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霍姆林斯基这篇文章的第二段表达了一个有意思的统计:
我还有很有趣的统计材料:向其孩子上了高等学校的500名教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你们的孩子在哪些高等学校、哪些洗学习?”只有14人回答:“在师范学院”或“在综合大学学习准备当教师”。然后又问:“为什么你们的孩子不想当老师?”486人回答说:“因为他们看到了我们工作多么不容易,没有一分钟的空闲时间。”
苏霍姆林斯基的这篇文章实际上要告诉教师,通过学习不断提升自己,教师能力提高了,备课不再是难事,也就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不会整日忙忙碌碌得不到空闲。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身在此山(教育)中的教师看不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倒是让教师的子女看到了身为教师的父母的工作状态。教师的子女看到的是教师职业的客观状态,只是我们不敢承认罢了。包括苏霍姆林斯基,他实际上在这篇文章里偷换了一个概念,即将教师的工作等同于教学工作了。
在我们做文章的时候,有一个特点,喜欢用“关键词”,就比如讲到“诚信”的问题,通篇都是诚信,为了让文章更有说服力,还会引用一个典故说明诚信的重要性。然而,任何的“工作”都不是纯净的“关键词“,应该是各种关键词的综合作用的结果。
日常工作中,并没有多少教师忙到没有时间备课,或者是什么事让教师忙到没有时间备课?在几乎所有的教育论著里,都在谈教育,为什么没有人谈教师的这种正常的工作之外的工作呢?如果一名教师在工作的时间里只有教学这件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在网上,有一个家长吐槽,孩子上学的这半年里关注了几个微信公众号,下载了几个APP,答了几套试卷,等等。而这些工作都是通过教师下发的,在这之外,教师还要没日没夜的催促那些没有完成的家长。教育之外看教育,看到的正是这些不是备课的工作。
我常在办公室里看到语文教师讨论问题,问题可能并不大,一个词、一个句子,拿不准,大家一起思考、翻书、上网搜索等,这才是正常的教师的工作,也符合苏霍姆林斯基在《从哪儿找时间,一昼夜只有24小时》里所讲的:
如果在从事教育工作初期,教师所掌握的知识与应教给学生的基本知识的比例是10:1,那么,到了15~20年工龄时,这个比例应该成为20:1,30:1,50:1,而这一切全靠阅读。
问题是,留给教师在办公室里讨论这些问题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教育的环境留给教师的工作时间是上一节课,之外都是教学之外的工作。
工作的时间是固定的,8小时的,也有10小时的,教师在这个固定时间里所做的工作,有的是固定时间的,也有的工作是开放性的。简单重复的工作多数是固定时间的,创造性的工作在时间上多数是开放的。如果上课的时候照本宣科,那么上课就变成了重复性的固定时间的工作,去了一节45分钟的数学课或者其它什么学课的课;可如果教师想要上一节生动的课,就要去做一些创造性的设计,这些设计需要不停的整合各种知识,不断的细化教学的各个环节,那么,有哪位老师能说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做到这么一个创造性的工作呢?
如果在规定的时间里就能完成创造性劳动,那还是创造性劳动吗?
任何工作都是需要积累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然而积累下来的就一定是积极的吗?苏霍姆林斯基在《从哪儿找时间,一昼夜只有24小时》谈教师的阅读能够让教师提高知识,似乎现在各行各业都在谈读书的事,教育里涉及的问题有:教师读什么样的书?读书是要解决什么问题?如果不从这些问题出发去让教师读书的话,最后教师积累的知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要让教师阅读教育的书,首先要让教师时刻带着教育的问题,如果一名教师想的是如何一夜暴富,那么,他们的手里捧着的一定是“如何积累第一桶金“类的图书。
内卷是什么?内卷是无限的缩短工作之余和学习之余的时间。不知道大家是否有这样的感觉,无论在哪个行业,理念越来越先进,技术越来越完善,我们的工作时间却越来越长,给内卷保留的时间并不多,时间红利没有了。
所以,苏霍姆林斯基谈时间的问题,缺少一个前提:
假如教师在教学之外的时间里都无所事事的话,那么,这条建议显然是成立的;否则的话,教师只能眼睁睁的丢掉提高自己的时间了。如果要让教师将心思用到教学上某就应该为教师们挤出更多的阅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