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都觉得洋哥太乖了。”老四老五接茬,“洋嫂一定是很难想象洋哥怎么会跟我们混在一块吧?但你都和洋哥在谈恋爱了,洋哥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清楚。”
一个两个的,全为郑洋道明事实。
郑洋很无奈地说:“你们越替我解释,好像越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
陈老三决定不去会所了。郑洋第一次带乔以笙来跟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就去会所,确实会造成不好的印象。
郑洋给大家敬酒,说这次进山挖许愿沙,多亏了大家,最后才平安。
陈老三说郑洋太客气了。
郑洋坚持要这杯酒,包括今晚这顿饭也是郑洋坚持请的。
大家自然还是给郑洋这个面子,都和郑洋喝了一杯。
陆闯往嘴里塞了一根烟,起身去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碰见了郑洋。
郑洋特地把他喊住:“闯子。”
陆闯咬着烟嘴,抖了抖烟身,将其从左边换到右边:“怎么?”
“我最感谢的人是你,闯子。”郑洋有些醉了的样子,“谢谢你救了我。”
“客气了,举手之劳,不用说这些。”因为含着烟,陆闯有些语焉不详。
郑洋紧接着跟他道歉:“那天在山里我好像还讲了一些伤感情的话,天太冷,找许愿沙也找迷糊了,我也太着急了,记得不太清楚具体讲过哪些话,但肯定有点伤感情。我得跟你说对不起,闯子。”
陆闯吸了一口烟,烟身夹于指缝间,他于吞吐出的烟气中眯眼瞧郑洋,似笑非笑道:“我也记不太得你讲过什么了。算了吧,我也没放在心上。”
“嗯,都是兄弟。”说着郑洋朝他伸出拳头。
陆闯也蜷缩手指成拳头,伸出去,和郑洋的拳头轻轻碰一下。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又分开了。
等郑洋从卫生间回到饭桌上的时候,陆闯已经不见了。
陈老三暧昧地说,陆闯已经带着女人先走了,多半是办事去了。
郑洋捶一下陈老三的肩膀,提醒陈老三说话注意点,乔以笙还在饭桌上-
陈老三在群里吐槽,郑洋和乔以笙谈恋爱太纯情了,一个月了,连手都还没牵,而且现在郑洋想约乔以笙看电影,都还得找人陪着,一起撑场面。
屏幕前的陆闯面无表情地看着群里的信息。
郑洋约乔以笙看电影的那天,陈老三和老四老五都有事,没空。
陈老三艾特陆闯:【闯爷你闲着吧?要不你去?洋哥请客看电影,洋嫂那边肯定也不是一个人,也会带个女生一起,我才估计就是欧鸥,欧鸥不是追过你?你去也很合适啊,人家姑娘没准还对你念念不忘,你别那么绝情,再给人家一次机会】
陆闯最后答应一起看电影了,但可不是因为陈老三说的什么再给欧鸥一次机会。
人家欧鸥被他拒绝之后根本没再念着他,陆闯看得很明白。
那天看电影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场的,七点半左右四个人集合。
乔以笙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一直和欧鸥手挽手。
欧鸥完全没有曾经追求过陆闯的尴尬,爽快地一直开玩笑,说她来之前就在猜,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当电灯泡,肯定还有另一个男的也是电灯泡,那么究竟是陈老三还是其他人。欧鸥跟陆闯说她一猜就是陆闯。
陆闯和郑洋一起去取了预订的电影票,然后再去买了两份情侣套餐,一共四杯可乐两桶爆米花。
之后四人便检票进入放映厅候场。
郑洋和乔以笙坐在前面一排。
陆闯和欧鸥坐在后面一排。
陆闯不吃爆米花,将爆米花桶全给了欧鸥。
乔以笙一开始还会转过来跟欧鸥讲话,被欧鸥轰了两次之后,就不再转了。
很快放映厅里的灯光暗下来,播放了几则广告,电影正式开始放映。
放映厅里几乎全是情侣。
陆闯歪歪斜斜地坐着,嘴里咬着可乐吸管,因为无事可做,早早就把可乐吸了个干净,后面他将冰块弄出来含入嘴里。
电影播放了什么剧情,陆闯一点没关注,全程就盯着乔以笙的露出椅背的那半截后脑勺,时不时瞥向乔以笙和郑洋两人座椅中间的缝隙。
通过缝隙,他能看见郑洋端着爆米花桶,一直往乔以笙那边倾斜。
在乔以笙身上抓爆米花的时候,郑洋还会周到地往乔以笙面前再移去一点。
而乔以笙在抓完爆米花之后,会把爆米花桶往郑洋那边推回去一些。
如此反复期间,也会发生一点令陆闯把冰块不小心咬碎的事情,那就是,在乔以笙抓爆米花的时候,郑洋恰巧也伸手到桶里抓爆米花,于是两人的手碰到一起。
碰到一起后,两人都迅速地缩回手,相互礼让对方先抓爆米花。
毫无疑问,每一次都是郑洋礼让给乔以笙。
陆闯专门数过,加起来一共有三次,两人的手在抓爆米花的时候碰在一起。
陆闯怀疑郑洋是故意的,故意营造前期的这种暧昧。
所以在后面,郑洋就顺其自然又顺理成章且堂而皇之地握住了乔以笙的手。
当时的爆米花已经吃完了,爆米花桶不再隔在郑洋和乔以笙的中间了。
乔以笙的手肘要抵在放在两人的椅座中间共用的那个扶手上,然后发现郑洋的手肘已经先抵在上面了,于是他们的手肘又碰了一下。
乔以笙要收回自己的手肘,郑洋又把位置让出来给乔以笙抵。
乔以笙坚持也不抵。
于是,郑洋就抓住了乔以笙的手,交握住,然后一起放在中间的扶手上。
如果他们不放在中间的扶手上,陆闯还他妈根本看不到郑洋对乔以笙做的这个小动作。
一瞬间,陆闯不小心把空可乐杯给捏瘪了。
从陆闯的角度,前方大屏幕的光仿佛还成了追光灯,逆着他的眼睛,打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面,特写一般,深刻地映入陆闯的视网膜中。
他死死地盯着,倘若目光是有形的实物,那么郑洋的手绝对已经被他的眼刀射成筛子了,他们俩交握的手也应该如同被放大镜的光给聚焦了渐渐烧灼起来,烫得他们快点把手分开。
然后没分开。
握在一起之后,直至电影播放完毕,他们俩的手也没有分开过。
甚至在放映厅的灯光亮起后,明晃晃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