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起了头,其他人再无顾忌,纷纷将所见的说了出来,就连结伴而来的都互相攀咬对方,倒是扯出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一时间,大堂内吵吵嚷嚷,堪比白日最热闹的街市。
随着这些人说出来的龌龊越来越多,堂下的护卫都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不过脏污不少,却无甚有用的消息。
有些人被掀了老底,恼羞成怒,举着拳头就要大打出手,杨丙东上前,一脚踹开试图打架的二人。
堂下一静。
被杨丙东踹的二人捂着胸口,敢怒不敢言。
“尔等无人说出有用的证据,以你们所犯的错处,每人各打三十板都不为过,本官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等这些人安静下来,方铮又说。
这些人怎么都没想到方铮是给他们挖了一个坑。
先是给他们希望,让他们相互攀扯,若是有人说出有用的消息也就罢了,若是他们当中有人仍旧隐瞒,他便能借机给他们一人三十板,三十板子下去,体弱的都能没了半条命。
“本官知晓你们当中有人看到了一些场景,却不敢说出口,你们也许觉得三十板子不算什么,挨过就无事了。”方铮少见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本官却有的是法子找出你来,而其他无辜之人只需记得,你们这些板子都是因他挨的。”
不得不说,方铮实在是玩弄人心。
他们当中有人当即变了脸色,年轻力壮的被打了板子还真是没甚好怕的,养一段时日也就好了,可这么多人因他被打,他们定会将仇恨全数推到他身上,到时难免会祸及家人。
都是一个城内生活的人,他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辈子。
为了隐瞒,不值得。
方铮将其中两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等了须臾,这两三人还是未开口,方铮已没了耐性,他第三回拍了惊堂木,“来人,挨个上邢。”
“大人,小民年纪大了,若是三十板子下去,定会没了命的,求大人开恩。”有个看着年过不惑的男子哭天抢地。
“要怪就怪那隐瞒真相之人。”方铮却丝毫不留情,他吩咐护卫,“便从这人开始吧。”
中年男子顿时吓的丢了半条命。
其他人眼睁睁看着此人被拖出去,在昏暗的月色下,此人被绑在长凳上,护卫执棍,手起棍落,男子哀嚎声不绝于耳。
十几下过后,男子叫声渐渐低了,直至最后无声无息。
外头的护卫来报,“大人,他已经昏死过去了,若是再打,恐怕会没命。”
大堂内的人瑟瑟发抖,却无人敢反驳。
便是草菅人命又如何?人家位高权重,前几日还得了皇上厚赏,正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到时随意找个借口,他们也就白死了。
“此人曾偷盗旁人的救命钱,算起来也是杀人凶手,死有余辜,是也不是?”方铮直直看向堂下一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倒在地上。
这话正是他方才说的。
其他人也俱都一惊,他们堂下几十口人,每人都说了不少,没想到方大人竟都记得,还能一一对号入座,这实在是让人惊恐。
“下一个便是他。”方铮又指着跪在左后方的紫衣男子,吩咐杨丙东。
杨丙东走过去,直接将人提起来。
“遗弃老母,虽后来被迫又将母亲接了回去,母亲哀思过度,仅一月后就过世,本官觉得这哀思过度恐有蹊跷,会派人继续查,今日便先打三十板子,之后压入大牢。”
“大人饶命啊!都是我家那婆娘逼迫我的,若是我不照着她说的做,她就日日打骂我,我娘是受不住那婆娘日日苛待,才绝食去了的。”这男子瘦小,认识他的都知道他娶了个凶悍的婆娘,那婆娘体格都及得上他两个了。
“到底是谁?快点说出来吧,只要人不是他杀的,大人肯定会明察秋毫,快说吧,莫要再害人了。”方铮这一招杀鸡儆猴实在太过震撼,堂下还余下的人小声说。
方铮并未阻止。
“要是因你而害死我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有人撂下狠话。
还有人直接抱头痛哭。
方铮又指着第三人,“下一个是他。”
这是个看起来老实忠厚的男子,男子长相平庸,是放在人群中不会引人注目的,且此人一直缩在后头,好似无人提过他做的错事。
“大,大人,小,小民是无辜的,小民就,就是来红依轩寻人的。”
众人这时候才发觉此人的存在,好似无人提及此人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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