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地缘大锤

“呸！这个无赖！”看着墨非将两人之间的事写得那么缠绵悱恻，商秀珣不由得啐了一口。

他们之间，根本没到那种地步好吧？

至多也就是有些好感。

却被墨非写得至至了一般。

不过想想之后，商秀珣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瞬间便如冰雪消融，暖花开。

……

在离开飞马牧场后，墨非又去看了寇仲一趟。

还不错。

寇仲在宋阀的帮助下，收服南方速度很快。

实际上在此之前，南方几乎全部都在江都的统治下，只不过地方势力太多，听调不听宣。

然后在墨非的暗箱cāo)纵之下，不停的从南方各地抽调人手，说起来是为了抵御瓦岗军，实际上没别的原因……

宋阀作为四大门阀之一，在南方的地位也是出人意料的高，岭南山城的子弟兵，战斗力也非常剽悍，几乎堪于大唐世界任何一支军队抗衡，不然昔宋缺也不可能十战十胜大势覆压而下的隋朝。

寇仲靠着初步攻坚发展起来的武器，也不是说笑。

因而少帅军进军江南的速度，堪称秋风扫落叶般，势不可挡。

和寇仲待了几天，墨非见识过了寇仲统帅能力的厉害，也见识到了宋玉致这个徒媳，还有宋阀地剑宋智，银须宋鲁等人。

没看到天刀宋缺，因为他只远去巴蜀，找他的小老弟独尊堡解晖谈谈心了。

不消说也知道，是为了少帅军夺取巴蜀做打算。

可是宋缺不知道，解晖这个人可是脑生反骨，估计他此行不会很顺利。

看望了寇仲后，墨非就带着师妃暄和白清儿回转了江都。

如是，大概又过了半个多月，在沈落雁的统帅下，骁果军勇猛精进，瓦岗军大败亏输。

就是李密等瓦岗军首领还没被抓到几个，在往山东、河北等地逃窜。

由于瓦岗军先前的地盘太大，要一步步接受那些地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要在其中准确的抓到选择逃窜的李密等人了。

不过总的来说，瓦岗军被这一战彻底打断了脊梁，对天下，几乎没什么威胁了。

如今格局之下，李阀对洛阳的战争也即将落入尾声，李阀得到关陇集团的支持，还从东突厥始毕可汗手下借调了东突厥骑兵，王世充还是差得有点远，如果不出意料，怕是快要被攻陷洛阳了。

寇仲清扫南方工作也完成了大半，但是……由于寇仲自的底蕴太浅，接受那些地方的人手，不少都是宋阀培养的人才，像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现在还处于战争阶段还看不出来什么，一旦基调奠定……

一个政权，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平衡。

宋阀势力太强，有尾大不掉之势，迟早还是要削弱。

门阀制度对整个天下，绝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宋阀总体来说，风评算是非常好的，也不行！

在这个时候，为墨非整理大部分报消息的祝玉妍给了他一条急报——突厥大举入侵了！

“怎么回事？”墨非皱眉问道：“李阀不是跟突厥玩得好好的吗？怎么还搞出突厥入侵的事？”

“李阀玩脱了啊！”祝玉妍也面露无奈之色，道：“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消息，李阀带着突厥骑兵进攻洛阳，深入中原腹地，让突厥大致了解了九州的格局、虚实，然后又在赵德言那个走狗的撺掇下，突厥的始毕可汗动了入主中原的心思……”

“李阀向突厥称臣，给予的只是一些金银财物，粮食、铁器，但是这怎么比得上自己入主中原来抢呢！突厥虽战斗力强悍，但地处苦寒，少有享受之物，怎么比得上中原的繁花似锦？又有赵德言这个熟知中原底细的人……”

“李阀、赵德言……”墨非冷哼了一声，道：“还真是害人不浅。”

李阀向突厥称臣，向突厥借兵，本就是钢丝上跳舞，稍不注意玩脱了也很正常。

至于赵德言，墨非发现整个魔相宗都有汉走狗的潜质啊。

在大唐世界，魔相宗宗主赵德言是突厥的国师，在覆雨世界，魔相宗传承更是落入了为蒙古人的蒙赤行、庞斑手中。

这个传承感觉有很有问题。

“现在怎么办？”祝玉妍问道：“窦建德、薛举、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都算得上突厥的名义臣子，突厥大举入侵，他们站出来抵抗的可能不大，很有可能直接给突厥让路。”

“寇仲和宋阀的军队还深陷在南方，一时难以抽调，骁果军对战瓦岗军，赢了也是惨胜，整支军队到了现在也是人困马乏，你要是再调动骁果军去全力抵御突厥的金狼军，说不得骁果军就要哗变造反了。”

“突厥这入侵挑得还真是时候……”墨非也稍感头疼。

墨非能够指挥得动的军队，几乎都是大战之中、大战之后，战斗力大损，现在硬是要调动去抵御突厥金郎君，怕是有心无力。

“没办法啊，看来现在只有让李靖顶上了。”墨非想了想道。

“李靖？”祝玉妍有点怀疑的说道：“他顶得住？突厥此次入侵，号称二十万铁骑，就算夸大了一些，怕是最少也有十五六万军队，都是骑兵，李靖拿什么顶？拿头铁吗？”

“你这就小看李靖了，咱们离开竟陵这么久了，李靖也没有闲着。我给你算算啊，竟陵方面，最少就有五万军队，这是李靖亲手训练出来的精兵，可不是杂牌军可比。又说襄阳方面，也有三万军队，也是他训练之后，放到襄阳替换的。最后，他还帮助飞马牧场训练了两万人马，由飞马牧场养着，借用一下大概没什么问题。”

墨非笑道：“李靖在竟陵屯的军队，有三万精骑，帮助飞马牧场训练的军队，飞马牧场也不能饿着自己不是？也几乎全是骑兵。所以李靖随随便便就能够拉出十万精兵，还有五万精骑，要想打败约莫十五万精骑的始毕可汗可能有困难，但是想要挡住始毕可汗一段时间，等到骁果军和少帅军踹口气、腾出手，那几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墨非教授寇仲和徐子陵不少挣钱的法门，但也没怎么亏待李靖，初期李靖还有虚行之这位内政奇才辅佐，所以竟陵军方面的财政非常丰沛，支撑得起李靖的精兵政策。

“如此说来，倒真是我小看李靖了。”祝玉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初墨非为了寻找李靖，就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的。

不像寇仲、徐子陵的武道超凡天赋，不像虚行之般算无遗漏的聪明，她从一直从未看出李靖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上墨非花费那么多时间寻找。

现在大约就能够见出李靖的本事了。

墨非下了决定后，又想了想，李靖虽然曾经吊打过突厥，但就年纪而言，他可还没有那时的老辣，也不能百分百保险了。

“如果李靖真出了点意外，那就没办法了，只能选择核平突厥了。”墨非叹了口气道。

突厥南下，对中原可能造成的伤害太大了，那么多汉族同胞呢！

所以即使他再不想在这个世界使用大规模的杀伤武器，也不得不为。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和平突厥？”

“不，你说错了，不是和平，而是核平！”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

墨非给特别给祝玉妍讲了一下二者的区别，还给祝玉妍亲眼看了一下核平卫士的力量。

地缘政治学中有一个名词叫“地缘大锤”。

在亚欧大陆，临海地区通常孕育出发达的文明，比如中华文明、古希腊文明、古罗马文明等。而在中亚、天山、蒙古草原等腹地，常有游牧民族节奏崛起，文明程度低，但武力强盛，一旦出现天灾，食物短缺，就会扰周边民族，像大锤一样，向外敲打文明国家，甚至将其毁灭。

“地缘大锤”有四个鲜明的特点：所处地区环境恶劣，生产力水平低，穷困，故而有强烈的战争愿望；内部军民高度一体化，兵源充足，组织良好；文明程度低，极易被煽动，形成共振，领导者容易激起民众狂；攻击方向是从内陆到沿海，逐步蚕食。

突厥很显然就是一支属于华夏文明的一支地缘大锤。

而突厥这个民族，很有意思，它不是很像前辈匈奴和后辈蒙古的野，突厥是打得赢就继续打，变本加厉地来搞你，打不赢就赶紧求和，然后积蓄力量卷土重来，一旦吃了败仗又赶紧求和，如此反复不断。

不习惯这种画风的人一定很奇怪：竟然还有这种cāo)作？好意思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这是能伸能屈的大丈夫，你不屑这样，只能说明你傻。

李世民和李靖算是覆灭突厥不假，可是他们两人都不够狠，不敢像白起一样，灭绝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是收纳了灭亡突厥后的几十万突厥人。

可是突厥人时常就会掀起一场叛乱，丝毫没有彻底归附之心，后大唐几乎也是灭亡于突厥之手，安禄山叛乱，其主力军队就是突厥人。

“对了，突厥突然变卦，李阀呢？”墨非可没有忘记李世民这个真正的天命之子。

“突厥金狼军，主要就是朝着李阀借兵的道路去的，轻车熟路嘛，估计李阀此刻也开始大乱了。”祝玉妍幸灾乐祸的笑道：“而李阀在进攻洛阳的军队，紧急调动回长安，在洛阳浪费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在成功的前一刻，前功尽弃。”

李阀不同于刘武周、窦建德等人，那些人地盘太过苦寒，几乎和突厥相差不大，李阀的地盘全在关中腹地，乃是整个九州的精华之地，突厥想要入主华夏，李阀肯定跑不了。

而李阀的势力也非常大了，占据太原、关中，复盘了秦国、晋国，名义上做一回突厥的狗没问题，但是要他们当一条突厥的狗，也真正放得下段。

“赵德言这家伙还真是够狠的，李世民的老婆，可还是他嫡亲的师妹来着，没想到此刻却如此不留。”墨非摇了摇头，叹道。

“李世民的老婆，是赵德言的师妹？”祝玉妍有些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你不知道吗？魔相宗的上任宗主是长孙晟，北方那个梁师都和赵德言皆师从长孙晟门下。”墨非道：“李世民的妻子，名叫长孙无垢，是长孙晟的女儿，李世民边的第一谋臣，名叫长孙无忌，乃是长孙晟的儿子。”

“这么说来，魔相宗也早就押注李阀，押注李世民了？”祝玉妍眯了眯眼睛，道：“你发现没有，这个李世民简直太了不得了！宁道奇给他批命，说明道门押注在他上。慈航静斋准备洛阳代天选帝，佛门押注在他上。魔相宗嫡系长孙无垢是他的妻子，赵德言和梁师都等人代表的魔门相当一部分势力押注在他上。”

“道佛魔三教集于一体，让人不可思议！”

“我早就发现了啊！”墨非耸了耸肩，道：“这个世界，我说过寇仲和徐子陵是天命之子，但是天命之子和天命之子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寇仲和徐子陵那种，都只能算是伪天命之子，李世民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不管怎么样都能化险为夷，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即使是寇仲和徐子陵遇到他，一个不小心，也得跪。”

“而且不只是道佛魔三教集于一体，你还少说了一个，儒教！”墨非道：“如果你认真去看李世民边的势力，你就会发现，他边也聚集了大批的儒士，诸如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是儒教的绝对精英人物，几乎堪于虚行之比肩。李世民他是道佛魔儒四教集于一体！”

“现在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了吧？和李世民比起来，你扶持的钱独关、林世宏就是个渣！而且如果不是我，改换了这方天地的命运轨迹，你也是一个被李世民大势下碾碎的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