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电影院，放映的电影却不是午夜场级别的，而只是单纯的黑白老片子。欧鸥很失望，在揣着或许能抠出哪怕几秒钟大尺度激情戏的期待心理中，观看了一会儿，最终因为太无聊而扛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但没睡多久，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带妆睡觉对皮肤不好，即便她还年轻，抗造。虽然，她天天玩到三更半夜，对皮肤更不好。
睁开眼，她看见电影已经放映到片尾的字幕了。因为仰头的睡姿，她的嘴巴于她的不自觉间微张，她的第一反应是抬手摸了摸嘴角，怕自己流了口水，有毁她的美少女形象。
第二个反应便是转头看身侧的人。
人家的目光很专注地落在前方的大荧幕上，似乎压根没留意她，不一定就见到了她不雅的睡相。
可欧鸥反倒为此有些不快。他把她带这里，
她故意朝他那边凑过去，一把抓住他交叉着搭在身前的其中一只手腕，借着荧幕的光，查看他手表上的时间。
结果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手表上，此时两人的姿势，造成他的鼻息全掠过她的额头、拂来她的鼻尖。
欧鸥突然变得同时很在意自己的呼吸，于是发现自己的呼吸恰好和他的一呼一吸是交错开的，而这个发现令她感觉自己不懂得怎么呼吸了，呼吸开始不平顺。
她掀起眼皮。
他正垂眸注视她，或许可能是注视她抓着他手腕的动作，他的眼镜镜片上恰巧折了荧幕的光，挡住了他的眼神，她辨别不分明。
“不喜欢看电影？”镜片上的光随着他推眼镜框的动作而移动，穿透镜片，很清楚地照见他的双眸。
清楚得，欧鸥甚至能看见他虹膜的纹路。
欧鸥的呼吸还在控制不住地一时深一时浅，但她没有为了方便自己平复而拉开和他的距离，她挺享受自己这种反应，大概进一步说明了面前的男人确实迷住了她。
“没有不喜欢看电影。”由于在放映厅里，公共场合，欧鸥必须得压低自己的音量。
他细微地侧了一下头，将他的耳朵侧了过来，并又朝她低过来些许，像是听不清楚她的声音。
这样一来，他的呼吸终于不再拂着她了。
欧鸥反倒不适应了。
抬了抬下巴，她的嘴唇往他的耳朵也再凑近些：“只是不喜欢看这种寡淡的文艺片。我没有哥哥的鉴赏能力，我这种还会做梦的年纪，就想看情情爱爱的内容。”
“会做梦的年纪”，自然是用了他之前形容她的语句。欧鸥并非在嘲讽她，而是使用挑衅的口吻。
他方才无意间轻拂到她脸上来的呼吸对她造成的隐秘影响，给了欧鸥灵感，她在方才与他低语期间，担心她的呼吸太轻达不到效果，还有意加重些许。
闻言，他又把脸转回来，和她四目相视。
一刹那，他们之间的距离顿时不过半根拇指，近到欧鸥的呼吸愈发无法正常呼吸——不是不平顺了，而是滞住。
反应过来时，欧鸥发现她的身体主动往后撤离存许。她的两条眉毛轻微地揪起，心里不免又懊恼，怎么她又表现不佳了？
他则在她撤离之后，坐直身体，靠回椅背。
欧鸥的手肘撑在他们之间的座椅扶手，重新凑近他：“哥哥，所以你还是有注意到我都无聊地睡着了？”
他如常温和的眼睛里谙淡淡笑意，问她：“想看哪部电影，你自己挑。”
说着，他自身后接过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的iPad，转手递到她的面前。
欧鸥才发现，他的那位司机兼保镖，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的座位后面与放映厅的墙壁所隔出的一米宽左右的过道上。
厉害了，神出鬼没的。
也不知道是刚刚才走过来的，还是一直静悄悄地守在后面。
倘若是后者，欧鸥就很不自在了。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
iPad的屏幕上显示的是许多老电影的清单。
“你能决定这里放映哪部电影？”欧鸥划动几下，“哥哥，你不仅是厨子，家里还开影院的？唔……有颜又有钱，很讨女人喜欢的，哥哥，你在让我越来越喜欢你。”
他轻笑一下，说：“朋友的影院，我偶尔来捧场。”
“这样吗？”欧鸥也轻声笑，“哥哥不会又是为了劝退我，跟我撒谎吧？”
问是问，却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将iPad塞回他的手里：“哥哥对这个影院比较熟，对片单也比我了解，哥哥帮我挑吧，挑部谈情说爱的片，最低要求是必须有男女主角的吻戏，如果有床戏，更好。”
她的筛片条件，丝毫未在他脸上惊起波澜，仿佛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完全接受，她是个没羞没臊的女孩子。
他没有拒绝，接回iPad之后滑动几下，停留在某个页面。
但未及她瞄一眼他帮她选的是什么，他便将iPad转手交还予后面的保镖。
保镖带着iPad走开了，毋庸置疑是去支会负责影院的工作人员。
欧鸥确认没人在他们后面了，心里舒坦了。
她转回前方，静待荧幕上的变化。
此时大荧幕又在轮回播放上一部电影。
更值得她注意的是，原本散落在各个座位的十来颗脑袋，不知何时起，全不见了。
换言之，现在整个放映厅，仅余他们二人。
“哥哥，怎么越来越像幽灵影院？”欧鸥往身边人再捱近，猜测，“你不会故意给我选了部恐怖电影吧？”
“这样的话你的招数有点俗烂，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男生把妹的招数之一是用恐怖片吓唬女生，男生就可以趁机抱女生了。”她笑着透过镜片捕捉他的视线，“就像现在这样。”
只差他横手臂过来她的肩膀，搂住她。
大荧幕上，上一部影片的画面消失了，处于衔接阶段。
空气过分的安静，安静得欧鸥捕捉到若隐若现的疑似胶片机转动的声响。
可她在这份安静中并没有等来他搂住她。
他只是在不声不响中像听小孩子的戏言一般带着笑意注视她片刻，旋即微抬下巴，示意她看回前方：“电影开始了，小鸥。”
欧鸥满怀期待地转头。
熟悉的配乐响彻放映厅，大荧幕上，弹出的画面同样无比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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