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
严卿本以为唬住独拙了,结果唬住了又没完全唬住,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如何将永冬的腐化者搞定,更遑论这其中还有诸多超十强者。
如果要硬来可能会激起更大的混乱。
毕竟。
永冬各方割据由来已久,想短时间内用暴力彻底解决完全是痴人说梦,事情难办了。
他破境超皇的异象的确给与超十诸皇一定震慑,但要想让他们乖乖臣服,交出腐化力量还是很难!
“还是实力不够啊!”
严卿苦恼。
一个极限超十不够,倘若他手里握有十个一百个呢?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一个岳兰步入极限超十已是极其难得,上哪找那么多?
至于冬世隆三人,都说了要让他再来一次破境超皇才能进阶,可他根本办不到啊。
这段时间积蓄的一切都消耗一空,他哪还有能力再来一次,且之后的破境很难再有破境超皇这种异象了,起码仙级之前不可能。
严卿看向岳兰,传音问:“焉穹星现在能去了吗?”
“还不行。”
岳兰回复,“一定得最保险的时候去,让我父王短暂忘记之前的动荡,否则前脚刚踏进去就得完!”
严卿寻思:“你都极限超十了还不足以对付吗?”
“不足以。”
岳兰解释道:“天恕帝国二次攻打焉穹镇压魔妖时也有极限超十陨落在那,我父亲亡灵化,加上魔妖的侵蚀,如今实力恐怕已达半仙,绝非我所能对付的了的。”
又是个半仙?
严卿头疼,焉穹星没法去,茶舍这边又催得紧,他摸了摸太阳穴,双眼微眯,看向一个方向。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一个东西在招引着他,他隐隐有种感觉,可能和地龟、天蟒那两只仙兽有关。
“是真有关,还是有人故意设计引我上钩?”
严卿拿不太准,不过事已至此,他决定不妨过去看一看,反正也是在永冬境内。
然后他扫视四方,淡声道:“茶舍让我一个月内搞定腐化者,我可以净化魔妖之毒,愿意净化的在雪堡报名登记!”
留下这句话严卿消失,岳兰也跟着消失。
原地。
众人各有心思,有一些腐化者当即进入雪堡登记,而更多的则是观望,属于等等党。
超十诸皇间互相传音。
“我早说过,一个外人哪考虑我永冬的利益,那严卿分明是茶舍的马前卒一个!”
“我觉得也是,他和茶舍是一伙儿的,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目的便是为了拿下我永冬!”
“不管是不是一伙儿的,反正在这件事上我们要达成一致,放下纷争,齐心对外!”
“说得好!茶舍和严卿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他敢来硬的让他知道什么是永冬的残酷!”
“极皇、茫皇,您二位怎么说?”
“不怎么说。”
“一切照旧。”
……
星空中。
严卿和岳兰急速飞行,他低沉问:“没人跟踪吧?”
“没。”
岳兰一脸悠然,她如今极限超十,她还希望有超十跟踪,好让她砍砍人,练练手。
“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
一段时间后两人来到一处星域中,从外表来看普普通通,也感受不到其他气息。
严卿闭上双眼,手往前一轻探,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顷刻间将他吞噬。
岳兰一脸惊愕,刚刚严卿明明就在她身旁,眨眼的工夫没了?好好的一大活人呢?
她急忙四下搜寻,结果找不到任何踪迹,哪怕她将这片星域一片一片撕碎了找也没有!
这实在太惊悚了。
她还等着严卿帮她去干掉她父王呢!
……
严卿感觉就像被一扇螺旋门推动着走,片刻后来到一处陌生空间,青青草原,高山流水。
一处瀑布之下坐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穿着一身灰色练功服,旁边一把紫色雨伞旋转。
竟是一位超五。
“谁?不知道修炼之地各有划分吗?”
青年闭着眼有些不悦地问。
严卿拱手赔笑:“不好意思,走错路了!”
“你一看就是新来的吧?”
青年面带优越地说。
“额,是的。”
“那就难怪了,”
青年均匀地吐纳着,“第一次进仙窟新人都喜欢乱跑,我警告你很危险的,这里每个地方都有人占据,一人一地,碰见我算你运气好,若是碰到超十,甚至极限超十小心小命不保,那些人脾气可不好。”
严卿惊讶:“这里还有极限超十?”
“自然有,”
青年徐徐道来:“在外面极限超十可能是凤毛麟角,可这里面多的不敢说,起码有十位以上。”
“十个极限超十?”
严卿惊骇莫名。
“怎么,不信?你当这里是哪?这可是仙窟,昔日由地龟和天蟒两只仙兽开辟的空间,据传,它们便是身陨于此,所以这才是盾牌臂最高级也是最独一份的修炼之所!”
青年以过来人的身份科普,就像别人当初给他科普一样,“超一的你当自强,好好修炼,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达到极限超十,在仙窟中没有什么不可能,努力吧,少年。”
“好好珍惜宗门给我们的机会!”
“嗯?你怎么不带伞?”
唰。
青年猛地睁开眼,紧着目光道:“我伞门人在伞在,你不是伞门之人!不对,非我伞门之人根本进不到这里。”
他正迟疑着,严卿身影已扑杀而已。
青年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八极坠里。
青年冷汗连连,望着眼前这个年纪相仿的男人难以置信:“你到底是谁?这又是哪?”
严卿面无表情:“我来问,你来答,你是伞门的人?”
“是。”
“叫什么名字?”
“可向山。”
“伞门在这座仙窟中干嘛?”
“专门培养超皇级以上强者。”
“培养这么多强者干嘛?”
“不知道。”
青年回答,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喂,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用的什么妖术!”
这不是妖术,而是相里沐凤教给严卿的凤言。
“伞门门主是谁?”
“不知道,我们都唤他门主。”
“样子呢?”
“不知道,他从不以真容示人。”
严卿望向他身旁的伞:“这伞有什么奥妙,我如果要假扮你或者用你的伞该怎么办?”
“这把伞是一对一绑定的,无法解除,人在伞在,人亡伞亡。”
“哦,那暂时不杀你了。”
咔。
一把禁魂铐戴在了青年双手上,把这样一位超五放在八极坠里,严卿可不那么放心。
尽管主宰八极坠中一切的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外面。
严卿打着伞出来,有伞就有了凭证,再遇到其他人就不怕了。
“伞门竟然找到了这种无法复制的修炼之所,这个危险组织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其实一进来他就感受到了浓郁的修炼之气,让他忍不住想就地开始修炼,但还是算了。
太危险。
而且那个东西仍旧在招引着他,越来越急切,他甚至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和呼唤。
严卿继续前行,没有大意,更加谨慎,对那东西的好奇之心战胜了对凶险的惊惧。
毫无疑问,这座仙窟极其危险,里面怕是遍布伞门强者,伞门可不是茶舍,被称为极端邪恶。
要是抓住他还得了!
“这可真是虎口夺食啊!”
严卿心跳得厉害,他释放黑雾后平静了些,告诉自己要镇定,不就是伞门老巢吗?
不就是超十一大把,有十个以上的极限超十吗?
问题……不大!
好吧。
主要是严卿进来后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问那可向山也不知道,只说为了保密,伞门要求可进不可出。
现在他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终于。
严卿感受到那东西越来越近,穿梭进一处幽静的山谷,定睛一看,山谷中的一处高地上蜿蜒着许多牵牛花,貌似就是从这些东西上传出的。
高地上坐着一个阴面中年,浑身渗着比竺乏暴虐不知多少倍的煞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另外。
在他周身还弥漫着和岳兰一般的璀璨光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狠厉恐怕,不敢直视。
“极限超十……”
严卿听见自己说,人傻了。
这仙窟比焉穹星还怪异,以他的实力很难感知到这里有人,更不要说对方是极限超十。
“一个小鬼竟敢擅闯我的领地,知道你会怎么死吗?”
阴面中年微微开口,声音如厉鬼。
严卿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松开伞躬身道歉:“前辈见谅,小子误闯此地,惊扰到您了!”
阴面中年重复:“我问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吗?”
艹!
严卿嘴唇发白,喉咙发干,咧嘴道:“前辈,大家都是伞门人,小子误闯,不至于吧!”
阴面中年冷笑了声:“死在我手下的伞门人少说也有上百,你以为伞门是什么地方?和谐美好的家园?小鬼,能成为超十的你不该如此单纯,你闯我领地意欲何为?”
严卿瞅着那些牵牛花,回答:“小子擅长烹饪,嗅到一股不寻常的食材气味追踪至此!”
阴面中年伸出手轻抚小喇叭似的的紫红花朵:“果然如此,你和之前被我杀的人一样,都是在打这些花的主意。”
“额,”
严卿连忙摆手,后退几步,“既然前辈专美于前,那小子就不自不量力夺您所爱了!”
说着他就要先跑路再说,冒着这么大风险来结果直接撞上一个伞门的极限超十。
搞毛!
“等等,”
后面,阴面中年幽冷的声音传来,“你说你擅长烹饪,那你就给我烹饪烹饪,烹饪得让我满意了,你可以活,否则杀你一个小小的超一新人根本不用有任何顾及,懂?”
靠。
严卿转过身,挤出一抹笑容,视线落在牵牛花上:“好啊,不过得用那花才鲜美。”
“用。”
阴面中年随手一指,这种牵牛花极多,漫山遍野。
“遵命!”
严卿没耽搁,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株前,有模有样地嗅了嗅,然后连带着叶子摘下十几朵。
他开始生火做饭。
烹饪自然不是他烹,而是度难。
他一边一丝不苟地做着,一边按住心中想要去摘取其中一朵的冲动,那便是招引来源。
他甚至都不去看一眼,以免被阴面中年发现端倪,在这位极限超十面前容不得半点闪失。
随着饭香的弥漫,阴面中年不由自主地用鼻子吸了吸,这才睁开一双森寒的眼睛。
见到这双眼睛,严卿的手都不禁抖了下,毫无疑问,此人昔日在外面至少也是混世魔王级别的。
“前辈贵姓?”
严卿试着问。
“鬼苍。”
阴面中年随口说,“你呢,看在你烹饪貌似还不错的份上,我允许你说出你的名字。”
“可向山。”
“一听就是龙套的名字,小鬼,在仙窟,我的仇人不少,你不会是他们派来杀我的吧?”
“我怎么敢!”
严卿吓得脸色惨白,“只要前辈肯饶我命,我现在就离开,您是担心这汤饭有毒?”
他二话不说舀了几口喝。
这样阴面中年鬼苍才稍微去了疑心,他观察着严卿,评价道:“你看似只有超一,真正的实力恐怕在超四以上吧?而且你年龄貌似也不大,伞门从来都不缺翘楚啊!”
“前辈看人真准!”
严卿嘴上奉承,内心呵呵,老子要是告诉你老子有超九实力,你怕吓得怀疑人生。
鬼苍渐渐卸下防备,生了爱才之心,瞅着严卿道:“小鬼,你不如拜我为师,在仙窟里没靠山可不行。”
严卿将熬好的汤饭端上,坦诚说:“谢前辈抬爱,可我喜欢自由自在,依靠自己的力量,不喜拜师!”
“哟,还是个傲气的小鬼。”
鬼苍接过汤饭,碗中如翡翠一般,热气腾腾,香气飘飘,搅动他的多年未食的肠胃。
他先伸出舌头轻舔了一口,顿时睁大眼睛,狂咽口水,再也矜持不住,将整碗一饮而尽。
甚至把碗都舔干净了。
度难度师傅虽然人废,但论起厨艺怕整个银河系都没人能比得上,他的汤饭,佛也跳墙,神也嘴馋,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极限超十了。
吃完后,鬼苍将碗随手一放,整理了下着装,淡淡道:“还行,刚刚及格。”
“前辈喜欢就好!”
严卿指了指远处,“那小子就告辞了,不打扰您修炼了!”
“等下!”
鬼苍抬手制止,“刚才那饭我吃太快了,你再给我弄一碗,不,三碗,我要细品才能决定!”
你滚啊。
严卿不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咬牙颔首,又默默地去采摘牵牛花,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而鬼苍则闭上眼,舔舔嘴巴,回味刚才的无穷口感。
这种事严卿其实早有预料,他甚至特意嘱咐度难做好吃一些,好让他留在这一段时间,接触那朵牵牛花。
现在,严卿距离那朵已近在咫尺。
他漫不经心地采着,手刚刚触及的一瞬,两道混合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遥远而古老,一个浑厚,一个尖细,他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两道巨大虚影。
地龟。
天蟒。
“两位是地龟天蟒前辈?”
严卿在内心问。
“是我们。”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带着极远的缥缈感,云淡风轻,仿佛看穿了世间的一切似的。
“两位前辈有何事找我?”
严卿单刀直入。
地龟浑厚的声音传来:“你既然能引发我二人的虚影证明你有一定天赋,或许能做点什么。”
紧接着是天蟒尖细的声音:“我二人很早便降生在盾牌臂,镇杀诸多远古巨兽最终成为了最高统治者。”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为了争个高下,且不对盾牌臂再造成伤害,我们便一同开辟了这个空间,即仙窟。”
“3000多万年前,又是一个我二人决斗的日子,谁知在我们激斗正酣的时候,一个人偷袭将我俩重创……”
严卿愕然:“什么人?”
“不知道,也许和魔妖有关。”
地龟解释,带着愤恨,“反正魔妖第一次出现在盾牌臂便是3000多万年前,我俩被偷袭之后。”
天蟒冷静分析:“我二人是盾牌臂的统治者,同时也是守护者,袭杀我二人才让魔妖有了可趁之机。”
“是伞门门主吗?”
“不知道呀,”
地龟气恼,轻叹一声,“我们只是一丝残识罢了,很多东西无法看清,无法记起,甚至我们怎么被杀,或者有没有被杀都不知道,作为仙兽的我们真是憋屈啊。”
天蟒指出:“所以我们找你来为查清此事,若我们还活着,营救我们,若我们已陨,帮我们报仇,拯救盾牌臂!”
严卿无语,颓然道:“不瞒您二位,我这会儿正处于巨大的危机之中,能不能自保都不一定呢!”
听罢。
天蟒卡了下:“啊,你把一个极限超十当成危机?好吧,超一的你的确打不过他。”
“在这朵花之中有两滴血,一滴我的,一滴它的,要命的时候舔一下,或者兑大量水喝一小口,我的血能让你拥有绝对进攻,秒杀极限超十不在话下,它的血则能让你拥有绝对防御,极限超十,甚至半仙的攻击都一瞬间无法对你造成伤害!”
它强调:“记着!别傻呵呵一口全吃了,你会爆体而亡的!你太弱,无法承受我们两个仙级的力量!”
盯着手中的牵牛花,严卿喉咙滚了滚:“您二位是仙级?”
“废话,我俩是仙兽能不是仙级?”
“可不对啊,盾牌臂不是不能承受仙级的存在吗?”
地龟反问:“谁说不能?当时盾牌臂可不止我们两只仙兽,应该是我们这些远古仙兽的灭亡导致了臂限的收缩,你们这些后人越活越回去了,就不能争点气吗?”
天蟒则猜测:“兴趣是那个人捣得鬼也说不定,别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好了,我们差不多要消失了,我们看好你,希望你能为我们,为盾牌臂做点什么……”
然后那两道声音彻底消失,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严卿将那朵牵牛花握在手心,放入八极坠。
刚才的对话看似很久,实则一瞬间的事,他继续埋头摘花,等一切做完又端出三碗美味汤饭。
“年轻人做事慢慢腾腾。”
鬼苍嘟囔着,端来一碗,这次品了品,等差不多了才一口饮完,紧接着第二碗,第三碗。
见状。
严卿拱手行礼:“前辈,可以了吧?”
“不行!”
鬼苍脱口而出,态度冷漠,“三碗太少,我仍旧没品出来,这样,你再给我做三十碗。”
???
你是猪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有地龟和天蟒的鲜血,严卿也没有冲动地服用爆发。
这玩意太珍贵,且有莫大风险,照那两位所说,一个没搞好他就要爆体而亡,很惨的。
只要不是把他逼太急,他暂时不至于。
就这样,三十碗做完,鬼苍又要三百碗,没多久所有牵牛花都被采摘干净,一朵不剩。
“再做三百碗!”
鬼苍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说。
“前辈,没材料了!”
严卿累成狗,厨师的工作比修炼还累——虽然暗中是度难,可表面上他要做的一件不少。
“没了?”
鬼苍此刻才如梦方醒,环顾空荡荡的四周,意犹未尽,打了个饱嗝,赞叹道:“这是仙汤啊!”
严卿再次告辞:“前辈,您交给我的我都做完了,我能走了吗?我怕离开太久我家长辈找我!”
鬼苍半躺在地上,哂笑了下:“少拿长辈来唬我,我不吃这一套,极限超十我又不是没杀过。”
“不过,看在你这么心诚的份上算了吧。”
“速速离开,下次长点眼,再敢乱闯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滚吧!”
“谢前辈!”
严卿不再耽搁,转身疾行,循着进来的路速度极快,很快消失,拥有仙兽血的他应该能打开门。
原地。
鬼苍干脆整个人躺下来,望着天空,惬意无限:“多少年都没吃这么饱了,那小鬼叫什么来着?可……慈父?”
“慈父?”
“慈父?”
这位极限超十连续呢喃了十几声,突然暴起,四下环顾,锁定方向,狂追而去。
“慈——父,你这是在找死!!!你他么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要活剥了你的皮!!!”
……
外面。
岳兰抓了抓头发,踱来踱去,她竟然把严卿一个大活人弄丢了,这可真是太失策了。
“慈父应该没生命危险。”
与严卿建立联系后,她有这种感觉。
忽然。
嗖。
一个人影涌现,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严卿。
“跑!”
严卿二话不说拉着岳兰跑路,他不知道那极限超十能否出来,按青年可向山所说,出不来。
至于为何鬼苍那么久才发病,严卿认为八成是此人实力过强,得酝酿一段时间。
呵呵。
想让他白当苦役,把他使唤来使唤去的,真以为他严卿好欺负,好好当孝子吧!
前一段是严卿拽着岳兰跑,后一段则是岳兰拽着他,他毕竟实力低些,速度慢。
“不是,你刚才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要跑?有敌人吗?别怕,我砍!”
岳兰边跑边问。
“我怕你砍不动!”
严卿心中一阵后怕。
岳兰不过刚刚破境极限而已,那位鬼苍恐怕已破境许久,且仙窟中可是有十位极限超十以上。
而他竟然独自一人去里面走了一遭,不仅毫发无损地逃了,还得了莫大的机缘。
这次他算彻底明白什么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另外。
在严卿看来,之前外界不知道伞门的老巢在哪,而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就位于仙窟内。
这个情报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能用来和诸国、茶舍谈判!
严卿记下这档子上,握着手中的两滴鲜血,激动无比,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尝试。
雪堡到!
严卿回头望了一眼,没有人跟来,总算如释重负,刚到里面冬世隆就疾步前来。
“慈父,一大批登记的腐化者需要净化!”
有关严卿能净化腐化者的手段,冬世隆还是有所耳闻的,当时在雪堡就表演过一次。
也是为了应对茶舍。
可能否批量净化就不知道了。
严卿一甩手,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让他们先等着!”
?
冬世隆给整不会了,心想这么大事你让他们等?要知道,里面甚至有一个超十!
八极坠里。
严卿这会儿心思都在两滴鲜血上,他急忙取出一只大碗先稀释天蟒的那一滴,搅拌,弄匀。
如同一碗红糖一样。
严卿伸出小拇指,轻蘸了下,用舌头舔。
仅这一舔,他瞬间头发竖直,眼眶欲裂,青筋暴起,骨骼凸出,血管几乎爆裂开来。
相对应的,他感受到全身被一股狂暴至极的力量充斥,周身仿佛有一只狰狞的蟒蛇在盘桓。
他的瞳孔都变成了金色,如蛇一般。
现在的严卿能不能锤过半仙不知道,但对上极限超十应该不是问题,能够一战。
最终。
严卿一拳砸在八极坠上,冬星震荡,发出嗡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又要发生什么大事。
结果发现是虚惊一场。
呼。
这恐怖的力量消散过后,严卿平躺在地,有些虚弱,四象青龙和黑暗之力在给他治疗。
“这就是仙级之力吗?才一滴血,还稀释成那样,竟然能爆发出如此骇人的威能!”
等休息得差不多,严卿出了八极坠,来到会客厅中,心情大好,气质洒然不羁。
“严教主,可否开始为我们净化?说实话,我们对你是否有能力表示怀疑。”
一个超九腐化者开口。
“对,我们之所以来不是承认你,而是茶舍逼迫我们不得不这样,否则就要被他们斩杀!”
另一个超十腐化者附和。
严卿大大咧咧地往主座上一坐,望着这俩人:“既然你们不承认我,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净化?茶舍斩杀你们与我何干?”
超九腐化者有些意外,犀利指出:“你不是自称永冬之主,盾牌天帝吗?我是永冬人,茶舍相逼,你能见死不救?”
严卿冷笑一声:“救你,然后再让你以这样嚣张的姿态跟我讲话?我没事找罪受呢?”
“你!”
这位好歹是超九,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怼面子过不去,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超十腐化者这时沉声道:“严教主,他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心中所想,你是否太过无法容人?古往今来,哪一个成大事者没有宽广的心胸,容人的雅量?你这样还怎么收拢超十诸皇,凝聚人心?”
冬世隆抬着下巴,语气冷酷:“闭嘴,慈父也是你能评判的?”
主座上。
严卿一个劲儿摇头,伸出一只手,握掌成拳:“我严卿一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我办事不靠心胸,只靠拳头。而你们这些人,要么趴着服,要么站着被我打趴服!”
此话一出。
会客厅一片哗然。
超十腐化者不怒反笑,一拂衣袖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话:“严卿,你会后悔的!”
超九等一部分人也迅速离去。
这一幕看得冬世隆心情沉重,暗道严卿太刚了,这是要把其他超十诸皇拒之门外!
严卿则似乎没有这个觉悟,他扫视还剩下的腐化者们:“我是谁?永冬之主,盾牌天帝,臣服就好好臣服,少给我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你们还要净化吗?”
下方。
约莫上万个腐化者你看我,我看你,其实大家没走就已经下了决定,到这会儿不再犹豫,异口同声。
“我等臣服天帝!”
“好!”
严卿站起身,大手拂空,熵毒之光洒下,持续了一段时间,一道道黑气从这些人身体溢出,他们得到了净化,恢复本来的自己,一时不知该喜该悲,只希望自己选择没错。
不久后。
议事大厅。
花似霰等一众尊者皆在列,严卿开门见山:“今天只说一件事,上次我要求永冬各势力给我送贺礼,有好多都没送吧?”
一尊者皱眉:“教主,现在当务之急该是如何处理腐化者,贺礼的事……”
“我刚才说什么了?”
严卿睨了他一眼,那尊者赶紧闭嘴。
“一句话,这些不知好歹的人都得清算,诶,那什么极皇和茫皇也没送对吧?”
冬世隆躬身:“启禀慈父,确实没送,只是这两人皆是极限超十,资历又老,不好对付啊!”
“那就行,”
严卿拍板,站起身,“这两个老东西在哪,走,现在就去收拾了去,给其他人做个表率!”
说着,他已走到大门口,而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倍感错愕,都还没缓过神来。
花似霰花容一惊,询问道:“教主您认真的?人家可是老牌极限超十,实力雄厚,而且这两人现在是超十诸皇的领袖人物,您直接拿他们开刀,其他超十会同意?”
“人在哪?”
严卿环视众人,厉声问。
……
这一日,严卿率领遮冬教等人开拔,包括花似霰、岳兰,目标直指极皇和茫皇所在。
此刻。
极北星域。
极皇正在一座巨大的冰山中修炼,蓦的耳朵一动,睁开眼睛望去,心中不由一沉。
“竟然真的来了!”
他迅速联络其他人,自从岳兰晋升极限超十,超十诸皇早已立下盟约,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外面。
严卿一行嘎吱嘎吱踩在冰面上停下,他仰望着眼前如同巨兽一般的冰山,抬抬下巴:“叫阵。”
“……”
冬世隆这个心虚啊,别看他接近极限超十,对于极皇、茫皇两人心中还是敬畏万分的。
那是永冬古往今来屹立不倒的人物!
“极皇!永冬之主,盾牌天帝,严卿严天帝亲自上门,你还不速速出来相见谢罪!”
“谢罪?”
冰山震动,一个人影漂浮而出,那是一个与熊人一般高大男人,一身黄衣,英武不凡。
“就算是遮静也不敢对我如此说话,小子,得了一个极限超十战力就膨胀了?”
“让我来告诉你,极限超十和极限超十不一样,她,我一个人能打十个,信么?”
岳兰噌一声拔出刀,挺了挺胸膛:“好啊,超十的人和魔妖都砍过了,极限超十还没有。”
咔滋。
两人之间的冰面次第龟裂开来,白雾茫茫,冷水渗出,岳兰身形一闪,携带无数刀光轰上。
极皇并不使用兵器,只是以拳头砸下。
两个极限超十爆发出了令人目不暇接的大战,不一会儿,岳兰被锤飞了回来,狼狈不堪。
严卿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他确实很强!”
岳兰前所未有的认真,身躯一震,黑气皮肤蔓延而上形成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具。
“这是……魔妖?”
很快有强者认出。
轰!
岳兰再次和极皇爆发战斗,空气嗡鸣,雷电肆虐,整片星域都在遭受猛烈震荡。
不久后,岳兰再次被锤了回来,更加狼狈,身上一半都已染血,握刀的手不断颤抖。
“拥有魔妖之力的你就只有这点战力吗?真是让我失望,还以为能活动活动筋骨。”
极皇负起一只手,睥睨四方。
这个时候,咻咻咻,一道道声音在他周遭出现,超十诸皇先后到了,包括那位茫皇。
情况急转直下,遮冬教一下陷入了巨大的被动。
“完了,一个极皇迟迟解决不掉反倒多了一大堆增援,这下不妙了!”
有尊者凝重道。
花似霰眉头紧锁,说:“教主,我劝过你,可你呢?一意孤行,让我们遭受如此险境!”
“可以闭上你的嘴吗?”
严卿看都不看她一眼,将地上的岳兰扶起,微微道:“别逞强了,差不多可以用了。”
他很无语。
之前将一滴稀释过的天蟒血交给了她,让岳兰用,结果她非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不想吃,想依靠自己全力试试。
“知道啦。”
岳兰牙齿一咬,将早已藏在嘴里的血滴咬破,一口吞没,她不确定是否真的如严卿所说,能让她爆发出——
蓬!
下一刻。
岳兰头发狂舞,衣裙猎猎,骨骼咔咔作响,双眸大亮,气息陡然攀升,笼罩空间。
“这种感觉……”
她嘎吱一声将手中的刀握紧,地上留下一个残影,而真身已携带雷霆万钧之势再度杀出。
极皇感觉不妙,第一次掏出武器应战,双方在猛锤了几个回合后,极皇倒飞而出撞碎冰山。
所有人的心也随之咯噔了一声。
极皇。
对于所有的永冬人来讲是神话般的存在,说他和茫皇是永冬的时代标志都不为过。
从上古到中古,再到近古,再到现在一直都是,是永冬终极力量的象征,不可战胜。
而现在却败了?
哗啦。
极皇从碎裂的冰山中站起,咬着牙,噌,岳兰的声音再次杀至,刀芒涌动如海,不可阻止。
极皇不守反攻,武器抡出,大开大合,爆发出了极致的力量和速度,与她正面交锋。
两人的战斗一直持续,一段时间后才真正决出了胜负,极皇战败,后背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口子,几乎被一刀两断。
好在他毕竟是极限超十,以岳兰的实力胜他容易,杀他却很难,再说还有茫皇在。
呼。
岳兰轻吐了口气,额头的香汗黏住了一缕刘海,她境界高,身体倒没怎么溢血。
全场鸦雀无声,双方阵营皆猝不防及,没想到堂堂极皇会败给一个初入极限超十的人。
“好厉害的手段!”
茫皇走出,这是一个苍茫老者,双眼凹陷,深不可测,他一眼就看穿那并非岳兰本身的力量。
“就让老夫会会你吧!”
其实。
严卿原本打算亲自试一试,可一见刚才的战斗心想还是算了,这两位的确有点实力。
他要上去八成要挨揍,纯属白送,就算赢恐怕也得消耗许多仙血,根本不划算。
岳兰再咬破一滴,战意昂扬,佩刀一扬,一道道巨大的斩击如激光一般呼啸而出。
茫皇则使一把带环大刀,低喝一声,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眨眼间将这些斩击斩成齑粉。
又一场极限超十大战爆发。
众人看得不敢走神,生怕错过一瞬。
严卿一样,蓦的,一股彻骨的森寒袭来,严卿汗毛竖起,一把长叉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眼前。
花似霰瞳孔一缩,急忙援手,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出招太过诡异隐蔽,而且是极限超十!
又一位极限超十!
严卿骇然,咔咔咔,急忙咬下两滴地龟血和天蟒血,气势陡然爆发,长叉已刺在他的额头上。
“你的命,伞门收下了。”
那人说。
下一瞬。
铿!!!!!
长叉刺中严卿的额头处,无数火花溢散,他的肌肤如绿色龟壳一样坚硬无比,不可动摇。
那人猛地一怔,巨气新剑已撕裂空气反刺而来,光华无限,剑势压天,锋芒毕露。
噌!
那身影中了一剑连忙挣脱,速度极快,就要遁走,可严卿哪里会让,他此刻已经暴怒,提剑追杀,再咬下一滴天蟒血,剑气涛涛,杀气冲天,旋臂之力,第六剑。
噌!
那人痛叫一声,体若筛糠,但他毕竟是极限超十,且擅长速度,断臂保命,挣脱开来。
到了这会儿,花似霰不敢再藏着掖着,凹凸紧致的身躯周遭璀璨光辉迸发,一个箭步追上,斩出朴实无华的一剑,一剑落,万剑生,全都倾泻在了那人的身上。
啊!!!!
那人惨叫一声,严卿的巨气新剑再次杀到,八极之火附着,黑雾附着,再度砍下。
此人他今日必杀!
他么的,敢行刺他。
最终。
在严卿、花似霰、冬世隆等等一众超十的围剿下,这个极限超十刺客一命呜呼!
另一边。
轰隆隆!
岳兰没再硬耗着,分别连吃三滴天蟒血和地龟血,将力量和防御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她双手执刀,挥出奔雷般的一刀,似天蟒撕咬,洞穿一切。
噌!!!!!
倩影奔过,茫皇看了看拦腰的深邃伤口,铛一声拄着大刀撑着身体,痛苦得额头冒冷汗。
此刻的他像一只年迈的森林霸主,风烛残年,说不出的悲凉和无奈,他已尽力了。
“我输了。”
他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
以他的实力其实就算输,面对已经透支过多的岳兰、严卿等人也应该不至于被杀。
逃跑绰绰有余。
但茫皇不想逃,那不是他的风格,他已活了这么久,死就死了,但名声和傲气永存!
严卿赶回,将刚才那极限超十刺客的尸体狠狠踩在脚下,嘴唇泛白,虎视超十诸皇:“服不服?”
现场噤若寒蝉,他们浩浩荡荡地前来驰援,想着怎么怎么把严卿给吓得尿裤子。
结果要尿裤子的是他们!
这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极皇和茫皇这两位最让他们依仗的强大存在会败在这里!
然而结果就是结果,由不得他们不信。
“天帝之威,我等跪服!”
到了这会儿,两个极限超十都被击败了,还有一个伞门的刺客被杀,谁还敢不服?
严卿收剑,瞅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众超十诸皇:“我先不杀你们,记得把之前的贺礼双倍补上,还有,腐化者记得到雪堡登记报名!”
“是!”
双倍就双倍!
这种情况下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严卿走到茫皇跟前,问:“你可愿臣服于我?”
“呵哈哈……”
茫皇拄着大刀,突然仰天大笑,“小子,你可曾听说雄狮折腰跪下?死则死矣,绝不臣服!”
严卿又看向在地上打坐恢复的极皇:“你呢?”
“哼!”
极皇冷哼一声,昂扬道:“动用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赢了算什么本事?你不觉得羞耻吗?”
然后。
严卿掏出两滴血珠,随意说:“一枚是天蟒的,一枚是地龟的,我用着顶多临时提升下实力,可极限超十用了除此之外应该还能感悟一下仙道,尤其是强力极限超十。”
极皇和茫皇眼睛顿时一亮。
“咳,”
茫皇不屑道:“果然是用了两只仙兽的力量,这么说我二人根本不是败在那小丫头手里,而是败在了仙兽手里?”
“你可以这么理解。”
“呵呵,两滴仙兽之血就想让我臣服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老夫可是铁骨铮铮的——
茫皇没说下去,他看见严卿拿出了十滴,鲜血美丽而诱人,散发着丝丝仙级气息。
“这个,我还是不能臣服你,但你永冬之主和盾牌天帝的身份我认了,老夫听宣听调!”
那跟臣服有什么区别?
极皇心想。
“好。”
严卿将十滴仙兽血奉上,差不多行了,总得给老人家一点面子,好让人借坡下驴。
茫皇一把接过,连手里的宝刀都不要了。
“你呢?”
“我绝对不会臣服你,但我臣服天蟒和地龟两只仙兽,鉴于你和那两位的特殊关系,我勉强可以听宣听调!”
极皇说。
“勉强?”
严卿本来掏出了十滴,一下子变成了四滴。
别介啊!
极皇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我们老一辈所说的勉强就是乐于的意思,你知道,时代在发展,一些词语的意思发生了变化。”
???
有这回事?
其他超十诸皇一脑门问号,三观碎裂地看着这两位昔日威严无比的存在,为了几滴仙兽血折腰。
你俩能不能硬气点?
几滴仙兽血而已至于不!
极皇双手接过十滴仙兽血,心中同样兴奋万分,这是几滴仙兽血的事吗?这分明是摸向半仙的良机!
严卿没有让这两位喝汤药,因为都已添加在了仙兽血之中,想要服用仙兽血就必须得服用熵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