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乔以笙的最后一项工作是陪师弟师妹见一位甲方。
这位甲方是冲着乔以笙才来找的留白,工程比较急,没办法等乔以笙度过产期,而对方又执意希望乔以笙接手。
师弟师妹对这个项目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乔以笙考虑过后没有回绝,想为师弟师妹争取锻炼的机会,就像当年薛工带着她做项目一样。
到了约定的茶馆之后,乔以笙和师弟师妹左等右等没等来甲方,只等到了师弟师妹昏睡过去。乔以笙察觉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不怪乔以笙没有戒备,她和陆闯早都没了仇敌,这几年他们的生活平淡安稳得很。别说乔以笙经常一个人开车上下班,即便陆闯这个掌握着霖舟市半边天的幕后大老板,身边也没专门有保镖跟进跟出的。
陆闯知道乔以笙那天的工作安排,他是要去茶馆接乔以笙的。
但是他到茶馆外面之后想问乔以笙还要多久能好,无论发消息还是打电话皆无人回应,他心里不踏实,立马进去茶馆找人,已然只剩昏迷的师弟师妹,乔以笙的包留在座位里,人失去了踪影。
陆闯当场就要发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谁要对乔以笙下手,第一反应是有人绑架勒索。
不久后茶馆外面的各处监控翻出来,乔以笙似乎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一群人“请”走的,看起来暂时没受到什么伤害-
乔以笙确实是被迫自愿跟着走的。没办法,她得顾及自己是个孕妇,一切反抗的行为她都不敢有,只能先听话地走一步算一步,尽力保全孩子不受伤害。
对方的态度还可以,乔以笙很庆幸他们没有像对付她的师弟师妹一样,对她使用安眠药。明显他们清楚孩子是她的软肋,可以轻易拿捏她,所以请她的时候很客气地对乔以笙说,他们并不希望用其他手段逼乔以笙就范。
乔以笙认为他们再客气,本质上逃不过就是拿孩子威胁她。
几次换车后,乔以笙在一辆房车里稳定了下来。
但她的心并不稳定。
一想到接下去要面对的未知境况,根本休息不好。
路上倒没有颠簸。只是房车的窗户全被封起来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乔以笙也不清楚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下车的时候她还被戴上了眼罩,一路由人牵着走,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终于,领路的人带着她停下来了,她听见一道男人的声音质问:“谁允许你们这样子对待乔小姐的?”
有人道歉:“对不起表少爷,没跟底下的人传达清楚意思。”
蒙在乔以笙眼睛上的眼罩很快被揭下来。
入目的男人令乔以笙愣了一愣,她努力回忆:“……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见过,”男人说,“在你和Laraine视频通话的时候,在手机屏幕里短促地见过。”
乔以笙当然知道“Laraine”是欧鸥的英文名:“所以你是那个——”
“对,欧鸥的前男友。梁横。乔小姐对我是否有印象?”
“有印象。”乔以笙蹙眉,“可是我不明白,现在梁先生是在干什么?”
“乔小姐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梁横非常礼貌,“路途奔波,现在时间也有点晚了,乔小姐肯定很累,我先让人带乔小姐安顿休息,明天我们再细聊。”
“不要,我想现在就知道梁先生意图为何。”询问间乔以笙自己就近在一张梨木椅里落座,不然站着累。
出于本能她对目前身处的环境进行粗略地打量,心中难免有些怵意。似乎是一座非常古旧的老宅子,布局古香古色,灯光不是白炽灯,而是挂灯笼,里里外外都挂红色的灯笼,灯笼里的灯泡散发出来的光芒也就成了红色。
现在外面天又很黑,也没见有其他人,安静得很,致使目之所及仿佛一座鬼宅,透着浓浓的阴森的气息。
梁横还是又关心了两句:“路上有人为难乔小姐吗?乔小姐有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理智上乔以笙很想也应该对他客气一点,但出口的时候她没能完全控制住:“整个请我过来的过程都令我感到很不适。请梁先生不要再转移话题,先解答我的疑问。”
梁横见她看起来没有什么状况,也不认为她会不顾及孕肚隐瞒身体的状况,便放下心。
“很抱歉,乔小姐。”梁横双手作揖,给乔以笙鞠了个很大的躬作为赔礼,然后在乔以笙一旁的太师椅里,“这样冒昧的请乔小姐过来,是因为乔小姐身上戴着的这条黑宝石项链。”
他的手隔空指向她的脖子。
乔以笙怔怔地,下意识间就抬手摸项链。
其实更准确来讲,是项链的吊坠,也就是那颗黑宝石。几个月前米国的医院里,梁横借手机给欧鸥,欧鸥跟乔以笙打视频电话的时候,陪在欧鸥身边的梁横很意外地在屏幕中女人的脖子上看见了它。
黑宝石是它笼统的称呼,它其实就是一块墨翠,即绿得呈黑色的翡翠。梁横告知。
“所以呢?”乔以笙把手从项链上放下,试探性问,“你对这块玉感兴趣?”
还是……他认得这块玉?——她没有直接丢出这一句,先装个傻。
以前陆家晟的太太也认识这块玉,认识这块玉是属于柳阿姨的,当时就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她处于被“绑架”的状态,还对梁横一无所知,最起码的是敌是友都不清楚,哪里敢轻易泄露什么?
“感兴趣。”梁横说,“因为这块玉,应该是我们梁家的东西。”
“嗯?”乔以笙流露出蒙圈的表情,暂且继续稳着心绪装傻,谨言慎行,“抱歉,梁先生,我不知道你们梁家是什么家,和这块玉又有什么关系。可这块玉是我和我丈夫买来的。虽然没有多值钱,但它是我丈夫送我的第一份礼物,非常有纪念意义,所以我一直戴在身上。梁先生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认错东西了?”
梁横朝乔以笙伸手:“乔小姐介不介意把项链摘下了,我仔细再瞧一瞧。”
“如果我介意呢?”乔以笙拒绝,“你如果就这样拿走,不还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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