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现场气氛很是尴尬。
樊林拧了拧眉,上前不悦的看向叶北笙:“叶同学,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至少这幅画是魏闲先生的,这点大家都很清楚,无论你用什么理由都无法解释你冒用了魏闲先生的画,你还不如好好道个歉。”
“魏先生爱才,或许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不会对你太过严苛。”
魏闲嗯了一声,神色高傲。
叶北笙笑了。
这幅画是她的,虽然她看不上这幅画,但却也是自己拿着笔画下来的。
魏闲仗着自己是前辈,说一句话,这画就成魏闲的了?
是不是魏闲看上什么,都可以这么做?
叶北笙别开眼,语气轻缓:“既然我和魏先生各执一词,不如找人鉴定吧。”
鉴定一幅画的作者到底是谁,需要根据这个人其他画作,叶北笙敢,但魏闲不敢。
魏闲喉头一哽,那高冷高傲的表情几乎快要绷不住,然而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要验,旁人也只会觉得是叶北笙无理取闹。
果然,除了林樊,就连清大的文艺部主任都看不下去了。
“叶同学,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这关乎清大的尊严,既然做错了就快些认错!”
魏闲眼中满是胜券在握,他根本不在乎叶北笙说什么,反正说了没人信,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摆足了长辈的架势,神色轻蔑,“叶同学,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你不需要说什么这就是你的画,年轻人在一些事情上有些争强好胜,我可以理解,但是叶同学非要这么执拗,就没意思了。”
叶北笙眉梢微挑。
魏闲一瞬间就想好了办法:“叶同学想要找人检验,可以,那就麻烦樊林先生去找个检验机构,看看这幅画到底是谁的。”
以他的名望和人脉,将一个学生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简单吗?
所以魏闲连慌张的神色都没有。
叶北笙嗤笑一声:“好啊。”
魏闲大约是没见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学生,挥了挥手,樊林准备上前收走那幅画,去鉴定中心找人检验。
谢辞影身侧的一班的学生都看傻了,“辞影,你说叶北笙这是做什么?魏闲前辈怎么可能冒认一个学生的作品,她是不是疯了?”
谢辞影唇角的弧度都快压不下去:“可能她一路顺风顺水,以为这次也会很顺利吧。”
“我真看不懂,到时候鉴定机构给出了结论,她是不是又要说什么,鉴定机构被魏闲前辈收买这种话?”
谢辞影轻笑:“不要和这种人计较,她就是在无理取闹,校长他们也都明白。”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议论声纷纷,叶北笙笑意不变。
魏闲得意洋洋的扫视了她一眼:
“叶同学,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还是如此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不讲脸面,你可知道偷了的画用来作弊,事后还不承认,会是个什么下场——”
话音未落。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而后是一道脚步声渐渐清晰。
叶北笙眉梢一动,下意识将目光转向门口。
有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在不少人众星捧月之下,款款而来。
他面容儒雅随和,穿着一件中山装,整个人给人的气质就是温润如玉,他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如沐春风,虽然年过半百,但依旧能看出他年轻时英俊容貌的影子。
这个人是……
张校长愣了半晌,忽然严肃的起身。
而魏闲也是脸色一变,那张高傲不屑又带着得意的脸上,此时竟然出现了类似于讨好和巴结的表情。
樊林更是将一双眼睛瞪大,目瞪口呆的形容都不为过。
那些现场的艺术大师,国画大师们,见到来人,纷纷起身。
这样恭敬的态度几乎是在明晃晃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来历非凡!
有不明真相的学生小声讨论:“这个人是谁?我看大家好像很尊敬他的样子。”
“辞影,你知道那是谁吗?”
谢辞影看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语速极快:“是文知行先生!!”
同学正想问文知行是谁,忽然就见到樊林一个健步上前,恭敬又谦卑,“文先生,您怎么会来,快请!”
校长也马上反应过来,与文艺部长纷纷迎了上去,“文先生今日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啊。”
这时候,就有人开始科普。
“这位是文知行,艺术界的老前辈了,你别看他的年轻比那些艺术家都小,人家在艺术上的造诣,说是现代国内第一人都不为过。”
“除了国画,还有书法等等传统文化,都是他所涉及的,同时他又是国家一级茶艺大师,他年轻的时候就代表国家去过欧美,宣扬茶文化,你说这样的人今天来了,这些艺术家前辈们,是不是要恭恭敬敬的迎接?”
“之前国画协会希望文知行先生来当会长,他以懒得管事为理由拒绝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来。”
叶北笙:“……”
叶北笙听的有点迷茫。
原来师叔……这么厉害的吗?
文知行的目光掠过叶北笙,忽然笑了。
叶北笙瞬间懂了。
她就说师叔是来干什么的,是来给她撑场子的!!
文知行看向台上那两幅画,声音淡淡:“这里是在做什么。”
樊林上前一步解释,“文先生,清大的国画比赛中,有一名学生作弊,拿了魏闲大师的作品参加比赛,如今拒不承认,魏先生正嘱咐我将这两幅画送到鉴定机构去鉴定。”
魏闲看向叶北笙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文知行虽然不管事,虽然脾气好,但他对艺术的很尊敬的。
叶北笙这样作弊还拒不承认,甚至拿前辈的画冒认为自己的。
只要文知行说两句,那叶北笙不仅不可能落得个好下场,还得当众给他道歉。
更重要的是,有了文知行的肯定,这幅画,永远都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