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芊芊小脸顿时娇羞的泛了红,低头做贼心虚的支吾道:“我、和他……的确,对他有点意思吧……主要是因为,我俩在一起,比较有共同语言,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他的好多习惯,好多喜好,都和我十分相似。
就像,我们都喜欢生吃莲子,挑出来的莲子心,我们都喜欢用来泡茶喝,而且……连我自创的冰糖橘子汤,他都也会做!
我们两个,好多时候,就像一个人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第六感,总能预知到他的许多事情……比如,那天他在厨房挽袖子和面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觉得他手臂上一定会有一道疤痕,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撸起他的袖子一看,还真有一道伤疤!
我甚至能提前预感到,他怕冷,怕血,他喜欢吃甜食,还喜欢喝,我亲手做的玉米粥。”
激动的晃了晃我胳膊,她红着脸向我猜测道:“露露,你说我和莲莲会不会真的有一段传说中的前世情缘吧!我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心口小鹿乱撞,砰砰跳个不停,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他好像也一样!
露露,我好像,有了你对白大人的那种感觉了!我好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他是神仙,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好想……和他在一起。
他给我的感觉,和我那个遭天杀的前男友给我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一样。我现在一见到他,甚至连咱俩以后生多少个孩子,起什么样的名都想好了。
我就觉得,莲莲这辈子就该是我的,如果我得不到他,我就会痛不欲生,就会死不瞑目!”
她这个形容真是绝了!我抿了抿唇,想了一会儿道:“你啊,还说自己不是见色起意,你那是喜欢吗?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想好以后和他生几个孩子,起什么样的名字了!俗话说的好,世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只不过是贪他的美色!我这边建议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吧,毕竟慕莲神君是神仙,喜欢他,是得付出代价的,搞不好还要遭雷劈!”
乔芊芊耍赖的抓住了我胳膊,嘟嘴撒娇道:“露露,我都已经打探清楚了,虽然按照天条来讲,莲莲他是不能和凡人结婚的,可是,只要你家白大人愿意成全我们,下一道圣旨给我们赐婚,那我与他在一起,就不算是违反天条,就不会为天地不容,遭雷劈的!”
我无奈的用力推开了她不安分的一双小爪子,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清楚神人相恋的后果,让她先冷静冷静!
“芊芊你清醒一点吧!就算白旻给你和你的莲莲赐婚了,你与他,以后的人生道路也会走的极艰难。你不要忘记了,他是神仙,他可以长生不老的!
你们俩若是结合了,待过个十年八年后,你青春不再,他却还丰神俊朗如初,等你再为他生两三个孩子了,你就会愈显苍老,到时候他还愿不愿意再瞧你这个黄脸婆一眼都难说!
即便这些问题,你都可以撑下去,那四五十年后,你老的不成模样了,寿元要尽了时,他却还是当初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少年,你自己想象一下,那画面该多辣眼睛……
况且你们这才认识多久啊,婚姻的事情可是不能单凭第六感来做决定,你们两个其实互相都不了解彼此,你也根本不确定,他日后会不会永远只一心一意的守着你,对你不离不弃……
要是人家对你没那个意思,又或者,人家对你的喜欢,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那以后你变老了,青春不复了,他难保不会抛下你,转身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四五十年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是一辈子,可对于他们神仙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所以芊芊,你得好好想清楚再下定论,可不能因为一时脑热,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毁了。若不是真心实意的两情相悦,爱到难舍难分,离不开彼此的地步,着实不值得冒这样大的风险去和一个神仙结婚。”
“真心实意的两情相悦,难舍难分,离不开彼此?”乔芊芊委屈嘟嘴,“可是我们俩现在……顶多也只算是我对他心生好感罢了。他对我有没有感觉,我还不知道呢……露露你说得对,一辈子的大事是绝不能因为一时脑热就下定论的……我现在,就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昂头考虑了一阵,她认命的点头:“行吧,我听你的,先冷静一下!我的确是忽略了,我是凡人,会生老病死这一点……那露露,你呢,你与白大人结婚的时候,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吗?你难道不害怕自己容颜老去时,白大人会不要你,会嫌弃你吗?”
我一怔,踟蹰着摇头:“我与他结婚的时候,我们两个,怕都是迫不得已,不曾当真。他需要和我有个夫妻之名来调养身子,而我需要配合他,来换取他的保护……没想过有以后,自然就什么也不怕。”
“那现在呢?”
“现在也不怕,我丈夫是真神,是冥界的主人,他总有法子保住我的。”
乔芊芊羡慕的双手捧脸,“那,假如,白大人他也是普通神仙,没有紫渊大帝的尊贵身份,无力改变你是凡人,会生老病死的事实,你还会选择嫁给白大人么?你嫁给他,会害怕自己变老,害怕他转身离去么?”
我抬头看天,很有内涵的回答她:“我当然会愿意嫁给他了!只不过……我会尽量在他转身离去前,结束掉自己的性命。假如他不是地府之主,假如他没有保护我的能力,那依着我现在的体质,是活不了几年的。英年早逝,或许还能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人这一生,有的七八十年是一辈子,有的一二十年是一辈子,还有的,三五年,也是一辈子。不管长短,只要有一个人心中还记挂着你,在他的有生之年,不会遗忘你,便都算是不枉来人间一趟了。”
乔芊芊扶额琢磨半天:“嗯……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缓了缓,倏然又确定道:“看来,是我喜欢他,喜欢的还不够!”
我一哽,被噎住。
她这……又是什么逻辑?
——
宋连与小蝴蝶被带去冥界安户口安了三四日,慕莲神君的那场批斗大会也迟迟没有开完,至于白旻,就更不用说了,他老人家的活比任何人都繁琐。
人家这回可是下地府灭族的,灭族啊!可比灭门还要凶残几千倍!真真是造孽啊……
第四日一早,乔芊芊又被她的某个娘给叫过去帮忙掰玉米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人了,是以我打扫完里里外外的卫生,就把自己洗干净了,换上一件厚些的衣裙,推开白旻房间的门,如往常一样,过去给墙上那幅空画像上香。
三炷香插进香炉,我淡定昂头,目光抬起,却无意撞见……那幅空画像上缓缓绽放出了许多盏晶莹皎白的雪莲花……
花苞一层层剥开,露出苞内淡黄色的细腻莲蕊,花色一层覆一层,簇拥在了空白画卷的下端……花蕊内渗出了一缕缕耀目的五色光华,那光华如烟飘离画卷,朝我萦绕盘踞了过来。
沾衣带香,我好奇抬指触碰,那光泽却顷刻凝聚成了一枚枚金光四射的古体小字,于我眼前飞旋寻位,自行罗列于半空中……
像是一篇古代文言文,自右往左读,每一个文字都是从前没见过的,可映入眼眸时,却又莫名其妙的在脑海里辨认了出来。
仔细读完一遍,还未等我回过神来从头揣摩那些字眼连成句的意思,原本拼凑在半空中的那些金色古体文字却倏然重化飞烟,又回到了空白画卷内。
光泽敛在了泛黄的画纸上,画卷下端簇拥争放的雪莲花也相继合拢花苞,徐徐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这昙花一现的奇景仿若只是我的一个幻觉,一瞬即逝,了无痕迹。
我呆呆的愣在了画卷前,瞧了那泛黄的古画良久,蓦然神识清醒,才突然反应过来,我刚才好像看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好在那些东西都已经被牢刻进脑海里了,不然我可真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脑子卡壳了,眼前冒幻觉了!
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些字句,无需太费神,我便想通了那些古文字,那些古咒语其实就是控制这幅画的法咒!
我刚才看见的,有破除画内冰雪境的法咒,有驱动画内天雷的法咒,还有将白旻重新封印进去的法咒,以及……如何引动画内法阵,将画里人困死,摧散画里人元神,将画中人化作霜雪的法咒……
我倏然感觉到,眼前的这幅画很渗人,很危险。
以前我从没想过,这画中的阵法竟强大到可以左右白旻生死的地步……如今看来,这古画一日还在控制着白旻的自由,白旻就一日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可偏偏这古画告诉我的法咒中,有如何断送白旻性命的咒语,却没有如何为白旻解除封印的办法。
且这些法咒中,对白旻有利的屈指可数,倒是如何蹂躏白旻的……多的数不过来……
白旻曾说过,他是应天命来人间渡劫的……可这么变着法的折腾他,老天爷是和他有仇吧!
如今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还好今天来给白旻上香的人是我,看见如何操控古画封印的人也是我,这若是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误打误撞看见了,白旻不得完犊子……
不行,这画光明正大摆在外面供着实在太危险了,万一它下次又抽筋,把咒语告诉了其他人呢!
白旻的生死掌控在我一人手里便足够了,我是决不允许有第二个人给白旻构成威胁,轻易左右白旻的命运的!
说干就干,我撩起裙子,爬上了供桌,跪坐在了桌子上,伸手将墙上挂着的那幅空白古画给取了下来——
卷好画卷,我原打算将古画装起来,锁进箱柜里的。
可又想起来白旻如今还不能离了这幅画,我要是将这古画锁起来了,来日白旻着急用的时候,难免会麻烦……
但如若不锁起来,这画堂而皇之的挂在外面,又不安全……
是了,想起来了,只要避免外人接触这画,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除了锁起来这个法子之外,还有,把它挪回我房间中,撂在我眼皮子底下盯着这一个办法……
古画又不会长腿跑,搁我房间里我日日盯着,别人就算想接近它,也没有机会!
如此,不就保证了古画与白旻的安全了么!
于是,一刻钟后,我将古画从隔壁房间挪回了自己的房内。
一墙之隔,却能让人安心不少!
画卷挂好,我整理好了供桌,双手合十的对着墙上那幅画卷恭敬拜了三拜,“从今天开始,就和我待在一间屋子吧,反正我也习惯了这烟熏火燎的气息了!为了白旻的安全,咱俩就互相包容一下吧!”
古画的空白地方突然生出了一枝漂亮美艳的紫桐花,层层花瓣温柔绽放,沐着明亮天光,尽情享受着人间的温暖……
忽有清风穿窗过,携来片片紫桐花瓣,擦肩而飞,落于供桌,与古画上的花枝交相映衬。
——
解决好了古画的问题后,我便回到了院落中翻了翻木架子上晒着的玉米粒与红薯干。
拿起一枚晒的红彤彤的野果子,我深深闻了下,唔,香甜醇厚,味道怡人。
晒到眼下这个程度,收回去泡茶泡酒喝正是适宜!
我欢欢喜喜的把野果干给收了,随即又换上了另一筐野果子铺上,只等近两日外面阳光再好一些,将它们也晒到香味散发出来的地步,就能拿过去磨成粉冲奶茶了!
家中里里外外的琐碎活都被我给干完了,眼见着天色还早,我便想着出门去旁边的浅水池子里挖点燕尾草回来,好给乔芊芊腌了吃,毕竟我记得,这丫头从小就好这一口,常常揣着自家的瓷罐子出门玩,把罐子里的糖水燕尾草当零食吃。
正巧今天闲来无事,我就大发慈悲的先给她弄上一罐,等她回来看见了,一定会很欢喜的!
打定了主意后,我挎着小竹篮子兴致大好的出了家门,临走时还特意给门上多挂了两把大锁。
钥匙搁在了我与乔芊芊事先说好的秘密坑道里,抓过一把荒草将土坑盖上,用脚踩了两下,感觉外人看不出破绽了以后,我才放心的拎着小篮子往有燕尾草的浅水沟方向去——
成功在离家不足半里远的池塘边上找到了那种叫燕尾草的野菜,我脱下鞋子光着脚进了水域,浅水只没过了我的脚踝,我一手揽着裙摆,一手用铁铲去挖水中的野菜根。
燕尾草全身的精华可都凝聚在了球形根茎中了,食用也只是吃个根,这可是大城市里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拿回去腌了或者炒猪肉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似这种野生的燕尾草,便是在农村也不常见,许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燕尾草在折幺镇内生的倒是挺多,只可惜村里人大多都不晓得这东西是个好宝贝,平日里只会欣赏不会吃,白白错失了这些送到眼皮子底下的好东西。
而我之所以能认识这草,晓得它是个花钱都买不到的宝贝,全都是拜乔芊芊所教。
乔芊芊的爷爷曾是村里有名的老中医,见识不多,却啃了不少著名医书,什么偏方正方,就没有他看不懂的,什么疑难杂症,也没有他治不好的。
乔芊芊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得了产后病,她爷爷就是用这个东西给她妈妈治好的。只是我和她爷爷一直都没弄明白,原本是留给她妈妈吃的零嘴,最后怎么都成了乔芊芊的心头好……
燕尾草治咳嗽,偶尔也会被用于清肺散热,小时候我见乔芊芊吃多了,便也就记住了它的模样,生于何处,又有何药用价值。
上大学以后又曾在古时流传下来的一份御膳食谱上见到了它的影子,这才晓得这玩意儿有多珍贵,才晓得乔芊芊她爷爷当初是有多么偏心,好东西都只紧着自家用,啧啧啧。
不过提及乔芊芊她爷爷……我小时候总听人说,乔老头这辈子治病救人从无失手的招牌,是活活砸在我妈的手里的……
我妈妈与我爸结婚后,曾有过一个孩子,只奈何那会子时运不济,我爸在外与人打架,失手把人脑袋打破了,因此就被权大势大的对方给讹上了。
对方一开口,就找我家要了一百万。就当时而言,一百万这个数字于我家来说,简直就是个灭顶之灾,砸锅卖铁都赔不起。
我爸爸与我姥爷不服气,便写了状子送进局里告状,本想求一个公平,可结果却是对方在上面有人,拿了不少钱砸过去,令上面的那些官老爷们一个都不敢管我家的闲事。
我爸告状无门,又实在拿不出一百万,最后别人终归是打上门来了。
我爸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只有放下尊严,如他们所愿,亲自跪下来给他们磕头认错……可那些人太过变态,不但对我爸拳打脚踢言语羞辱,还要对我年轻貌美的妈动手动脚,生了邪心。
我爸见到我妈被调戏,就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起来又与那些人打了一架。
而就在双方互掐你踢我踹誓要打个你死我活时,我妈一个不小心就被误伤了,这一伤倒真的完蛋了,我妈肚子里怀了五个月的孩子被人生生踹掉了……
那些讹钱的混蛋见到我妈流产大出血,快要死了,就被吓得钱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跑没影了。
至于我妈,那次虽然侥幸被县里的大夫给救回来了,却也没了孩子,还落了个终生怀不了孕的结果……
后来讹钱的混蛋们害怕真闹出人命了,届时吃不了兜着走,是以一百万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我妈那一劫,也成功将我爸从困境中解脱了出来。
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能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孕育子嗣,实在是件锥心刺骨,足以致郁的事情。
我妈也从那次后,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先是每到夜晚就会听见孩子在家门口叫她帮忙开门,后来又三番五次的在梦境中看见自己死去的儿子,以至于有一段时日,我妈只要一听见孩子的哭闹声就发疯犯病。
我爸不忍心看见我妈那么痛苦绝望,就倾尽家产的去给我妈看病,我姥爷家为了资助我爸妈,也花光了姥爷姥姥老两口的毕生积蓄。
我姥爷姥姥还因我家着急用钱,老两口大早上的骑着三轮车去摸黑上街卖菜,可逢上了天冷路滑,不幸三轮车一翻,掉进了干水渠里,双双被砸死了。
这一噩耗传进我父母耳中,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白雪又添三层霜。我妈悲痛交加的给姥爷姥姥办完丧事后,就决定再也不看病了,一夕之间,选择接受了自己终生怀不了孕的事实。
奈何彼时乔芊芊的爷爷对我爸妈两口子起了怜悯之心,一次酒过三巡,就当着半个村的老少爷们的面,向我爸打了包票,夸下海口说自己有法子治我妈的不孕症,最多三年,他就能让我妈怀上孕……
然而结果么,就不言而喻了……三年过去了,四年过去了,五年也过去了,他还是没能治好我妈的病。
于是乎,乔家老先生妙手回春,包治百病的招牌就这样因我妈,而被砸了个稀巴烂……
在乔家老先生为我母亲治病的这段期间,我母亲的心态也渐渐平复了,慢慢的,就不再执着于怀孕生子的问题了,我爸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我妈的真心实意,他们两口子甚至已经约定了这辈子只好好陪着对方,一起终老,永远都不要孩子……
但碍于流产一事对我妈的打击太大,即便那会子我妈心底对于不能怀孕一事已经释怀了,流产带给她的心理阴影,也还是隔三差五的左右着她的情绪,造成了她后来开始对小孩子产生了严重的厌恶排斥心理。
捡到我的那年,也是我妈最见不得孩子,听不得孩子声音的那年。
我爸说,那一年,家门口只要传来一道孩子的声音,素来温婉和顺的我妈就会突然暴躁如雷,大发脾气。
他为了安抚我妈的情绪,就常常带着我妈去庙里上香祈福……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槐花树下捡到了我。
我妈看见我的时候,有点害怕,本来是不想管我的,但末了还是不忍心看我在寒风中被冻得哇哇乱叫,选择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在我爸的提议下,我妈将我搂回了家,最开始是想着帮我寻一寻亲生父母,等找到我亲妈了,就把我还回去。那时候,她和我爸都不愿意相信我是被人故意遗弃的,毕竟,天底下有哪个父母,舍得狠心抛弃自己的子女呢……所以,我一定是被亲爸亲妈不小心弄丢的,才会出现在村口的槐花树下。
可寻了小半个月,我爸在外四处打听,也没找到关于我父母是何人的一丝线索。
我爸问遍了整个折幺镇,都没有得到哪家妇人最近分娩,哪家夫妻近来丢失了孩子的消息。
倒是在村口的李老头家听说了,那天他老伴儿赶集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一只野狗叼着一团东西,飞快的从阎王庙方向往咱们村里跑,他老伴儿眼神不好,本想撵上去看看野狗嘴里到底叼了什么,可却因为那大狼狗跑的实在太快了,她就没追上,最后也就没多管了。
回来以后,他老伴儿半夜做梦醒过来,正好想到了这回事,就和他提起了,自己在追赶野狗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几声微弱的孩子笑声……
我爸听到这话,与他一对时间,正好卡上了点!同一天,同一个小时发生的事情,而且据他老伴儿所说,当时瞧见那狗嘴里叼的是团红不溜秋的东西,恰好,他们捡到我的那天,我身上就裹着红色的襁褓。
因此我爸更确定了我就是被野狗从阎王庙里叼出来的,后面他又顺藤摸瓜,打探到了那天的确有对夫妻抱着孩子来阎王庙里上香,只不过那对夫妻长相面生,且还穿着奢华,开着黑色私家车,阎王庙附近的村民都没见过他们,所以也根本不晓得他们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能依照车牌号开头来推测,他们是从省城过来的。
我爸我妈终归还是不得已接受了我是被人遗弃的事实。
但我妈对孩子有阴影,她和我爸起初并不想收养我,他们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家把我送了。
然就在他们已经帮我物色好了新家,打算将我连夜送过去的那天,我妈靠在我的摇篮上打了个盹儿,做了个梦……
至于做的是什么梦,我爸也没和我详说过……总之后来我妈醒过来了,又瞧见我躺在篮子里冲她大笑,她就瞬间改变了主意,和我爸商量把我留下来,坚持要收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