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身朴素衣裙的濮阳繁钰在最安静的时候走进了东跨院的门。此时的东跨院更是破天荒第一次亮灯到这个时候,朱佩散着长发,身上一袭蓝色蚕丝长裙坐在塌前看书。
“奴婢叩见娘娘。”门外,濮阳繁钰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朱佩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她亲自走到门口开门,看着濮阳繁钰温婉一笑道:“进来吧。”
房中灯光略微昏暗,看得出已是蜡烛即将燃尽,濮阳繁钰看着桌上没合上的书,只瞟了几眼,眼睛垂了一下。
“娘娘这么晚不休息,却在看《墨子》。您已经施恩太子府上下,可是还想更进一步?”
“濮阳姑娘,当真是相族出身,饱读典籍,只看这一眼,便知本宫。”朱佩也不跟她打马虎眼,如今房内无人,院中更没有旁人。
但是这濮阳姑娘四个字着实吓了濮阳繁钰一跳,她的眼神陡然警觉,脸上虽然笑意未消,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可是朱佩依旧温和地笑着,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你很好奇为什么本宫知道你的身份吧?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从本宫在春燕阁救下你的那一刻,本宫就知道你是谁了。”
“那娘娘……应该更清楚,您和奴婢是一辈子的死敌,就像濮阳家永远不可能原谅朱家。”
身份被别人猜出,甚至隐藏这么久都不说一句,还待自己那么好。这在濮阳繁钰的字典里就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非奸即盗。
朱佩转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对美艳的眸子掩藏不住的紧张,昭示了这个算得稳坐得定的姑娘的不安。她紧紧握着拳头,全身都紧绷如拉满的弓,朱佩慢慢踱步到她面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若我想害你,怎么可能留你到如今?朱家和濮阳家确实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但是我嫁入南宫家,那就是南宫家的人。今日跟你说话的不是朱家的嫡出大小姐,而是太子妃朱氏。”她的声音轻柔得如羽毛般划过濮阳繁钰的心,这个声音就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紧紧绷着的那根弦慢慢放松下来。
“娘娘,您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您把我叫来究竟何事?总不会就是很单纯地想告诉我,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不管您通过什么方法知道我是谁,我都不想知道,您待我有恩,救过我多次。我也不会对您怎么样,但是……您也清楚我的性子吧?”
濮阳繁钰抬眼对上朱佩的眼睛时,眼中寒光尽收,面容上维持的笑容也没了。原本脸上完美的线条顿时因为严肃的面容紧绷起来,身形渐渐放松,直接坐在了圆凳上。
“想必你也知道,商凝丹的母亲要进太子府了吧?”
“娘娘竟然会担心商凝丹敢夺您的太子妃之位?”濮阳繁钰突然笑了一声,声音那般刺耳,“满府,只有商凝丹一个蠢货,只怕是廊坊下的猫都比她聪明。您若是怕她,那当真是……贻笑大方。”
“是啊,商凝丹确实不值得本宫放在眼里,她此番中了你的计,信了那大夫的鬼话,如今走上了安胎之路……更是自掘坟墓。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商凝丹要死,但是她母亲可不好对付。”
朱佩又拿起另一个茶杯给自己到了杯茶,说道:“这个你比本宫清楚,当初承欢阁头牌之死,迄今为止都是京城的难解之谜。可她……就是从商家出来之后出事的。”
濮阳繁钰紧抿双唇,脸色微白,她没想到当初还是闺阁小姐的朱佩竟然知道此事。这件事的骇人程度是任何一个富家女孩避之不及的,生怕晚上听完做噩梦。
“娘娘……还真是不简单,这个事虽然沸沸扬扬,但是像娘娘那般年纪知道的还真没几个。”濮阳繁钰的脸上再次挂上往昔那个美丽的笑容。
朱佩也回以一笑,举杯道:“濮阳姑娘也不差,在承欢阁隐藏这么久,这件事的真相,只怕让你找到了。不知本宫能不能跟你交换一个秘密?”
“那要看娘娘拿哪个秘密换什么了。”
“定是个,能让你心甘情愿给本宫想要的了。”
朱佩起身走进内室,捧出一个木匣子,当着濮阳繁钰的面打开。濮阳繁钰看着打开的木匣,又看了看眼神微晃,手开始颤抖的朱佩。
“这是……”
朱佩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颤抖的手,将匣子里的信递给濮阳繁钰,道:“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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