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耳朵的嘶吼声吵得我头大,眼前那老道士一张嘴,就是他本来的声音与青珂的声音交缠,两条声线同时吼起来,委实不甚好听。
对上老道士怨恨的眼神,我负手轻飘飘的道:“青珂,没想到白旻连你的元神都焚了,你竟然还没死绝。你今日是想来找我报仇的么?如何,试过了吗?杀的死我吗?纵然本座是凡人,神仙神识尚未觉醒,你也弄不死本座!知道为何么?因为本座是神,是上古神!而你,只是个卑贱的蛇妖!”
“住嘴!你住嘴!”老道士握着拂尘的那只手捏的指关节咯吱咯吱作响,被我戳到了痛处,便张牙舞爪的冲我猖狂叫嚣:“我只恨当初第一回打死你的时候,没有驱散你的元神!这一次,终归还是迟了……不过你也别得意!你现在元神初醒,修为没有恢复多少的,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与凡人融为了一体,我还有内丹傍身,我有当初的六成功力,我炼成了禁术,我照样,可以致你于死地!你出来又如何,你是冥帝又如何,本尊告诉你,本尊从来就没有怕过你!杀不死白旻,我拿你陪葬,也不吃亏!”
我无奈摇头,嗤笑一声,抬眸平静的瞧着她:“禁术?死地?好啊!本座已经数万年没同人打过架了,你想试试本座的修为么?来,本座给你机会。正好,也让本座领教领教咱们冥界的禁术,究竟有多么厉害。”
老道士得意的咬住牙,激动到面目扭曲,提起拂尘,开始作法:“好!那本尊就让你尝尝,冥府可杀上神的禁术有多么厉害!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冥界之主死在本界禁术下的场面了!哈哈哈哈——”
话不再多说,她有模有样的施法,念诀,随即于身前结出了一个血红色的死印,蓦然抬袖,双掌的灵力引得平地生出了阵阵飓风,老道士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召唤来无数邪煞之气,推掌而出,缕缕注入那虚空结出的灵印中,不多时,那灵印表面的红光便更加耀眼刺目了——
“媂萦!还我父君命来!”
声势造的挺大,只是,可惜了……
她飞身推着灵印,裹着强力飓风向我袭来,厉风蓦然吹乱了我的青丝,拂起了我一身宽大轻盈的玄色帝王衣袍。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她既然都拿这种耗费修为耗费体力的大招来招待我了,我要是一掌将她的毕生成果给破了,岂不是太残忍了些……不如,陪她玩几招?
灵印直逼我面门时,我侧身一躲,旋步转开,令她目瞪口呆的扑了个空。
男人手上拂尘一卷,继续来攻击我,我抬起双臂运灵力飞身后退,她不死心的紧追上我,穷跟不舍。
利落的一掌夹杂着冬日寒意向我击了过来,我后退的身躯一顿,反手便挡住了她的袭击。腕上一转,以力换力,一掌反撞在了她的胸口上,将她打的当场吐了口陈年老血……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老道士被我一掌打恼了,脚下一踮,飞身悬在了半空中,尔后双手聚集全身灵力,将数万年的修行全部注入了灵印中——
“你去死吧!”老道士一声破音嘶吼,推掌便将灵印迅速朝我撞来……
原本还想同她多过几招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这架打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算了,速战速决,早点干完早点回家睡大觉!
抬掌蓄灵力接住了她击过来的法术,掌心银光形成了一个透明且发亮的仙罩,我瞥了眼老道士那龇牙咧嘴的卖力表情,倏然觉得好笑……
忍住忍住!正经场合,得保持严肃!
既然这么想看本座是如何破这禁术的,那本座,就成全你。
左手绕腕挽花,携法术往右手的手背一推,两股灵力合二为一,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注入了青珂毕生修为的灵印给击碎了——
“啊!”
浅紫色的灵光撞进了青珂的胸膛,生生将青珂的魂魄从老道士的身体内撞飞了出去。
老道士倒地后就被摔晕了,而青珂,则脸着地摔的爬都爬不起来……
好不容易捧着心口身若无骨的一手撑地坐起来了些,又因体力不支,胳膊一软,再次脸着地摔得挺惨……
不死心的试了好几回,才勉强坐起了身子,目光如炬的逼视着我,贝齿染血,面目狰狞:“为什么!我以清风之躯修炼此禁术,此禁术分明已大成……此禁术连上神都杀得,当初虽是小成便已连紫渊都有些承受不住,你为何,能毫发无损?”
听她伤的连说话都挺费劲,我索性大度些,让她做个明白鬼!
一拂袖子,我双手背后轻描淡写道:“因为本座比白旻,修为更好。”
她的牙齿打颤,眼中凝满怨气:“即便你原本的实力比紫渊如今的实力强一些,可你现在元神初醒,不过是短暂的现身罢了,尚未归神位,还屈身于凡人命格下,不是应该最多,体内只有半身修为么!为何,为何会这样!”
我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本座的意思是,本座的修为,一直,都高于白旻。”
“紫渊可是真神!他是整个冥界,除了你爹之外的第二位真神!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连飞升记载都从未有过,有什么资格,哪来的底气说自己比紫渊修为高!”
“可你方才,不是亲自检验过了吗?”我信步走近她,冷漠提点道:“冥府神仙的飞升记载,不过是为了方便未阴宫管理众阴间神罢了。谁说,每个神都必须要有飞升记载了?本座乃是命定的冥界帝王,本座的飞升记载,岂是尔等宵小,想查就能查的?”
长叹了一口气,我被她蠢得心累,扶额无奈道:“冥界帝王卷,只封存于冥宫禁阁。而关于本座的那卷帝王记载,自本座降世时,便被阎君封存在了桃花清音阁,阎君为了能让本座平安活到继任冥帝之位的那一日,特意隐去了本座飞升的痕迹。
你们这些族君都以为本座从未飞升过,可实则,本座三万岁时,便已飞升为了真神,六万岁,修为就已到达了冲破神仙品阶限制的境界了。所以,准确来说,本座的确没有品阶,但本座,却比真神还要道行高深半个头!你所修炼的这些禁术,都是本座三万岁时,玩剩下的东西!”
墨袖一挥,我洒脱道:“冥界的法术,正的邪的就没有本座玩漏的!本座就算只剩下一成修为,解决你,也是轻而易举!青珂,你之前可是大放厥词要窜本座的位,本座现在告诉你,本座就是把未阴宫内的那把龙椅拱手让给你,你也弯不下那个腰,坐不上那个位置!”
千百年来的执念一瞬被击破,青珂有点忍受不住,痛苦的捂心嚎啕:“不!怎么会这样!不——你怎么能如此厉害,你不过也是个普通神仙,就算是阎君的种,也不应该修为高到这个地步……我不信,我不信!”
我冷笑,绕到她的背后去,看着她颤颤巍巍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本座,幼年便承蒙祖神亲自开智,传授法术,少年时,外人皆以为本座生性顽劣,品行不端,常以殴打夫子为乐,殊不知,那时本座便已是打遍冥界无敌手,连夫子先生都教不了本座了。
本座知道,冥界突遭巨变,本座的父君母后与兄长们相继陨难,你们这些心中有鬼的人个个都觊觎那个王位,觉得本座一介平庸女子,配不上冥帝这个称号。所以,青珂,本座给你机会了。
本座当年斩了你爹,却留下了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同时,也给了你一个向我复仇的机会。只可惜,你即选择了复仇这条路,却没那个本事,复仇成功。
是你自己能力不足,才导致你落得这个下场!你若怨,便该怨自己愚蠢,怨自己本事不大,想得挺美!怨自己欲念过重,为了权势,害的自己,众叛亲离!”
“别说了,你别说了——”青珂大受刺激的撕心嚎啕,猛地直起腰身,回首便是手里多了枚锋利锐器,目标明确的朝我腹部送过来,“你去死!”
我手快的一把擒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的匕首控制在我身前三寸距离处,冷眼瞧她,单凭五指的力气便压下了她臂上的吃奶劲,出言讥讽道:“怎么,你还想用对付白旻的手段,对付本座?”
她呲牙卖力的攥着匕首还妄图继续往我身上刺,与我蛮力抗衡了半晌,方额角青筋乱跳的昂首看我:“不杀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任凭她如何嘶吼,我俱是一笑而过,“不甘心,你也得忍着!”另一只手化出灵光,往她掌中匕首上一扫,顷刻便将那柄匕首化成粉末散了去——
“今日本座心情好,送你归西之前,再帮你解一回你生前念念不忘的心结吧!千年前,本座下令斩杀你父君以后,你叔父频频进出未阴宫,频频上折子给本座,并非是为了要本座,立他为青魅族新君,而是在以性命担保,待你日后成了青魅族新君,必不会同他那个混账哥哥一样,心生歪念,对冥界不忠,对未阴宫不忠。
他只是在三番五次的祈求本座,下旨立你为君,他是想用青魅族族君的身份,保护你,以免你日后落得个罪臣之女的名声,在外遭人羞辱。他素来将你当做亲生女儿,他视你为此生唯一的亲人,他不惜惹怒本座,承受杖刑,也要逼本座立你为君。
原本,本座还在感叹于你此生有个好叔父,羡慕你能有亲人舍命相护,可万万没想到,本座立你为君的旨意还未传出未阴宫,黑白无常便将你叔父的死讯递到了本座的案前!
青珂,你真是蠢得可以!竟然亲手杀死了那么一位爱你疼你护你的至亲!你当初,究竟是如何下得去那个手的!青珂,你此刻的失败,此刻的孤立无援,此刻的苦海回不了头,都是你自己作的!
本座当年之所以追回了那份立你为君的玉旨,就是不想让你这么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毒妇如愿!即便青魅族上下认你为君又如何,只要本座一日未下旨,你就一日,担不起上君的名分!”
说完这些陈年旧债,我一挥袖用力将她甩了开。
她羸弱的魂魄轻飘飘的扑倒在了地上,满脸俱是痛苦震惊。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他不是在同本尊抢夺君位么,他怎么会是在求你封我为君……怎么会!”
我拂开宽袖,双手背后,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提不起来!
“叔父、叔父……”青衣女人伏在地上哭的抽搐,算是被我说出的真相勉强勾出了几缕良心。表情扭曲的捂着心口后悔痛哭:“叔父,青儿错了,青儿错了,青儿杀了你,青儿竟然……杀了你,叔父,你怎么不说,怎么不说出来呢!你这不是再让青儿,后悔终生吗!”
女人捶着地嚎啕大哭,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抽泣着回头看我,眼里敛去了早前的嚣张光芒,怨恨启齿:“冥帝,杀人诛心,你当真,比紫渊还要手段高明无数倍!事到如今,我大势已去,你想怎么杀我,我都不怕你!冥帝,我恨你,至死都恨你,我等着你与紫渊不得好死,等着你们不得善终!”
我拧拧眉,淡然道:“那你恐怕,要愿望落空了!你太聒噪了,只剩下一缕怨念聚成魂体了,还这么吵,本座这就送你去和你爹团聚!”
一袖子灵力劈过去,青珂悲恸娇弱的身影便瞬间化作灰烬,于我眼前消散了去——
“自寻死路!”我兀自低吟了声,解决完了她,回头看向不远处地面上四仰八叉躺着的那名老道士,思纣一阵,还是决心出手化掉他的一身邪功……
“这一身邪功留着还不晓得要迫害多少生灵,坑害多少无辜凡人。活了这么多年,风光了这么多年,也该好日子到头了!”
掌心蓄了淡紫色的光华,罩在了老道的身上,徐徐将老道体内的邪气给驱的干净——
待老道身上再无灵力了,我方甩袖负手在身后,正欲开口唤黑白无常来,却被一道钻入耳中的女子嘤咛声给打断了……
“殿下,是你么?是你回来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我循声望过去,只见敞开的密室大门内,一纤瘦女子披着紫红衣衫,挽着双环髻,手里搂着葫芦,直挺挺的立在光源倾撒处……那光略有些姜黄晃眼,加之她肩上的金片配饰反光刺目,我一眼望过去,还有些看不清她的真容……
但这声音,这打扮,这金片,我还是很熟悉的。
“花藜?”
红衣姑娘一怔。
随即以风卷残云之势,瞬间挪移出现在了我的身前,不给我瞧清她的机会,就一把搂住了我,压着嗓中颤抖,懦懦哭吟:“殿下,真的是你回来了,殿下!”
我见状不禁叹息,心疼的拍拍她后背,温和抚慰:“才千年未见罢了,你就这么想我么?别哭了,千年前你就是个爱哭猫,怎么千年后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快擦擦眼泪,别把鼻涕弄到本座的袍子上了,本座这件帝王袍料子可珍贵了呢,浆洗不得,被你弄脏了就不能再穿了……”
小丫头闻言却喜极而泣,哭着笑出了声,乖乖放开了我,终于给了我缓口气的机会,“殿下,您又欺负奴婢!”
手被小丫头紧紧攥住,我瞧着小丫头那张千年未改的俏丽容颜,抿唇一笑,宠溺道:“本座的小花藜还没长大么?总是这样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本座,可怎么办呢。”瞄了眼她手里的葫芦,我好奇问她:“你怎么来人间了?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在人间历劫的行踪,泄露了?”
小花藜拿着葫芦抬胳膊擦眼泪,忙摇头,奶声奶气的回答:“殿下前往凡间历劫以后,黑白无常两位大人为了保证殿下的历劫行踪不被他人查探到,为了保护殿下在凡间历劫不被冥界有心人趁虚而入,破坏了劫数,以致无法归来,便启了未阴宫内的法阵,将冥界所有人脑海里关于殿下容貌的记忆,全部消除掉了。就连未阴宫内的殿下画像,都被两位大人给藏起来了。
如今整个冥界,唯有黑白无常两位大人,与谛听沉钰两位上君晓得殿下的行踪,能辩出殿下的真容,所以这些年来,冥界多方势力暗中寻找殿下您,都未成功,迄今为止,殿下您的行踪,还未泄露。
奴婢能找到你,是因为……奴婢太思念您了,奴婢想您,就在世间辗转了好多年好多年,走遍了四海八荒……直到、奴婢无意间听到有小妖谈论折幺镇来了位十分俊郎的神尊,奴婢便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到了折幺镇,结果却见到了紫渊大帝……最初,奴婢只见着了紫渊大帝,奴婢怨他,就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晓得小妖口中俊朗无双的神尊是谁以后,奴婢就折返回江南了。
但,阴差阳错之下,奴婢在妖市又撞见了紫渊大帝,还撞见了您……
那时奴婢脑海里关于殿下的容貌记忆,亦被大人们抹去了,奴婢认不出您,奴婢还以为紫渊大帝是和别人一起逛妖市,奴婢见紫渊大帝与您行为亲密暧昧,一时间不敢相信紫渊大帝他,竟然真的不要殿下,另觅新欢了……奴婢本想杀了您泄愤,但奴婢跟着您走了一段路以后,却发现长清大神与子梨上神他们在暗中保护你,还有沉钰殿下,沉钰殿下看着您的眼神,一如往昔……
奴婢立马就猜出了陪在紫渊大帝身边的女子可能就是殿下您,奴婢刚要上前确认,就被子梨上神给捂嘴拖走了。
子梨上神告诉奴婢,奴婢现在还不能拆穿殿下您的身份,他说您与紫渊大帝如今都处于历劫的生死关头,我不能贸然惊扰,一切,都要顺其自然……
他还说,您与紫渊大帝此世恐怕仅有这一段短暂的安稳幸福生活了,奴婢若是不懂事,上前干扰,就是对您恩将仇报。
他让奴婢先在暗中守着你,不许插手您的所有劫难,待奴婢能现身找殿下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奴婢。奴婢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在殿下您身边,看着殿下您与紫渊大帝恩爱……却有些心酸。
昨日那些凡人为难殿下,奴婢放心不下殿下,就盯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殿下您受罪的时候,奴婢差些就忍不住了,若非子梨上神之前说,殿下的元神已有苏醒之兆,殿下您的劫越厉害,对殿下您的未来越好,奴婢早就出手打死那些欺负殿下的王八蛋了!”
听完了这堆前因后果,我瞬间了无疑惑了,“原来当初在妖市上,唤殿下的人是你。那晚的妖市可真是藏龙卧虎,明着有姻缘大神,暗着还有子梨叔叔与长清叔叔他们……天帝陛下真是为我们操碎了心。”
小花藜把葫芦送给了我:“殿下,这是那些小鬼们,我已经施咒让他们暂时昏睡了。”
我接过葫芦夸赞道:“幸亏有你,不然这几个小鬼肯定要受罪了。”
花藜不放心的晃了晃我的胳膊:“殿下,那您现在该怎么办啊?您不会等会儿还要变回去吧?”
我掂了掂手里的葫芦,轻轻道:“本座的人间劫还未历完呢!肯定是会变回去的。本座的元神是被他们强行逼出来的,出来一回,怕是得修养个十年八年才能缓回神。
这次幸亏没有白旻的法力压制了,不然本座还得下一回地府!只不过,本座在该沉睡的时候强行冒头出来,此举,必然是会对自身劫数有影响的。但如果本座不出来,就得被打死……
以前有白旻,还可以下地府捞我一回,现在白旻被封进古画里了,没人捞我,我若是下了地府,那些不认识我的小鬼肯定会按着规矩把我塞进轮回道里再轮回一辈子,哎,这个劫历的真是越发没完没了了!”
花藜被我的抱怨言语逗得笑出来,“殿下您真是……这明明是个极其凶险的劫难,却被您形容的,像玩儿一样。”
我唉声叹气的看着小花藜,“可不就像玩儿一样么!上辈子像玩,这辈子也像玩,一环扣一环……”
不过提起上辈子,我倏然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对了,我的上辈子,是谁来着?”
小花藜明眸温柔,想了想,低低回答:“殿下您现在,只是元神苏醒了而已,并未重归神位,您的上辈子……可能等回去了,自然就记起来了。”
我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
攥着手里的葫芦,我还在想着先带花藜去别的地方叙旧,此处,到底是不宜久留。
却不想小花藜一回头望门外,却惊叫了起来:“殿下,门外有人!”
“有人?”我立马施法与花藜一同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