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仁和佟璐快步朝着声音赶过去的时候，见到的是有气无力躺在程思雨怀里的程思云。
“秦仁，妈，姐姐她…”
小橙子焦急地看向两个人，鱼灵儿则是在给橙子把脉，顾清和洛瑶一个拿着水一个拿着食物在一旁紧张地等候。
一些路人停在周边，也在看情况，看要不要准备提供些帮助什么的。
“怎么回事？”
“姐姐她…刚刚说了一句有点儿累，然后直接整个人就往下倒，我…我不知道…”
小橙子没说两句，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顾清赶紧蹲下来安慰她。
而大蛇儿把完脉得出的结论，则是程思云太过劳累导致身体虚脱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纷纷意识到，程思云虽然全程都很兴致勃勃，可她毕竟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在酒店也没休息多久就又上来爬山，即便身体素质再高，一个女孩子可能也最终坚持不了了。
关键她是突发性的，在爬到山顶之后，之前积累的疲惫才瞬间爆发。
“那现在怎么办？山上应该有医疗点什么的吧？”
“应该…”
“笨蛋！”
“？”
在大伙儿都犯愁的时候，苏莉莉的声音再次在秦仁心中响起：
“秦仁你个猪头，你女朋友是生命之神的女儿，你能不能把这事儿记在心上？你看人家佟夫人慌了吗？”
“佟夫人…”
秦仁顿时恍然，扭头一瞧，正好看见佟夫人已经脸红红地把自己包上的水壶取了下来，双手捧在秦仁面前：
“你快给思云…喂下吧…”
“夫人…”
这也算是佟璐“主动献出”生命之水了吧，尽管对女儿的话也无可厚非，但秦仁还是…怎么说呢，对佟夫人有种莫名的感动吧。
事不宜迟，总之秦仁马上蹲下来，将水壶对着橙子嘴边试着喂了一下，却不见她咽下。
“好像要捏鼻子，打开嘴巴什么的。”
姐姐提醒了一下，秦仁又试了一下还是没能喂进去，最后看了看水壶，也只能是自己喝一口，再对着橙子的嘴巴喂进去了。
……
诚然，在不知情者看来，这没什么毛病。
何况人家还是情侣。
可在知情者，比如佟夫人看来，那这事儿着实是再次刺激了她的神经。
毕竟那壶里装的可是生命之水…
考虑到它的来源，眼下这一幕，不就相当于是…相当于是…
……
佟夫人脑袋已经乱成一团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已经不是羞死人的程度，这事儿在佟璐看来已经是完全见不了人的事情了，也就当前是为了救人了，不然的话，佟璐实在不敢联想这种事情会发生什么样的场景下。
那种玩法…也太…
“姐姐醒了！”
“！”
小橙子一声呼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些围观驻足的人也陆续散去。
原来是低血糖啊。
这是大部分不知情者的想法。
而实际上，哪怕是秦家，除了秦仁佟璐和苏莉莉以外，目前也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以为程思云就是太累了，然后喝了些水清醒了过来而已。
殊不知以程思云疲累的程度，也就是生命之水才能让她迅速地从休克中恢复过来。
“橙子，你感觉怎么样？”
“秦仁…”
程思云眨眨眼，唇上的血色居然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看了看周围之后，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
“…我刚刚晕过去了吗？怎么现在一点儿感觉没有啊…”
“没有感觉？姐姐你别吓我啊！”
“不是不是，是没有不好的感觉。”
程思云在原地蹦了蹦又跳了跳：
“我刚刚本来感觉很累很累，但是这会儿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别是回光返照吧…思云你可别再逞强了。”
顾清有些担心：
“我们先过南天门，去天街找个店吃点儿东西休息下吧，休息的差不多了也就能去看日出了。”
“嗯嗯，好吧~”
……
一场看似吓人的危机就这么化解了，大家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拍照啊什么的。
秦仁则是跟佟璐并排走着，走了半晌之后跟她说了一句：
“抱歉啊夫人，委屈你了。”
“也不算委屈吧，都是不可抗力…”
一番事件过后，佟夫人的心情也缓和一些，笑了笑：
“…就是…有些羞人。”
“嗯嗯，理解理解，这个…实在太多意外了…”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而某只貔貅却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她们身后，眨巴着眼睛在秦仁和佟璐之间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朝着佟璐开口道：
“小佟小佟。”
“？”
佟璐转头莞尔：
“怎么了瑶瑶？”
“小佟。”
洛瑶伸出小手扯了扯佟夫人的登山服：
“秦仁是你的老爷吗？”
“诶？”
“……”
这货又在说啥…
秦仁一脸无语，佟夫人也不解：
“什么老爷啊？”
“老爷就是你相公啊，电视上就这样的。”
洛瑶指了指秦仁：
“他叫你夫人，你叫他老爷，你们是地主和地主婆，是一对儿…呜唔？！”
这特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佟璐和秦仁尴尬不已，幸好顾清及时过来，捂住她的小嘴把她抱了一边儿去。
“喵…？”
大概是灵兽的逻辑只有妖兽能领悟吧，一直默默蹲在秦仁肩头的团团倒是听懂了洛瑶的话一般，大眼睛盯着佟璐看了半天之后，轻轻伸出爪爪，撇了撇佟璐的发髻。
佟璐一偏头，却听小狐狸轻轻地用人声喊了一句：
“大…”
“？”
“大妈妈…”
“……”
“咳咳！”
越来越离谱了，秦仁把小狐狸从右肩膀提到了左肩膀，还瞪了她一眼，拍了下她毛茸茸的小屁股。
而佟夫人可能是今晚经历的太多了，已经连害羞都羞不起来了，只能无奈地笑笑，然后跟秦仁说起了刚才程思云休克的事情：
“秦仁，我觉得思云刚才那个，除了劳累应该还跟其他东西有关。”
“……”
佟夫人说的，无非是指橙子们的寿命问题。
今晚橙子的休克算是一种预兆，虽然这种预兆并不会让“大限之日”提前，但却能算得上是对秦仁和佟璐的一种催促。
秦仁其实心里也想过这一点，沉吟片刻后，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仿佛在心头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看似自然而然，实则却是有点儿紧张而地，默默再次牵起了佟璐的手。
“！……”
“……”
这一次，佟璐只是指尖颤了颤，然后就没有动了。
哪怕两个人都清楚，这一刻的牵手，不是无意的，不是下意识的，而是秦仁想要表达一些东西。
……
“不管为了什么目的，我都不希望那个目的成为我和一个女人结合的原因，至少不能是唯一的原因。”
“责任，我要负，感情，也不能少。如果说和一个陌生人培养感情是一件困难漫长的事情，那我觉得我是幸运的，因为一来我对某个女人并不陌生，二来…至少我对那个女人本来就是有好感的…不管是哪种好感，哪种程度的好感…”
“而且她又足够温柔漂亮，不管性格还是言行，都具备足够的魅力，我想，和这样的一个女人培养感情的话，这个过程大概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我忘记目的性，本身就是一件令我觉得愉悦幸福的事情了吧…”
……
听着秦仁的这些仿佛自言自语的话，佟璐一路无言，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之前好几次出现的那种心跳的感觉，此时也是毫不意外地再次出现，却比前几次都要强烈。
夜晚山路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女方的手指在一点点地，极为缓慢地，穿插着扣进男人手掌的指缝间。
“快看！日出！”
“哇，好美~”
“相机相机！仙境啊…”
……
在从天街走往桃花源的路上，不知道酝酿了多久的朝阳，终于在一瞬间，将金光洒满了层叠的云层，无数游人或注目或欢呼，纷纷举起手机。
包括躲在半空中的无人姬苏莉莉。
毕竟秦仁交给他的任务之一就是拍照嘛。
泰山之巅，无数的游客沐浴在这震撼的美丽中，不少人争相与日出合影，包括早已经走在很前面的程思云等一行人，也在顾清的指导下拍摄当下流行的那种跳起来的悬空照。
……
“夫人…”
“？！”
……
在有点儿喧嚣的氛围中，在日出倾洒的一片如鳞如絮的金光逆光下，一个男人蓦地拥住了他身边的一名美妇人，略显霸道而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
而美妇人在僵硬地抬了抬胳膊后，很快眼眸中的震惊就随着这一吻的柔情逐渐融化为一汪盈盈水波，旋即就是眼睑和睫毛逐渐闭拢，抬起来的胳膊也软软地抱紧了对方结实的腰背。
游客中的情侣本来很多，所以几乎没有人专门注意到他们。
除了天上的某只无人姬。
咔嚓…！
快门声响过后，天上的苏莉莉眸儿亮晶晶，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角，身后的尾巴也悠悠地晃动了起来。
“呵呵~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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