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天才·八六中文网（）

宋敛听着电话那头孔寒哽咽声音,整个人如同凝滞雕塑，静立在原地，眼底充斥酸涩水意。

时间陷入停滞,世界失去颜色。

宋敛世界只剩下孔寒告诉他话。

眼前仿佛浮现出林涉抿唇浅笑模样,那时候少年黑瞳中还带着光,细碎阳光照在他身上，鲜活明媚，还会为了保护他顶上不该属于他污名。

林涉会保护每一个朋友。

可他们呢？

无论是他,还是孔寒，都居然不曾发现过林涉痛苦和求助！

眼中涩意越来越深，心头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空洞痛苦，宋敛捏紧手机,指尖因为用力泛白，他低声道，

“明天你过来时候，把这些照片一起带给我。”

另一头孔寒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自己推测说出,声音里还带着浓重鼻音，

“宋敛,有两张照片里出镜了我保镖，他正是当初我找来演戏其中一个，你说,林涉其实当时会不会是已经认出来了，才会那样？”

宋敛又是一阵沉默,孔寒闷闷道,“我已经让他们去调取那天晚上监控了,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嗯，”宋敛声音很低。

孔寒挂了电话，宋敛一直站在原地，凝视着孔寒发过来照片，每一张照片都像是烈火，灼烫着宋敛眼，每翻过一张，心头就像刀割，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他们每一张，都代表着林涉所承受惊惧和恐慌。

孔寒能想到，他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

这些才是林涉突然疏远他们真正原因吗？

那时候林涉，是不是每天都处在无望和惊惧之中，恐惧、害怕、威胁、恐吓、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些照片更是勒紧林涉精神枷锁。

他在残忍方式逼疯林涉。

可他曾经明明有机会去发现，他早在第一次发现林涉全身都有伤时候，他就应该有所察觉，还有，他第一次去拜访林涉时候，就应该早点发现林涉不对劲。

一次又一次，也许就在自己无知无觉走出林涉家后，在他身后，少年正在绝望哭泣，承受着男人暴戾殴打。

没有人会发现，没有人救他……

冰冷液体承载不住过度痛楚，终究还是从眼眶滚落，直到宋敛惊觉他出来时间够久了，才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酸涩，回到病房。

病房内，林涉还在低着头做试题，额上白色纱布让宋敛觉得刺眼心疼，脸色苍白虚弱，神情却认真专注。

宋敛专注凝视着林涉，缓缓眨着眼，静悄悄回到病房，坐在林涉身旁，似乎只有看见他平安无事，心底空洞恐慌才会渐渐平静下来，才能真正感受到心安。

冰冷刺骨冷意也才会消退。

题目终于解出来了！

林涉把笔一扔，正准备生个懒腰，结果一不小心碰到身上其他地方伤，顿时疼龇牙咧嘴，把身旁宋敛紧张够呛，一叠声地询问，

“怎么了？碰到哪了？哪疼？”

林涉讪讪放下，“没事，就不小心扯了一下。”

可宋敛还是不放心，小心掀起林涉衣摆检查，经过一段时间，林涉身上当初青瓷可怖伤痕虽然见效了一下，但依旧肿可怕。

像个遍布伤痕裂缝玻璃娃娃。

每次上药，宋敛都想哭。

宋敛沉默着从柜子上拿起医生开膏药，“该抹药了。”

林涉试图挣扎，“后面我自己可以擦。”

却被宋敛轻轻摁住，干燥温暖掌心透过衣服传递到肌肤，林涉动作顿住了，他能感觉到，身后人手在微微颤抖。

片刻后，湿漉漉水滴落到林涉背上。

林涉像是被烫到一样，一动也不敢动，身后人声音沙哑，声音中包含痛苦自责，“还疼吗？”

林涉结结巴巴，“不怎么疼了。”

怎么会不疼呢？

宋敛看着林涉身上青紫充血，红肿可怕伤痕，想起当初踹门看见林涉惨状，恐慌让他喘不过气，当从医生那里看见报告单后，宋敛更是抑制不住自己颤抖。

就连夜晚噩梦，都是林涉面色苍白，浑身血迹模样。

其实他第一次给林涉上药时就哭了，那个人渣，下手非常重，那时候林涉还没醒，没有发现。

后面几次也是一样，每次掀开林涉衣服，给林涉上药时，宋敛眼眶都会泛着酸涩，眼泪同样差点绷不住落下。

不过都被他努力忍住了，没有让林涉发现他失态。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宋敛悲伤似乎比往常还要浓厚些。

宋敛不想让林涉担心，努力将泪意忍住，替林涉上好了药。

林涉非常尴尬，他回过头还能看见眼眶微红宋敛，只能搜刮着脑子里能安慰人话，想了半天才干巴巴蹦出一句，

“我，我真不疼。”

“林涉，为什么你总是先想到别人呢？”宋敛声音嘶哑。

是你遭遇了苦难，受了这么重伤，可为什么总是先想着去安慰别人？

林涉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不对。

宋敛深深凝视着林涉，复杂眼神看林涉心底发慌，片刻后，宋敛小心拂开林涉额前发丝，叹了口气，很是心疼，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自私一点。”

自私一点，才能更在乎自己，避免更多伤害。

林涉有些茫然，宋敛眼神柔和看着他，换了话题，“你考虑怎么样了？关关于出院后搬来和我一起住。”

“这个……”林涉挠头，他微微低头，愧疚地避开宋敛视线，嗫嚅着，“我爸……他不会同意。”

宋敛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可在看向林涉时却极力柔声，

“没关系，他会同意。”

“不会。”林涉固执摇头，他低头不敢看宋敛，如果他真同意，养父只会发疯，甚至伤害宋敛。

“会。”宋敛向林涉保证。

林涉一愣，他从宋敛语气中感受到了什么，惊慌失措拽着宋敛衣袖，

“你是不是想报警，你说过，不会报警，你说过，你保证过。”

林涉越说越心急，急都快流出泪来，唇色惨白。

他黑瞳中慢慢溢出泪水，却不敢大声哭出来，害怕惹宋敛厌烦，只敢哀求着替养父辩解，

“他不是故意，真，你信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这样。”

男人送来针织娃娃唤醒了一直以来对林涉洗脑，让林涉对养父负罪感达到了顶峰。

在涉及威胁到男人话题上，林涉都会因为浓浓负罪感而精神崩溃，下意识去维护男人。

男人话仿佛幻听，开始充斥林涉大脑。

养父说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养父就不会变成这样，是他毁了一切，是他害死了养母和他们孩子，他没有资格追究男人错。

他命是养母给，如果他不能替养母守护好这个家，他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宋敛心中痛苦，他不知道林涉究竟为什么愿意替男人遮掩，但林涉这样，也正证明了他之前和孔寒推测。

就算真报警，林涉也不会承认。

宋敛严肃地扶着林涉肩膀，直直看着林涉眼睛，“林涉，你听我说。”

林涉惶然地看着宋敛，宋敛伸出手，轻柔地替林涉拂过泪水，声音温柔，“林涉，你听我说，他变成这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宋敛神情太过温柔，柔和让林涉忍不住低下头。

林涉始终低着头，不愿意说维护男人原因，这也越发让宋敛对男人厌恶恨意达到顶峰。

宋敛小心安抚林涉，轻轻攥着林涉手，将自己温度传递给林涉，等待林涉冷静下来，语气轻缓，

“而且我没报警，相信我。”

林涉仔细端详宋敛神情，觉得宋敛没说谎后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可心头萦绕罪恶感还是徘徊在心头，久久散不去，让他没什么精神。

宋敛有力掌心始终握着林涉手，安静等在林涉身侧。

守护着林涉。

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天色还没亮，孔寒就带着一堆资料就来了。

进来时候林涉还没醒，少年正沉沉睡着。孔寒蹑手蹑脚地进来，看了眼林涉，眼神询问宋敛，宋敛摇摇头，示意出去说。

两人轻手轻脚离开病房，孔寒将昨天私人侦探给他照片递给宋敛。

宋敛接过，孔寒又掏出手机，接着道，

“那天晚上仓库录像他们已经找到，正在传送。”

这个仓库录像，正是他们假装绑架那个仓库。

宋敛嗯了一声，监控视频传送需要一段时间，宋敛干脆拿出照片，一张张看了起来，这些照片和孔寒昨天发给自己没什么区别。

宋敛一张张翻看着，沉默不语。

孔寒半倚着墙，“你知道我昨天看到这些照片之后，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宋敛没有说话，但孔寒知道，宋敛再听。

孔寒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我在想，早上在医院时候我怎么就没等打死他。”

“打死人犯法。”

宋敛平声道，孔寒嗤笑一声，半响他声音缥缈没有方向，“我知道，可我就是难受。”

“我不信你能冷静下来。”

宋敛动作微顿，攥着照片手捏紧，“他会得到应有惩罚。”

宋敛一张张将照片翻阅完，孔寒视频也传送完毕，他将早已准备好笔记本电脑打开，点开监控录像。

录像上，他们两个正扶着还没醒林涉，视频中孔寒还下意识看了眼监控方向。

没一会，林涉醒来，他似乎有些茫然，看见他们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大门打开，后面发展和当初一样。

从林涉惊恐指着两人开始，一直到宋敛离开，都没有差别。

可是，宋敛离开后视频内容，却出现了变化，。

宋敛离开后，留在仓库内林涉却没有立即离开，他无声目送宋敛消失，有些暗仓库中看不清林涉神情，但林涉却定定站在原地。

片刻后，无措不安少年陡然变了脸色，他不知道这里还有监控，所以整个人像是陡然放松下来，笑了一声。

笑声在寂静仓库中异常明显。

为什么明明是笑，却如此苍凉呢？

林涉视线落在虚虚空茫一角，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很轻，“这样，他们就会厌恶我，远离我，你看，我说过我能行。”

他站在没有光阴影中，整个人和黑暗沦为一体，就好像，下一刻他就会被黑暗彻底吞噬，消失。

孔寒和宋敛瞳孔震颤，他们愣愣看着视频上少年。

当初孔寒选择这个仓库，正是因为这个仓库废弃了很多年，他们家也最近才刚刚买下，就连监控摄像头都是新装。

而且他们安装摄像头是嵌入式最新款，位置也很巧妙。

林涉绝不可能知道这里有监控。

——所以，绑架案他真是故意丑化自己！

视频还在继续，仓库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仓库内林涉又重新换回无措不安模样，随后一个彪形大汉进来，对林涉道，“少爷让我送你回去。”

林涉跟在大汉身后离开了仓库。

随着林涉离开，视频上仓库也重新陷入无人安静之中。

空气死一般寂静，孔寒呼吸声变得急促，宋敛胸口像是有什么炸开，他声音低哑，“再看一遍。”

视频重新开始播放。

在播放到某处时，宋敛猛地按下暂停键，孔寒奇怪，随后肃然看向宋敛，“你发现了什么？”

宋敛死死盯着视频，“林涉他一直有个习惯，在紧张时候，他会忍不住双手绞在一起，你看这里，”宋敛将监控画面放大，指着林涉，

这是个林涉自己都没发现习惯，

果然，刚苏醒林涉不自觉绞着手，虽然很快又放开，此时他眼神警惕，甚至脚尖微动，看情况是想挡在他们面前。

这样举动让两人眼睛有些发酸。

可就在大门打开后，林涉眼神却变了，视频中林涉明显隐晦地看了眼孔寒，又看了眼走在最前面彪形大汉，起初警惕已经完全消失。

眼前视频还在继续。

可两人却无比安静，静让人发慌，视频中传出声音，可两人都不在意了，他们脱力一般没有形象坐在地上，久久没有抬头。

空气凝固，压得他们呼吸困难，喉头像是被什么堵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孔寒声音沙哑，“为什么我们谁都没有怀疑过，也没有想查证过呢？”

明明只是一件随手事。

宋敛后倚着墙，右臂挡着发红眼，惨然笑了一声，“因为我们都被他骗了，我们不信他。”

在危险时候，林涉第一反应是保护他们，可他们呢？

为什么，不去多怀疑一点？

不去多求证一点？

林涉演太好，把他们都骗过去了，他们居然也信了。

宋敛多想回到那个时候，他会狠狠拽着自己，把他拽到林涉面前，让他好好看清林涉，多给林涉一点信任。

或者，抱抱林涉。

无边悔意包裹着宋敛，宋敛狼狈捂住脸，身旁孔寒迟迟没有说话，低着头像个雕塑。

谁都没有开口。

而此刻病房内，被一连串异常值上升提示声吵醒林涉懵逼醒来。

不是，又怎么了？

还是他们两个又脑补了什么？

林涉一脸茫然，系统空间内，孔寒和宋敛数值一直在攀升，一会这个高，一会那个高，跟比赛似。

所以这两人一大早不睡觉，碰头去脑补去了？

“067，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林涉试图向067打探，067好半天才回他，估计卖货去了，

【宿主，只有一点点知道】

一点点也可以，林涉不挑。

【宿主，我才知道，那个仓库……它有摄像头！】067偷瞄着宿主神情。

“摄像头啊，”林涉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

“什么？摄像头？”林涉猛地瞪大眼，他突然想起仓库其他人离开之后，自己好像和067说了什么不得了话。

067木着声音，【宿主，不是好像，你当时因为兴奋过度确实和我报喜来着，而且还说出来了。】

完了！

林涉眼前一黑，“我就那一次，那一次，怎么就那么不巧，完了，他们不会以为我脑子有病吧？”

他就得意忘形了那一次啊，不仅得意地笑了一声，还直接和067语言对话，天知道他当时只是想和067炫耀一下自己战绩。

【这倒没有，他们只怀疑你自言自语而已。】

“那就行。”林涉陡然松了口气，还能抢救。

【宿主，有人来了，我先走了。】067飞快溜走，林涉还没得及多说一句，067已经没了身影，病房外也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林涉病房，随后一只手推开房门，一个穿着白大褂女性正走过来。

是裴医生。

林涉和裴医生问好后才发现，现在还没到医生查房时间啊，裴医生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裴医生环视了一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林涉半倚着床，闻言道：“他们有事，出去了。”

出去碰头脑补他，给他加滤镜去了。

林涉在心底木然吐槽。

“对了裴医生，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林涉好奇看着裴医生，裴医生扫了眼林涉，“我是专程来找你。”

“找我？”

林涉不解，裴医生并没有多解释，只是照常拿起病例，“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已经好多了。”林涉乖乖回答。

裴医生点点头，将病历本放到桌上，“把衣服掀起来。”

林涉不疑有他，毕竟之前这个也是裴医生在检查，裴医生观察着林涉伤势具体情况，拿起病历单，“这些都是你打架打？”

林涉小声嗯了一声。

裴医生声音平静，“那你这不叫打架，你这叫挨打。”

林涉刚想说什么，后背就感觉一只手正落下开，能感觉到带着手套，随后身后裴医生似乎在记录着什么，只能听见唰唰纸笔摩擦声。

“你和林文业经常去墓地看你母亲吗？”

裴医生突然开口，还让林涉愣了一下才点头，他乖乖回答，“对，每年都会去给妈妈和弟弟扫墓。”

身后记录声音静了下来，

“弟弟？”

林涉看不见裴医生脸，自然也不知道裴医生闻言拧眉，“对，爸爸说是弟弟，妈妈去世时候已经怀了孩子。”

裴医生一直没有说话，记录声好像也停了，林涉没忍住转头身，就看见裴医生好像陷入了沉思。

“裴医生？”

裴医生回过神来，继续低头记录，“转过去，衣服掀好，”

“哦。”

林涉重新转过身子，裴医生凝视着林涉身上伤痕，陈年伤痕和新伤是不同，也很好区分，她有些皱眉，但有些过重伤势因为没有及时用药，能看出明显不同。

裴医生带着手套手点着几处疤痕，声音严肃，“这几处，当时受了伤之后为什么不及时到医院。”

林涉睫毛颤抖，“怕家里人知道。”

“林文业吗？”

“嗯。”

裴医生没再说话，林涉想更多了解养母人生，他艰难别着脸回头，冲裴医生抿出一抹笑，“裴医生，你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啊？”

裴医生淡淡道，“以前在孤儿院做义工时候。”

“做义工啊。”

林涉声音中缥缈憧憬。

好像，关于养母以前人生了解又多了一些。

林涉嘴角带着笑，裴医生动作微顿，看林涉这么感兴趣，又给林涉多说了一些关于养母事。

那位温暖女性好像近在眼前，林涉听怀念而满足。

裴医生又记录了几分钟后，才将笔帽盖上，临走前突然问了林涉一个无关问题，

“你还爱着你母亲吗？”

林涉动作顿住，几乎是本能坚定回答，“爱！”

裴医生静静打量着林涉，“那林文业和你母亲，你更爱谁？”

这是个很不礼貌问题，但裴医生问却很平淡，像是不觉得有什么错，林涉同样没觉得冒犯，他同样轻声且坚定，

“更爱妈妈。”

裴医生紧紧盯了林涉几秒，缓缓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只不过林涉不知道，裴医生出门后拨通了某个电话，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需要你查一下两个人历史病例和所有检验报告。”

挂了电话，裴医生神色幽冷。

直到有人和她打招呼，裴医生才如梦初醒，和来人点点头，大步离开。

病房内林涉正将衣摆放下，就听见孔寒声音，“这门怎么开了，刚刚有人来了？是医生查房吗？”

“医生七点才开始查房，现在刚六点出头，应该不是医生。”是宋敛声音。

两人进门后才发现林涉已经醒了，宋敛有些担心，“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林涉幽幽看着两人。

他也想多睡啊，这不是被你们两脑补吵醒了吗。

“刚刚裴医生来查房，顺便问了一些问题。”林涉解释道。

“这么早就来查房了？”宋敛诧异地看了眼时间，林涉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裴医生今天来比较早吧。”

孔寒和宋敛两人此刻已经收敛好了情绪。

起码林涉观察了半天，除了两人微红眼眶之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人依旧像昨天一样分开照顾林涉。

就连负责给林涉挂吊瓶医生都夸三人之间感情真好，让林涉无言以对。

不过，今天林涉在挂吊瓶时，却迎来了一位特殊客人。

守在门外宋敛将人领进来之后，林涉和孔寒非常震惊，

“李老师？”

李老师将果篮放在一旁，急忙摁住想要起身林涉，坐在林涉床边，关心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宋敛给李老师剥了个桔子，林涉微微摇头，“李老师，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脑震荡，医生说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李老师叹了口气，“您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乖乖巧巧吗，怎么就能想起来和别人打架呢。”

林涉只能抿着唇笑。

倒是孔寒好奇开口，“李老师，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林涉住院了？”

他和宋敛都没告诉李老师啊。

李老师将桔子放在桌上盘子中，“我来这还真有一件正事，林涉，你真要转学吗？”

“转学？”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林涉震惊且莫名其妙，

“李老师，我没想转学啊。”

李老师同样诧异，“昨天你父亲打电话给我，说是准备给你安排转学，你不知道吗？”

——林涉父亲？

那不就是那个人渣？

孔寒和宋敛立刻反应过来，眼睛都要冒火了，牙齿咬咯吱响。

李老师还在继续，

“昨天你父亲给我打了电话，说因为工作调动原因，他打算去其他城市定居，又不放心你一个在这，所以打算将你学籍转到他新工作地，林涉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正是高二下学期，课业本就繁重，时间也非常紧张，如果你真转学去了新学校，不仅要花大量时间去重新适应，还有可能因为教育方式不同导致你成绩下降，所以我就想亲自找你谈谈。”

林涉明白变态养父意思，

他就是想跑。

“你父亲就将你住院消息和病房号都告诉了我，他说你会同意，林涉，你意思呢？”

林涉还没说话，宋敛给孔寒使了一个眼色。

孔寒意会，立即拽着李老师笑嘻嘻，“李老师李老师，你来正好，我正准备找你呢，你跟我出来一下呗。”

李老师一脸茫然被孔寒拉走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八六中文网（）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