一下，道，“决定了，这次就留着你不杀吧，不过其他人嘛，嘿嘿嘿嘿，好久没有解放天性，越杀手越痒，干脆就全杀了好。”

那双充满兽性的双眼将在场每一位身上都掠过了一遍，似乎被那双冷酷无情、满是杀戮欲望的眼睛所震慑，在场之人都心下冰凉，不敢反抗。

“想杀我，你去死吧！”一个大汉在恐惧和尊严的双重作用下，愤怒上涌，他随手抄起了一个身边病人的吊瓶架子就冲向了杨正。

“别去啊！”陆小空见此一惊，连忙劝阻，但大汉的行为还是带动了一批热血青年，他们也自发的拿起身边能做武器的东西，跟着领头的大汉一起冲了上去。

杨正低声怪笑着，还一边优雅的鼓了鼓掌，随后面目突兀的狰狞起来，一对利爪在五指一阵用力之后显现出了更加慎人的寒光锋芒。

杨正一步未动，两爪一挥，带起数道寒光与刀风飞旋于天台，下一刻，疾风尽数穿过那冲上来的七位反抗者的身体。

噗嗤噗嗤……

霎时间，血雾喷涌，反抗者们顷刻间散落成大小不等的肉块，在跑动过程中滑落一地，血溅天台。

站在稍近些的陆小空被溅了一脸血腥，新鲜又温热的血液从头发丝和脸上滑落下来，这让陆小空都已经分不清那究竟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汗。

“我就喜欢这些主动赴死的小绵羊，太省事了。”杨正浑身浴血，诡异到能伸出二十几厘米的长舌从咧开的大嘴中伸出，舔过脸颊每一寸染血的肌肤，又舔舐着利爪上的猩红，两眼失神，满脸的迷恋。

亲眼目睹七条人命惨死的一幕，众人不受控制的慌乱惨叫起来，声音响彻附近的街区，引来他人注目，纷纷聚集在住院部楼下围观。

杨正睁开眼看见一直注意的陆小空居然毫无怯意，他变得更兴奋了，“居然对死亡一点害怕都没有？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

陆小空神色冷静，低下身子捡起滚落到脚边的一根铁水管，对那张面目可憎的山羊脸，轻声说：“放弃吧，我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注定因为自己的才华一生孤独。”

说罢，陆小空手一转，将水管的尖端朝向杨正，朝对方胸口奋力抛射了出去。

听到陆小空的话，杨正微微一怔，似乎就算精神不正常的他也没预料到对方居然会给出这样的答案，看着那已经近在咫尺的水管，他哂笑一声，随意一挥爪就将空中的水管切成了几段。

“哼……”然而，打飞水管后的杨正却还是感觉胸口一疼，他僵硬的笑着转过身去，只见一位持枪的英气女子缓缓走到了楼梯口，装载着消音器的枪口仍在直挺挺的正对着他。

背部后心中弹，杨正那看起来佝偻瘦弱的躯体显得不堪重负，浑身颤抖着，能裂开到耳根的嘴角疯狂往外渗出着鲜血。

“莹琪姐，你终于来了。”陆小空微松了口气，看着绕过杨正走到他身边的李莹琪。

李莹琪瞟了他一眼，目光紧盯着已经中弹倒地的杨正，对陆小空低声道：“头儿还在来的路上。”

陆小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眼似乎半死不活的杨正，说道：“我觉得他挺危险的，不补多几枪？”

闻言，李莹琪对他眨了眨眼，一边对着杨正的身体连开数枪，直接将一匣子弹全部打空，淡淡道：“这样行了？”

看着子弹全部命中变成筛子般的杨正已经一动不动，陆小空迎着李莹琪的眼睛，不禁缩了缩脑袋，心想：这个姐姐怎么这么暴力……

逃到天台的众人也被突然出现的这位女调查员所惊吓到，起初是被那石破天惊的一枪，还有飒爽英姿所惊艳，但此刻众人心中唯有惊恐。

“咳咳，结束了结束了，大家赶快离开吧。”陆小空提醒一句，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僵局。

闻言，众人回神，一边匆匆撤离现场，一边还不忘感谢维持场面和解救危机的两位调查员一番。

陆小空看到向他走来的陆母，陆小空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妈，你先和胡医生带着爸先走，回去我会跟你解释，好吗？”

看到儿子眼神中的请求，陆母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随后胡医生一起扶起了靠在天台栏杆上的陆天宇。

“原来被藏在这里啊……”就在胡医生刚背着陆父走到天台门口，那熟悉的阴森诡笑又再一次传入下楼的每个人耳中，所有人都心中悚然一惊。

李莹琪瞳孔微缩，一咬牙，对着那不知为何又突然能爬起来的畸形身体连开数枪。

唰！

杨正硬顶着枪火，爪子一挥，将李莹琪的手枪削烂，同时爪子的巨力还折弯了李莹琪扣上扳机的食指，顿时食指骨肉翻出，藕断丝连。

李莹琪痛苦的闷哼一声，俏脸狰狞，忍住剧痛将陆小空一推，让对方躲开了下一次的攻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陆小空始料未及，他只看见李莹琪推开他以后，自己也紧跟倒下，但却来不及全身而退，一条腿被撕开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霎时从破开的大动脉中喷涌而出。

“跑！”胡医生轻轻推了一把走在前面的陆母，以此推动前面的人回神，那被惊吓到的队伍这才终于又动了起来。

“陆女士，你别管我们，先跑！”见陆母慌张之中还是不忘回望，胡医生忍不住叫道。

“妈，快走！”陆小空的声音也从天台上传来。

陆母紧咬牙，还是噙着泪听从了儿子的话，埋着头迅速下楼。

胡医生背着陆父，也尽其所能的加快了脚步。

咻！

感觉如芒在背，胡医生下意识的躲避，侧开了身子，随后还是痛苦的惨叫一声，他的右肩被一根利爪刺了对穿，但万幸刚好擦着陆父的腋下而过，并没有让背后的陆父受伤，他颤抖着将陆父放下，流着冷汗一边抓住那根利爪，用力想将它抽出。

紧追而下的杨正僵硬的活动着身体，千疮百孔的身体不知凭借着什么力量还在运作，鲜血从无数弹孔中狂涌，出血量似乎超出了它那矮小瘦弱之躯的极限，但偏偏还是在永无止境的往外流着。

噔噔噔……

在胡医生震惊的目光中，胡医生亲眼看见杨正的残破之躯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染血的弹头被身体里新生的血肉挤出外面，出血状态在慢慢停止，他正在自愈。

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穿过杨正左眼的子弹没能掉落出来，似乎这等关键的部位，他的自愈能力不足以让他痊愈，最多是止血。

杨正将爪子从胡医生身体上抽出，随手一挥，胡医生就在爪子脱离身体的过程中被甩下了楼梯，连滚到了下一层碰壁，头破血流，陷入了昏迷。

杨正捂着作痛的左眼，一边狞笑，一边看着不知苏醒的陆天宇，低声道：“伟大不朽、全知全能的亚弗洛戈，感谢你的指印让我找到了通往神之领域的钥匙，他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他声色激动、兴奋，残破的污言秽语，时而吐露着人言，时而发出着似是脏器错位发出的靡靡低吼，他完全就是一个异端邪教的狂信徒。

嘭！

就在杨正准备对陆天宇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声枪响响起，与此同时他的手臂也被一枪击穿。

杨正浑身僵硬了一下，旋即脑袋一百八十度回头，露出一片眼睛放大的狰狞之相，此前就算被李莹琪偷袭、“杀死”都未曾表露出一丝一毫怒容的他，现在就因为在专心做着某种祷告被陆小空打断，而暴露出了汹涌的杀意。

“陆小空！我要你死！”杨正浑身抽搐，下一刻他那瘦弱矮小，犹如哥布林般的身躯猛然膨胀起来，他的双脚扭曲变化着，分裂着，最后变成一条条獠牙从生的触手，他咆哮着游过墙壁，直冲陆小空而来。

之前，陆小空从因过度疼痛而晕死过去的李莹琪身上搜到了另一只子弹完备的手枪，在为救父亲的冲动下，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对杨正开了枪，并成功激怒了对方。

尽管从未接受过正规的射击训练，但陆小空还是成功击中了杨正，很遗憾未能如愿击中对方的头部，可能击中对方躯体已经相当优秀。

面对杨正的扑杀，陆小空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周，躲开了化身怪物的杨正。

他尽量带杨正远离还躺在天台上的李莹琪，并同时以自己的方式与杨正作战。

杨正身为曾经研究所里的A级研究员，本身自然也是异人，还是BAC级的强大异人，能力是强化系异能——恶鬼化，能够变身成传说中记载描述的地狱小鬼。这个异能其实本身并不算特别强，除了那双削铁如泥的利爪以外，恶鬼化后的身体其他部位其实甚至不如人类的身体强壮，移动速度自然也不必多提，但优势就是能潜行于黑暗，无声无息。

按道理来说，杨正本该在李莹琪的持续枪火下死去，但偏偏他却接连显现出了其他的异能能力，譬如，高强度自愈、快速移动还有现在这诡异的触手怪能力。

所以，很显然杨正是饮用了不止一种异能的异能精华液，而是连续喝了好几瓶。

陆小空借助着天台上的水管、电箱和水塔掩护，接连躲过杨正几次危险的扑杀，同时他也下意识的举起手中唯一的武器进行反击。

嘭嘭嘭！

连开三枪，全部打空。

陆小空嘴角一抽，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菜，他发誓自己事后一定要找李莹琪要一滴血，好好从对方的记忆里恶补一番射击技术，并且找那地中海要几把配枪防身！

他，陆小空，三等调查员，今天才正式入职，很多东西都没发下来，因为他很特殊，并没有经过专门的专业培训，所以连战斗都不会，就别提开枪了，更别提组织愿意把枪这种危险武器发放给一个还没调教好的新成员了。

此时，陆小空想到了地中海，所以也忍不住吐槽大骂：“何叔，你特么这么久怎么还不来！”

一边大骂，陆小空一边冲进了电压控制室里，然后反锁住大门，退到了角落。

咚咚咚……

杨正在外面连续撞击了大门几下，然后又挥起爪子削掉了一半的消防门。

大门掉落一半在地上，杨正那黑色血管虬结的狰狞面孔从裂开的窟窿里钻了进来，他怪笑着叫道：“我看你往哪跑……”

他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呼啸，杨正面色一变，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拉扯了出去，然后整个人被大风席卷到了空中。

咻！

一个灰黑色的鸟人身影闪过大门窟窿外的景象，陆小空见此，这才大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安抚着狂暴的心跳，自言自语道：“看到这只秃鹫到了，我就放心了。”

似是听见电压控制室里陆小空的低语，及时杀到的何家安听力惊人，在外头大叫道：“老子是鹰隼，不是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