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半岛的旺角,鱼龙混杂,既不像临近的深水埗那样充满老旧,吊在香江这个经济都市的末尾。又不似港岛区的中环,湾仔,充满了商业氛围,财富和消费主旨纷飞。
更像是介于资优生和差生之间的中等生,老旧有之,消费之所,商业之地也与之并存。
一街高楼大厦,隔街老旧民居,十分常见,自然。甚至细致而论的话,老旧会占据的更多。
康乐街,一群人被警方拉的警戒线挡在外面,围在四周,对着正在拆除楼凤招牌的警员指点,议论,看起了热闹。
记者们,也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对着人群,现场,被拆除的招牌拍着照,偶尔,也会有几名围观市民,被记者采访。
西九龙总区特殊职务队扫黄组的警署警长杨熊铁,在扫黄组多年,经验丰富,一心只关注着拆除招牌的工作,对周围市民,记者的围观,置若罔闻,镇定自若站在平台作业车上的拿着对讲机,指挥着下属和赶来配合行动的房屋署人员,拆卸招牌。
“凤凰女,你和夸张一起,去帮帮左边的同事,让围观的人群退后,防止被意外造成的高空置物砸到。那些记者那边,老鬼和比利也去提醒一下!另外,下午茶的时候,多订几份下午茶,给房屋署的伙计,李sir特意交代过的,别忘记拿票据,要报公账的!”
几名下属纷纷回应一声后,便按照命令,各自去实行了!
但刚刚过了两分钟,下面便传来了一些争吵声,随后杨熊铁的对讲机里便传来凤凰女的汇报声
“头儿,泰臣故意带人来捣乱,夸张和他们吵了起来!要不要叫支援?”
杨熊铁皱着眉,回道
“先不要叫支援,我马上下来,看着夸张,别让他和对方动手,现场有很多记者,别搞出麻烦!等我下来处理!”
吩咐完后,杨熊铁便喊了房屋署的伙计,停下上升平台作业车,而后顺着一旁的梯子爬了下去,赶去夸张和凤凰女那边。
现场虽然火药味十足,但还好,夸张只是在和泰臣一方高声争吵,凤凰女也努力的拉着有些激动的夸张,没让夸张和对方动手,场面并没有失控。
杨熊铁直接呵斥着,插入夸张和泰臣中间,对着叫嚷着的泰臣警告,道
“泰臣,我告诉你,我们正在执行公务,你别捣乱!”
泰臣也不是第一次和杨熊铁打交道,自然不会怕他的警告,满不在乎的回道
“阿sir,我们只是来凑个热闹,不行啊?不行就走好了!”
随即,便阴阳怪气的对着跟在身边的两个手下,招呼道
“阿sir,不喜欢我们留在这儿,我们走!”
两名手下自然明白老大泰臣的意图,一边回应着说走,一边故意捣乱,转身暴力的推搡着身后的人,导致好几个围观市民被推得摔倒在地,痛呼出声。
看着无辜市民被牵连,很明显泰臣根本就是来捣乱的,杨熊铁再也无法忍耐,直接越过警戒带,一把抓住泰臣的肩膀,怒声质问道
“泰臣,你是不是想捣乱!”
而泰臣也毫不客气的甩开杨熊铁的手,强硬的回怼道
“是又怎么样?有记者在这儿,有种打我啊!”
杨熊铁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好,老子奉陪!”
说着就一手抓向泰臣,另一只手提起拳头,向泰臣挥去。而泰臣也一只手去拦抓向他的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向杨熊铁的脸上挥去。
只是两人相互攻向对手的拳头和巴掌,还没打到对方身上,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死死抓住,不得寸进。
而抓住他们两人手的人,正是在一旁看热闹的钟维正。只见钟维正满脸轻松,笑眯眯的抓着两人的手,语气和气的劝说道
“两位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动手,怎么样?我今天才第一天上任,不希望我管理的部门,会成为报纸上的头条。”
看到突然出现,抓着自己老大手的钟维正,泰臣的两个小弟,怒骂一声,说着让钟维正赶快放开,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纷纷挥拳向钟维正背后打来。
钟维正连头也没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一边说着
“你们也看到了,这是他们袭警,我只是自卫而已!”
说话之间,一个向后蹬踢小腿的后蹬,接一个踢在对方下巴上的后踢,搞定一个,接着又是一个半转身的侧踢,将另外一个泰臣的小弟,踢飞了出去。
全程带着笑,几乎眼睛都没眨,显得无比轻松,随意。记者看到这种动起了手,纷纷要冲向前拍照,不过被早有预见的江楚帆和杨熊铁的下属拦住,挡在记者面前,一边阻拦,一边禁止让他们拍照。
记者们开始还不满的抗议,不过当在记者群中的太保,雷芷兰两人,纷纷和交好的记者耳语两句,而交好的记者又和他们交好的记者耳语后,慢慢的抗议,不满停止了下来,记者们好似不再关心动手的事情,不再挤着向前,争先拍照了。
场面诡异的平静了下来,钟维正先是对着记者群中,给了一脸得意,邀功的雷芷兰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放开了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的杨熊铁和泰臣的手,将自己的证件在杨熊铁面前晃了晃,挥了挥手,打断了杨熊铁准备敬礼的动作,吩咐道谷
“你们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他交给我!另外,等执行完既定任务,回去警署后,你和方sir一起去我办公室找我。别苦着脸,不是让你去挨骂,是有些事,要找你和方sir商量。记得,把今天的行动报告整理,带上。好了,先去忙你的吧!”
说完,钟维正便又挥了挥手,示意杨熊铁先去忙,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一脸戒备的泰臣,问道
“幸会了!泰臣哥!怎么样?是你自己选择和我去那边的巷子聊聊?还是我打电话给你老大,让他亲自带着你上门,找我聊呢?”
看到钟维正有恃无恐的架势,混惯了江湖的泰臣,也知道对方必然不简单。语气稍软,但架势依然没松的样子,拱了拱手,反问道
“未请教,阿sir你是?”
钟维正轻笑着回道
“盘我底啊?我呢!叫做钟维正,这位杨sir和他的扫黄组,暂时归我管理。以前卧底时,也在旺角混过一段时间。跟的是洪毅的九纹龙,江湖朋友们,给面子的叫我一声大佬正,不给面子的,直接叫我肥佬正,疯狗正。如果你没听过,可以打电话给你老大,也许他会听过我的名字。”
人的名,树的影,从卧底捣毁了洪毅,而后又抓了洪兴老大蒋天生,以及洪兴的几个堂口老大,后来,更是明知洪兴和东星的人,在骆驼的灵堂厮杀,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而是选择等待,直到两方人马大量伤亡,分出胜负后,才带领警员入场抓人。
钟维正笑面虎,心狠手黑,不折手段的名号,在社团之间,比已经死去的东星笑面虎,还要出名。
听到钟维正报上名号,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泰臣不自主,紧张的咽了一大口口水,眼底满是忌惮,脸上的嚣张跋扈一去无知,僵硬的堆起了笑脸,语气示弱的讨好,告饶道
“钟sir,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的下属,都是误会,我一时昏了头,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和熊sir他们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看在我初犯的份上,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钟维正笑呵呵揽着泰臣的肩膀,一边向旁边的巷子走去,一边语气随意的说道
“不用怕成这个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一点小冲突,都是小事而已,我怎么会在意呢?你对杨sir这么不满,想必也是因为他搅了你的生意。这么说来,你主要经营的,也是马栏了!刚好我最近主管这些,不如你提供给我点消息,当扯平今天的事,怎么样?”
“不拒绝,就是答应了!你看,我问,你答,大家警民合作,不是很好?如果你的消息有用的话,我一定会和上面为你申请一个好市民奖,保证让你够威!”
说着话,泰臣被强迫自愿的跟着钟维正走入旁边的巷子中,消失再周围围观市民的目光中。
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知道钟维正和泰臣在巷子中谈了什么。从巷子出来后,泰臣便带着两个小弟,将被他们推倒,受伤的三名市民送去了医院,并负担了他们的全部医药费,误工费。
而钟维正则是如周围看热闹的市民一般,悠悠哉哉的在警戒带内,看着杨熊铁指挥着下属,和房屋署的人,一起将一块块带有艳色暗示,夸大吹嘘,追忆时光的招牌卸下,装车。
至于为什么说是夸大吹嘘,十个牌子,至少会有四个会写着萧后,剩下的还有什么二八佳丽,纯情玉女,玉女波后,电眼娇娃之类的,更是常见的重复着。
招牌是招牌,人是人,看过真人的,就会知道什么叫做货不对板了!
当然,对于货不对板一说,人家会给出一致的回答,当初的她们就是招牌上写的样子,至于这个当初是多久,就要看运气了!
对于钟维正来说,这次的意外插曲,不但有杨熊铁和泰臣的冲突,雷芷兰和太保的机灵解围,还有达叔假装平常,实则心虚尴尬的意外路过,以及特意来找他的方洁霞。
先说说达叔,达叔甜蜜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实际上,除了达叔单方面笃定于素秋是被他的男性魅力征服,其余人都十分清楚,于素秋只是看鬼佬们的影响力在极具萎缩,回归后,更会是亲神州派的人马上台。
所以提早行动,想要通过达叔的关系,投靠神州派,为自己在未来的香江警界,谋取更多的机会。
不过,现实给了她一个彻彻底底,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响了她的幻想。她当初利用两个扒手,设计谋取一批赃物钻石的事情,随着五处人马被盖尔人袭击的那次,暴露了出来。
本来那只是掐在五处手里的一份把柄,没想到那次袭击就那么巧,除了和高校的老师的暗中合作洗脑计划外,还有一小部分,标注着暗藏在香江的钉子计划的资料,被发现。
其中于素秋,这个湾仔警署署长的名字,被挂在了前三的位置。她的私心计划,也随之曝光,失败,只能狼狈,慌张的找个了借口跑去了国外定居。
而她和达叔的孽缘,也自然戛然而止,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一段短暂的记忆。美好不美好,只有她和达叔自己心里清楚,毕竟,在旁人看来,一定是不美好的,至少钟维正和十三妹,三叔口水达说起的时候,都是这样认为。
疗情伤,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一个女人,忘记另外一个女人,更极端的,会用几个。
显然,达叔就是那种更极端的,选择用不同特色的楼凤,让自己忘记那个狠心的女人。
开始可能真的是这么想,但后来,十分可能是变为了乐在其中。
旺角不只有楼凤,还有很多娱乐城所,可以够达叔选择。不过,悲催的,侄女是钵兰街的大姐大,独霸钵兰街,所有场子都和她有关系。
契子,暗地里注资了富都第一娱乐集团,全兴娱乐集团,又包揽了旺角其它上档次的场子。
剩下的边边角角的场子,不是质量不好,就是环境太乱,只剩下相对单纯的楼凤市场,供达叔任意遨游。
不过,说起来,最近达叔常常光顾的那位王晶姐姐,长相还是不错的。就是一周至少去三次,而且其它楼凤那里,还会去两次,担心达叔的身体之余,也不得不感叹,这次情感创伤伤害的巨大,以及达叔越老越妖的强劲体力,或者技巧。
达叔这个小插曲,就在达叔掩饰,躲藏,想要尽量不被钟维正注意到,以及钟维正识趣的选择无视,不至于让达叔变得更尴尬的情况下,顺利的过去了。
而作为今天主题曲的方洁霞,却是让钟维正原本还算美好的心情,变得糟糕了几分,连脸上常挂的笑容,都消失了几分钟,可见方洁霞带来的消息,对于钟维正来说,是有多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