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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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涉站在原地，垂着眼看着孔寒距离越来越远，路灯下身形拉长缩短，直到彻底消失。

悄然松了口气。

此时楼道内只剩下林涉和养父两人。

林涉试图缩回刚刚主动碰触养父手，却被男人反手抓住，禁锢力道大到几乎扭断手腕，养父幽幽叹了一口气，紧紧拽着他手上楼，

“我们也该回去了。”

夜晚楼道很安静，静到能清楚听清自己呼吸声和加速心跳声，越临近家门，林涉越感觉到深入骨髓冷意和喉咙处呕吐感。

【宿主，你还好吧？】

大脑内一直隐匿06犹疑地询问林涉，他有些……担心林涉状态。

林涉无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此刻内心中不断上涌恐惧，

【没事。】

同步率百分百就是这样。

从楼道到家路程并不长，他们停下脚步，林涉看着养父停在三楼，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咔哒”

开锁声音让林涉开始细微颤抖。

右手手腕被大力拉扯，林涉几乎是惨白着脸进来，绝望麻木看着大门被关上，养父打开灯，普通身形此刻却像是一只可怕庞大怪物，带着浓稠无边恶意俯冲扑来。

林涉面色惨白，恐惧瞪大眼，看着养父伸出手缓缓抚摸着他头发，越来越恐惧，却不敢躲避，

“林涉，你认识新朋友了吗？”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我朋友。”

心底恐惧林涉慌乱摇头试图解释清楚，“今天是……是巧合，我被人堵在了巷子口，他……他帮了我，怕我在遇到危险，才会送我回来。”

“是吗？”

养父喃喃地低声道，又抬起头来，“那他叫什么？”

林涉不想说。

——也不能说。

他知道，决不能让养父知道孔寒名字，不知道话，养父只需要把怒火全部倾倒在他身上，等火发完了，过几天就会把孔寒忘了。

林涉闭上了嘴，低着头沉默，一声不吭。

养父冰凉手指轻轻缕着林涉后颈，随后力气越来越大，狠狠摁住林涉脖子，将他一把掼倒在地，冰冷地砖和头颅发出巨大碰撞。

——一下，

——两下，

——三下，

后脑仿佛在哀嚎，剧烈疼痛顺着神经发散至身体周围，发麻疼痛让林涉脸颊布满冷汗，牙关紧咬。

……疼

……好疼

林涉浑身布满生理性冷汗，眼前发黑、一片模糊。

林涉忍住挣扎反抗求生本能，笨拙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不，不能反抗，你不应该反抗他。

他是你养父，是你家人，是你恩人，是你忏悔赎罪对象。

是他给了你无忧物质生活，给了你一个家，是他们一家从孤儿院把你领养回来，无私养育你这么多年，让你不至于沦为无家可归可怜虫。

是他妻子在车祸中推开了你，你才得以活命。

是你让他没了妻子，没了家，是你让他成了这样。

是你错，都是你错。

你有罪，你要赎罪。

你不应该反抗，不应该怨恨。

可是……真好疼啊！

好像有什么冰凉液体从眼角滑落，顺着鬓角跌落到地上。

恍惚中，那只冰冷泛着血腥气手越来越近，最后落在脸颊上，随后狠狠向后拽着他额发，另一只手几乎要掐断林涉胳膊，

林涉在撕扯尖锐疼痛中让恢复了一点意识，头颅被迫高仰，剧烈疼痛撕扯着他神经，疼他发木，昏暗发黄光晕一圈又一圈地摇晃着落入眼中，带来一阵眩晕。

眼前是养父带着戾气面容，他声音远远近近，带着特有阴冷，

“他叫什么？”

林涉微微阖着眼，依旧沉默，听见养父无奈叹了口气，

“真是任性。”

头颅被扔下，手肘被踩住了，施加在上面力气越来越大，骨骼在咯吱作响，皮肉像是被狠狠地剥离开。

“林涉，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说！”

这次林涉开口了，他颤抖着点头，惨白唇在发抖，“记得，不能靠近任何人。”

“可你并没有做到。”养父替林涉擦着冷汗，动作温柔，声音却带着极度厌恶，

“你可真自私，你明知你和别人如果走太近，我就会控制不住伤害你，伤害你朋友们，可你还是记不住，总是想要做些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林涉，你害了那么多人，你这样人就不配有朋友。”

“果然，我早就说过，你这样人，从骨子里就坏不可救药，烂透了！”

林涉视野里已经开始出现密密麻麻黑色斑点，比起生理上习以为常，让人以为下一秒就要立即死去疼痛，更多是精神上痛苦和绝望，

——没错，这都是他错。

——他们都是他害。

“……是，”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林涉轻声且痛苦呢喃着，无力地顺着养父力道倒在冰冷地板上，蜷缩成一团，“都是我错。”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骗我，你又在骗我。”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养父，男人原先还算儒雅脸突然变得扭曲而愤怒，眼睛发红，

已经停下动作突然变本加厉，他狠狠踹着林涉，硬度极强皮鞋狂风暴雨一样落在林涉身上，

“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为什么不听我话，像你这样肮脏恶心人，就应该自己躲在阴沟里去发烂，你也配有朋友。”

“说话……说话……你给我说……你错了没有，说。”

冰冷地面寒意慢慢渗进林涉骨子里，逼迫着林涉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尖锐沉闷疼痛让林涉蜷缩起了身子。

习惯了，已经习惯了。

会结束，总会结束。

林涉甚至有功夫去在疼痛中胡思乱想，今天男人似乎疯更厉害一点，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就连下手都失去了以往分寸。

后面几天得穿长袖才能遮盖住这些伤痕。

值得庆幸是男人没有失去理智到掐他脖子，否则大夏天穿高领，一定会让别人起疑，而且也会很热，

后脑头发倒是够长，可以挡住伤口，可一会还是要用热毛巾敷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总觉得疼得厉害，还有点头晕，也许是被打出脑震荡了。

一会看看地板上有没有残留血迹就知道了，要是有话，还得清理一下。

右臂一定是被掐厉害，动一下就是钻心疼，得赶紧热敷一下，上次药膏好像还有剩，被他藏在了柜子里，要赶紧恢复右臂灵活度，不然上课时候就没法拿笔做笔记了。

这次伤势更重一些，早操也需要和老师请假，如果老师不批话，只能逃课了，只不过，大概会被更加反感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累了，林涉恍惚着看着他蹲坐在自己面前，重新拽住自己额发，强迫他高仰着头，

林涉朦胧视野中只能看见男人带着红血丝和戾气眼，

头皮细密疼痛传递到脑神经，林涉模糊视线中看到了地上属于自己头发丝，有些晃神想着，看来一会打扫血迹时候，这些头发也不能忘了，还要注意不能拉掉任何一根。

不过这对现在有些意识不清他来说是个不小难度，看来一会打扫完之后，明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打扫检查一遍，还要注意不能把男人吵醒。

唯一喜讯，大概就是这次伤势好像还在可以忍受范围内，这让林涉有些欣喜，

不用请假了。

现在学业繁重，老师们课业也多，请一次假可能就跟不上学习进度了，班里也没有人会愿意帮他补拉下课程，林涉只能拼尽全力，想尽各种办法弥补被男人耽误时间，才能勉强跟上课程进度。

不请假对林涉来说，就是最大好消息。

“林涉，好孩子，我打了你，你会讨厌我吗？”男人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面容也重新恢复儒雅温和，语调轻缓问道，

被迫仰头林涉声音低微，“不会。”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男人继续开口。

林涉本能瑟缩了一下后才轻声道，“爸爸。”

“很好，林涉，你要记住，我变成这样都是你错，我本可以拥有一个完美，幸福家，对不对，可就是因为你，我家毁了，我妻子死了，这都是你原因，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愿意收养你，照顾你，让你上学，我对你这样好，你却还试图惹怒我，你说，这是不是你错？”

“是我错。”林涉低着头，很是愧疚。

“既然你错了，那你为什么不道歉呢？”男人不悦严厉地盯着林涉。

“对不起，爸爸。”

林涉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男人脸色，一边小声道歉，直到男人眼神中露出一丝鼓励笑，林涉才放任自己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

他知道，男人今天火已经发泄完了。

果然，养父站起身松开对林涉桎梏，奖励似地摸了摸林涉被冷汗浸湿额发，“很好，一会把这里收拾干净，爸爸今天工作就已经很累了，还要教育你，你要学着懂事一点，下次别再让爸爸这么操心了好吗？”

“好爸爸。”林涉带着颤抖回应让男人很满意。

男人没有多说什么，进了卧室，空荡荡客厅中只剩下还倒在地上林涉。

神经放松之后，神经宛如被剥离后放入滚油剧烈疼痛让林涉蜷缩成一团，额头紧贴着冰凉地板，试图缓解钻心疼痛，胸口是一阵又一阵呕吐感，惨白脸上细细密密全是冷汗，将额发狼狈粘成一团。

窗户外灯光开始一盏盏熄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涉才恢复了一点意识，头顶刺眼灯光让他撇过脸去，缓了好久林涉才撑着身体起身走进卫生间，熟练麻木地收拾着客厅血迹。

【宿主，你……怎么样？】067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林涉咽了口带血唾沫，牵动伤势脸色顿时扭曲，“看看成绩。”

一个灰色进度条投屏到林涉眼前，

【凄惨少年时进度：黑化值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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