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淞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道:“男人是没了,可是没人说当初濮阳家没有孕妇。这个女人出自承欢阁,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查到她是何时出生的。这样一算,她就是濮阳家的遗腹子。”
“这么大的秘密,你这么给我……”朱瑞泽看着韩淞,“难怪让我签下适才的东西。”
“右相通透,只是这濮阳家余孽还得尽快处置才是,留到后面难免不会成为后患。此女都能迷得这太子把她调进翰林院,只怕也会哄得太子让她走上朝堂。”
韩淞的话不无道理,朱瑞泽也有此忧心,什么人都可以到朝堂,哪怕后廷的女官都可以。但是唯独濮阳家的不可以,男女都不可以。因为他们走上朝堂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报仇。
可是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一心想找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京城,到了他们一时半会去不成的地方。
韩淞和朱瑞泽在朝堂的势力被剪除了一大半,已经是元气大伤,南宫瑾也算了却心中一大心病。他如今就等着濮阳繁钰把边地给自己肃清,到时候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夜半,左相府,韩淞被叫醒,看着送来的密信,顿时额头满是冷汗。这信中就讲明了战事的败绩,已经失了一座城池。如今澜沧国若是继续攻打,那势必瞒不住,现在边关的大小官员都是他的人,倒是还能瞒一瞒,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他也心知肚明澜沧国此番讨伐的原因是什么,他双唇紧抿,将手里的信放在火盆里烧毁。披上衣服就往书房去,刷刷几笔迅速写完一封信,他又拿出自己的相印在上面盖了章,交给那送新来的人。
那人一身商人装扮,确实不会引人注意,正因如此,才逃过了南宫瑾手下人的眼睛。
皇帝此时在皇宫里纵情声色,他虽然气恼儿子的行为,但是也不过是气一气,就被别的事情转移了注意。那伴驾的美人在旁斟酒,手里动作,嘴上也没停。
“陛下,近来听闻太子府中有个歌妓很是出名呢……”她又附耳道,“据说此女姓濮阳。”
皇帝拿起酒杯喝酒的手一顿,眼中的神色从放松从容变得越发紧张,姓什么?濮阳?
“立即派人把南宫瑾给朕拿来!”
大半夜拿人,此时南宫瑾正宿在朱佩的东跨院,见禁卫军闯进来拿人,也是把朱佩惊着了。南宫瑾没有多惊诧,只当是老皇帝为着他处置满朝文武的事找自己晦气,好言安抚了朱佩几句后就穿衣服随着禁卫军入宫。
浑然不知他私藏濮阳氏女的消息已经被皇帝知晓,皇帝一脸铁青地在寝宫内,一旁的美人话也不说了,看着地上被皇帝盛怒之下打翻的酒杯眼观鼻鼻观心。
南宫瑾刚走进后宫,只听天空一道闷响,他抬起头看着天,轻声道:“又要变天了,变来变去的,很无聊呢。”
“殿下请吧,陛下还等着您呢。”身后的禁军统领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