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之人没有穿着名贵的西装,甚至背着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布包,整个人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在云老夫人眼中,他像极了是来讨一口吃的流浪人。
今天可是锦然的拜师宴,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舒先生还没到,怎么能让这种人破坏了!
云锦然眼中也闪过一抹不悦,但很快便被隐藏下去:“这位先生,您是……”
“幸好幸好,赶上了,没开始吧?”来人喘了口气。
云锦然脸上表情更为僵硬,不悦和羞耻几乎将她淹没,这人是谁,穿的破破烂烂的,来蹭饭吃的么!
云老夫人脸色铁青,正想下令把人赶出去,忽然就在这个时候——
宫聂瞪大眼睛,惊喜地上前,“舒前辈!您终于来了!”
舒清和愣了两秒,对上宫聂的眼睛,可能是认知出现了错误,他愣是整整想了半分钟,才恍然大悟:“国画协会的啊。”
宫聂很激动:“是的舒先生,没想到舒先生居然认识我,是我三生有幸!”
而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刚才满脸不耐烦的云家人,云老夫人硬生生将自己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云锦然瞳孔剧烈收缩——这居然是舒清和!!!
穿的如此素朴,居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一幅画就可以卖出百万的舒清和?!
幸好,她刚才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舒清和听见宫聂的话,还没来得及看现场环境,没来得及看包厢里有哪些人,他拧眉:“她将你也给请来了?”
不会吧,师姐不是对国画协会没兴趣么?
他是来蹭饭的,可为什么要请宫聂?自己难不成还比不过宫聂?
宫聂当即点头,脸上红光满面:“是的是的,云小姐很热情,云小姐,来不来见见你的老师。”
宫聂回头招呼了一声。
云锦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走了出来,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带着崇拜和仰慕,羞红了脸。
“舒先生。”
舒清和:“……?”
然而不等舒清和开口问什么,宫聂已经半是讨好半是羡慕的说:“云小姐恭喜你。”
云锦然娇羞的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我有幸能够成为舒前辈的弟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国画,绝对不会给舒前辈丢脸的。”
舒清和:“……?”不是,等等,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东西!!!
然而云家人太爱自说自话了,舒清和的到来,让云老夫人的虚荣值达到了一个巅峰。
她真的迫不及待,想看看叶北笙的表情了。
云老夫人给身边的人一个眼色,那人立马意会,悄悄离开去了萧家的包厢,请叶北笙过来。
而这边,云锦然和云家所有人,都陷入在一个极度美好的美梦中。
甚至还有人上前道喜,有恭喜云锦然的,有恭喜舒清和的。
云锦然咬了咬唇:“舒前辈,您请坐。”
“现在还叫什么前辈,要叫师父了。”云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锦然,叫一声师父啊。”
包厢里所有人都在看云锦然。
“对啊云小姐,舒前辈肯定希望你能叫他一声师父。”
“舒前辈都亲自来了,说明了什么,云小姐还不明白吗?”
“恭喜云小姐,恭喜舒先生!”
云锦然咬着下唇,脸上一抹绯红闪过,轻声温柔的:“师……”
然而她两个字都还没说完,话就忽然被人打断了。
舒清和满脸懵逼:“等等等等!”
他被这个包厢里热情的众人搞的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格外微妙和不解:“……师父?”
宫聂正想解释,这位就是云锦然,是您未来的徒弟。
可是……
舒清和下一句话,直接打碎了所有人的希望!
“什么师父?我怎么莫名其妙有了个徒弟,我什么时候说要收徒了?”
……
……
死寂。
整个包厢,陷入谜一般的死寂。
仿佛有两个大巴掌,啪啪的甩在云锦然脸上,硬生生让她将那句‘师父’咽了回去。
众人都愣了。
云老夫人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云信德淡然的表情也有微微崩裂。
最后,还是宫聂小心翼翼打破沉默:“舒先生,这位就是云小姐啊,是您看中的徒弟,今日就是拜师宴……”
舒清和只觉得这话越说越离谱了。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是什么包厢?是清疏楼最好的包厢?”
宫聂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了实话:“这到不是,最好的包厢不对外开放……但您的徒弟在这里……”
舒清和不蠢,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走错包厢了!
清疏楼是萧家的地方,那个不对外开放的最好的包厢,自然是萧家人的。
那么师姐应当在那边才对。
而他走错了,所以才会碰到一屋子不认识的人,还有个自说自话……想要拜师的奇怪女人。
舒清和拧眉,没说什么,径直转身离开。
这个举动让一屋子的人都慌了。
云锦然脸色一白,“舒前辈,您……”
云老夫人直接忍不住:“不是说要收我们锦然做徒弟的么!舒前辈,您可是国画界的大儒,不能食言啊!”
云婉和云川也急了:“怎么回事?舒前辈怎么改变主意了?是谁让前辈您……”
舒清和不耐烦的打断:“谁说我要收徒了?”
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就是走错了包厢,怎么一家子人都要求他收徒?难道谁走错谁就要收徒弟?这什么道理?
舒清和的态度,简直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云家人——我不会收徒。
云老夫人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晕眩。
什么叫他不会收徒,怎么可能!!
之前舒清和做了那么多准备,无论是收集女生喜欢的礼物,还是对外放出的那个可真可假的消息。
不就是在对外公布,他要收徒吗?
怎么可能不收徒!
如果舒清和不收徒弟,今日的一切,不都成了笑话了么?
云锦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哆嗦了好几下,身子踉踉跄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宫聂于心不忍,奇怪的问:“舒前辈,您难道不是想收徒?如果不想收徒……您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