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有病?”江久珏胡子都气歪了,也想不出别的词儿,就一直重复:“你敢说我有病???”
夏夜看起来就要淡定得多:“是,我说了,怎么了?”
江久珏指她鼻子:“你再说我就生气!”
夏夜:“那就再说,你有病。”
江久珏:“妖女!我真生气了!”
在人间,但凡超过十岁,都不能这样吵架。
可对这两位平均年龄超过4000岁的老神仙来说,这样幼稚的吵架行为就是家常便饭。
最后还是夏夜先从怪圈里绕了出来:“你不是有病是什么?谁稀罕嫁进你们江家?”
“你不想……”江久珏都气笑了,比哭还难看的那种笑:“现在天道被你这狐狸精迷住的事儿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你们怎么可能不结婚?”
夏夜故意气他:“现在什么年代?谁说在一起就一定要结婚?玩玩不行?”
夏夜句句话堵他气口儿,江久珏抖着手指头点她:“好啊,你承认就是跟天道玩玩了?”他拿出手机,不咋利索地点开录音:“刚刚说的话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给天道听!”
夏夜又不傻,见他真把录音功能打开,当即就挑了下眉:“你让我说我就说?美死你。”
她还等着双修吸灵呢!
江久珏:???
心内登时有一百只大狐狸奔驰而过。
要不是之前吃过夏夜给的灵气大补丸,直接就能气屎!
“在讨论什么这么热闹?”
清朗如神祇一般的嗓音随着门缝一起打开,是江玄回来了。
家里大人回来,‘死小孩’立刻安分。
江玄顺路为小祖宗买了甜点,这会儿夏夜灵敏的小鼻子嗅到甜味儿,已经凑过去接了。
佣人后厨那边正好告一段落,低眉顺眼地过来给主子们端茶倒水,江久珏身份无缝切换,满脸慈祥笑容:“玄玄回来了啊,没聊什么,就聊聊最近你俩……一直在被网友讨论的事……”
一开始,江久珏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自己,答应天道跟那妖女在一起的事,可现在见夏夜根本就不定性,甚至还有‘只是玩玩’的想法,他反而开始着急了。
在江久珏这个老古董的陈旧三观里,既然全部的人都已经知道天道喜欢那妖女,那如果夏夜未来不肯嫁进江家,天道就会沦为这些凡人的笑柄。
要甩也要等天道玩腻了甩了那妖女,不能让妖女得了便宜还不履行义务,提前把天道甩了!
所以这会儿他特意当着天道的面,把话题往正事儿上引:“听大儿媳说,还有网友开玩笑,要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呢。”
江玄闻言也顿了一顿,脱下西装外套交给佣人,腾出手来,在夏夜头顶摸了摸,声音无限宠溺:“她还太小,过几年再说。”
她在人间的年纪,到今年7月才19岁,连法定的结婚年龄都没到。
况且随着最近两人一起入眠的次数越来越多,江玄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底蛰伏已久的那只野兽、越来越有要破笼而出的迹象。
那小祖宗对他的灵气觊觎得不行,也对那档子事儿很是好奇,不但一点也不怕,时不时的还要再进一步挑战他的极限,在他的理智边缘反复试探。
多次挑衅未果,失望的小表情跃然眉间,她以为他真清心寡欲,却不知他搂着她的大手越来越燥热,怀抱也收的越来越紧。
很久没做过什么正经的梦,他生怕有一天前线失手,他会……
如果是从前的小祖宗还好些,但现在夏夜肉身凡胎,他是怕她架不住……
江久珏见缝插针,顺着他的话就往下说:“也是,她现在还上大学,那不如就把婚期定在她大学毕业好了,你们要没意见,我就找机会约上夜夜爸妈,两家坐一起,把你们的婚约定下来。”
进入江家以后,江久珏经常听佣人说家里的事,知道夏夜之前竟然跟他好大孙允舟有婚约。
退婚再嫁,却要换一个人,还是叔叔辈儿的,肯定是得正了八经地两家坐下来重订婚约的事。
说完像是怕夏夜反对一样,江久珏立刻又对向她:“放心,我们江家添新人,肯定不能委屈了你,只要你以后安……”
想起来天道还在,后面‘分守己’三字硬生生被他吞了下去,改口道:“顾好家庭,让玄玄能更放心地处理事业。”
夏夜最膈应这老匹夫的封建思想,在耳山也是这样,一副男权至上的做派。
毕业以后跟天道双修,这她倒是觊觎已久,可她不可能当花瓶。
她眺一眼江玄弯着的眉眼,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当花瓶,那也应该是他。
这样想着,夏夜拎着甜点盒子,朝江玄走进一步,漂亮的瞳子闪了闪:“毕业结婚可以,但是……我爸说想让你入赘夏家。”
夏禹政当然没说这话,夏夜就是想探探江玄反应。
她用实际行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江久珏下巴当场就掉在地上。
让天道、入、赘?
还当着佣人的面说?
有天道在,江久珏不敢直接制裁夏夜,就气呼呼地看向天道,等天道做主,让天道用神威震慑住夏夜。
江玄听到夏夜的话确实有些怔愣,深眸里的光明明灭灭,可片刻后,那眸子并没像江久珏预想的那样迸发出怒火,反而……开出两簇桃花。
他开口,语气竟然有些惊喜:“真愿意毕业就跟我结婚?”
夏夜:“……”脑子里飞速回忆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毕业结婚可以,但是……我爸说想让你入赘夏家。’
很显然,夏夜在说的时候,侧重点是后半句,但江玄却只在乎前半句。
见江玄问的这样认真,夏夜抿一下唇,瞥开视线。
看似是冷酷少女,可微微发烫的耳尖却出卖了她。
眼见天道不但不管那小妖精,反而气氛还暧昧起来,江久珏硬生生把自己下巴又掰了回去,赶紧拦下:“那个……这些事还是等我找夜夜爸妈商量一下再说……那个小李,午膳是不是快好了?曼仪什么时候从医院回来?”
他喊的小李就是之前一直在江玄楼里做事的李妈,从小看江玄长大的。
江久珏回来后,江玄把她安排进江久珏房里。
李妈做事江玄放心,主要是看着这老匹夫,以免生出什么对夏夜不利的思想动向。
李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应声:“嗳,马上就好了,刚刚太太来了电话,说是已经检查完正等结果,应该有一小时就回来了。”
江久珏想起即将出生的小宝宝,眉目间还是染上了些慈祥,他关心一句:“有人陪着她吧?她现在肚子可不小了。”
李妈恭敬垂眼:“二房太太陪着呢,老爷子放心……”
医院这边,戴爱媛从罗教授那儿拿到刘曼仪最新的产检报告。
刘曼仪行动不便,在外面等着,戴爱媛帮她取结果。
拿到化验单子,戴爱媛一行行扫了下去,全都是正常。
她自己也怀过孕,对这些有所了解。
可看到全部正常的结果,她表情却不是很好。
戴爱媛早就寻思过,就算她真的跟沈先生联手扳倒江玄,那么最有可能接替其掌管江氏的也不是她家老公,而是最有威望的大哥江河。
再加上现在刘曼仪怀孕,江河老来得子,江老爷子也高兴极了。
这胎要真是顺利生产,那江河的地位就真难以撼动了。
为了不让他们坏事,最好的方法,就是借着刘曼仪这次怀孕,把他们家搅和的鸡飞狗跳,让江河自顾不暇。
反正刘曼仪是大龄产妇,出现什么问题也很正常,不会有人怀疑。
这个想法她不是没跟沈先生透露过,虽然没明说,但沈先生肯定懂她的意思。
当初沈先生把刘曼仪安排进他的医院,戴爱媛心中就开始期盼,每次刘曼仪产检,她都以为能听到胎儿有问题的结果,可现在都五个多月了……次次都是正常!
沈先生不会这么不地道吧?还是说、他想等刘曼仪肚里胎儿大些再下手?
可现在都五个多月了,再大一些,那到时候出问题的可不仅仅是孩子……
戴爱媛有些咬不准沈先生的安排,这会儿手中拿着单子,眼睛就直勾勾地看向罗一三。
似乎在等罗一三跟她说点什么,给她点提示。
她猜测罗一三应该也是沈先生的人。
可她干站了半晌儿,罗一三也没有要提示的意思,又隔了十几秒,罗一三终于抬头对上她视线,但开口说的却是:“江夫人可以离开了,我这边还有些别的事。”
戴爱媛一愣,虽然她很想知道沈先生到底动没动手,但又怕说多错多,思来想去只好作罢:“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出去了。”
出门见着刘曼仪,她立刻雕刻出虚情假意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单子:“一切正常,宝宝好着呐~”
刘曼仪闻言露出放心笑容:“那就好,老宅那边人也都到齐了,那咱姐俩就快回去吧。”
“好~”戴爱媛搀着她起来,两位漂亮的夫人走在前面,身后还跟了几个佣人,吸引了不少路过人的目光,都想知道这是哪家的太太,这么有福气。
戴爱媛朝刘曼仪肚子看了好几眼,一点也看不出异样,反而感觉宝宝长得很好,营养充足,她当初怀阳阳,都快要生了,好像也没她显怀。
刘曼仪也在看戴爱媛,不过她看的是别处。
戴爱媛胳膊挽着的包包,刘曼仪前两天才在摩登周刊上见过。
“不得了了爱媛,你这是l家前两天上了新闻的那只限量款包包吧?”
戴爱媛没想到她眼睛这么尖,有些不自然地把包包往身后夹了夹:“啊,老公送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包包不是普通的奢侈品,可是名副其实的全球限量版,即便是江家的太太,能背上也让人惊讶万分。
刘曼仪羡慕地‘啧’了一声:“二弟可真宠媳妇儿。”
她羡慕不是没原因的,如果说二弟跟四弟那样家底雄厚,那送了限量版包包倒也是常规操作,可她之前老公提过,听说这几年江山手下的几个公司业绩都没有很好。
江河和江山每次都是一起去江玄那儿讨论旗下公司的业绩,所以比较了解。
这种情况下,还能豪掷千金给媳妇儿买这么名贵的宝宝,足见感情深厚。
戴爱媛挺低调地笑了笑:“还宠什么呀,从前心口的朱砂痣,早就成了墙上的蚊子血了。”
她学历高,说话也搞爱文绉绉的那套,刘曼仪摆摆手:“那可不是,二弟对你是真好,好几次来我们家的时候都跟他大哥说,说你聪明、识大体,他公司事忙不开都是你在帮他,我要是能帮上我老公,这二胎说不定早就怀了。”
刘曼仪这儿逗闷子,戴爱媛也捧场的笑了,不过她没想到,老公会把她帮忙的事情告诉给别人,一般男人都很要面子,就怕别人知道媳妇儿掺合公司事情。
话说这些年,老公对她是真不错,也正因如此,她才更要帮着老公得到他应得的一切。
可这会儿她顾不上心中甜蜜,只觉得自己涉及公司事务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这会儿只能心虚岔开话题:“大嫂说话总是这么有意思,难怪咱们妯娌几个,老爷子最喜欢你。”
刘曼仪还想说点什么,她就直接打断:“好啦大嫂,咱们回家再说,在这儿说话灌一肚子风,对孩子不好。”
不到一小时,两个人就回到老宅,刘曼仪担心小客人饿肚子,特意让司机开快了些。
进门,戴爱媛把产检报告拿给江久珏看,江久珏也看不懂别的,就知道都是正常,笑得合不拢嘴。
佣人们也会见风使舵,直夸刘曼仪肚子里宝宝长得好,一看就是有福气的矜贵小主子。
所有人都和乐融融,唯有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夏夜,她扫见刘曼仪的瞬间,眉头立刻拧的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