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泽面容和蔼地看着南宫瑾,心中却掀起千层浪。乱世中,谁不想称王?他早年接近还是太子的玄真帝就是为了离权力更进一步,他利用濮阳家立嫡长不会劝先皇换太子的心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谁知道过了这些年竟然杀出来个南宫瑾。
“当日向殿下提出这个建议,您并未表达出不同意啊。怎得如今又……”
不等朱瑞泽说完话,南宫瑾就出言打断他:“岳父熟读儒家经典却不知有商鞅书吗?对于南诏国现在这个散漫的国情,还是实行严政为上。”
微风吹过,一片竹叶落在石桌上,窸窸窣窣的风声伴随着不远处的流水声,本该是静谧安逸却让人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风起云涌,这二人暗地里的战争终于随着濮阳繁钰归来的前夕拿到了台面上。
“本宫可以告诉右相,濮阳繁钰此番回京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你别忘了澜沧国到底因为什么出兵,想必你也知道她此番退敌根本没让南诏国损失一分一毫。你派人去杀她的证据都在本宫的手里,你私自豢养暗卫,本宫也知道。”
南宫瑾不错眼地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目光游移、额间冷汗涔涔他就心中快活。他终于害怕了,作为一个臣子,心里有着不该有的念头就是该死。他知道朱瑞泽也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玄真帝给他的,若是他收走朱瑞泽现在有的,那他只会变得比南宫瑾还不如。
“澜沧国要左相的人头,同时还明话告诉南诏国,濮阳繁钰若是坐不上丞相之位,他们照样还是会出兵再战。”南宫瑾咚地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右相,咱们的博弈正式开始了。本宫跟你装了这么多年,也是够了。”
朱瑞泽看着南宫瑾脸上虚与委蛇的那点笑容消失,也同样露出了怒色,不同于南宫瑾的放松,他紧紧握着茶杯,恨不得捏碎这个杯子:“殿下大可以看看,看看陛下到底相信谁?从你母后死的那日起,你就是陛下最嫌弃的儿子。”
“不许你提起本宫的母后!你不配!”南宫瑾起身,那张俊脸扭曲得异常,声音低沉却听得出他恨不得咬死朱瑞泽的愤恨。
但是朱瑞泽却不以为然地冷笑:“有濮阳家这个孽障又如何?若是陛下知道你杀了他那么多儿子,会放过你吗?你说本相的一切都握在陛下手里,你南宫瑾也一样,太子毕竟不是皇上,你还太嫩。”
“但是本相愿意跟你玩玩,包括濮阳家那个小丫头。她怕是不知道陛下垂涎她父亲美色很久了,如今她长着一张跟她那个爹一模一样的脸,若是入宫……”
“你做梦!”南宫瑾的眼睛变得通红,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已经晚了。
“看来这个女人是你的软肋了……太子殿下,臣很期待这个女人回来之后的朝堂,一定会很有趣。臣很想看看,你如何力排众议扶她上位!”
朱瑞泽说完傲慢地甩袖离去,南宫瑾看着他的背影,咯吱咯吱地咬着后槽牙。
他当然会力排众议扶濮阳繁钰上位左相,不管杀多少人……都在所不惜!濮阳繁钰是南诏国去腐生肌的利刃,是个宁可背上骂名也愿意走出改变第一步的人。
几日后,南宫瑾上朝,向皇帝陈情边疆的战事以及退敌之人,皇帝听后大怒,下旨处死了韩家满门,就如同多年前濮阳家一般——灭门。
他刚下完这道命令就病倒了,在场官员除了朱瑞泽每个人都诧异不已。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南宫瑾又故技重施的人,但是他不会揭穿,他也在慢慢抓南宫瑾的把柄,在最后时把他打入谷底。
“明日退敌的功臣会回来,望众卿按照每月初一的品服穿着!”南宫瑾负手立于龙椅前,意气风发地开口。
此刻抵达京城外驿馆的濮阳繁钰也收到了荣宁送来的衣服,那是一套朱红色的朱雀补服,上好的丝绸织就,衣摆处是五彩丝线织出的海水纹路。同时还有配官袍的鎏金青鸾冠,和一双崭新的皂靴。
“恭喜大人,得偿所愿。”濮阳繁钰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的东西,门外传来朱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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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濮阳繁钰的拜相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