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残留因果

敷衍完那群小孩子，老人将目光转向充当沉默观众的陈泽，只是笑眯眯地盯着他，不置一词。

陈泽见他站着一动不动，半天没动静，只是静静盯着自己，顿时心头一阵不适。他无奈走上前，只见老人又笑着轻抚那白花花且奇长无比的胡须，轻飘飘开口道:

“这位小友，老夫见你……”

“骨骼惊奇，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是吧，”陈泽抬手打断他的话，“招摇撞骗的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卖艺的。”

“噗”

一旁的宋钰晴噗嗤一笑，双眸眯成个好看的月牙，二哈小红也嗷嗷叫唤，宣示着自己的领土主权。

白眉老人面色有点尴尬，忙不迭说：“我不是骗子。”

“那你如何证明?”陈泽挑了挑眉。

“让我来为小友把脉算上一卦……”老人说罢撸起白袍长袖，作势就要伸向陈泽的脉搏处。

陈泽也不躲闪，淡定的将手腕伸出来。老人一边抚着胡须，面色极为严肃地把着陈泽的脉，接着他皱着眉，闭上眼睛，倒真有几分正经样子。

他缓缓张开眼，将枯槁的手再度缩回袖中，淡淡道：“这位小友，待你年过三十，必定有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宝库，在那里，你将找到人生的真谛，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你少在这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又不是傻子。”陈泽没好气的打断道。

老人轻咳一声：“小友别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小友最近怕是有许多困扰，以及一人无力解决的事情吧?”

陈泽愣了一下，没到这个老神棍一言就道出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小友是不是……”说到这，老人卖关子般凑近陈泽，低声道：“最近与鬼怪频繁打交道啊?”

陈泽面色瞬间严肃起来：“这位道长，里面细谈。”

待两人面对面坐到迎客桌的椅子上，陈泽率先开口道：“道长，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鬼怪有交集的?”

“很简单，你身上的戾气残留太多了。我所说的戾气，并不是厉鬼能量的具象化，而是你身上因消灭厉鬼而产生的因果。”

“我从不滥杀无辜。”陈泽敏锐的听出白眉老人话中的深意，果断摇摇头。

“是吗?”老人笑吟吟看着他，眼神中是看破一切的深邃。

陈泽眉头紧皱，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死在自己手中的厉鬼和鬼魂。

母亲断手、学生、鬼侍、沼泽罗刹、郊外坟场的黄色厉鬼、脂肪怪物……

等等!

郊外坟场的黄色厉鬼!

是个一心为救爱人的可怜人，也是他唯一不该杀的厉鬼。

陈泽仔细捕捉着郊外坟场的细节。那个赤裸上身的男子派屠夫和烤夫把守坟场，为的是禁止活人进入。而他为复活爱人李婷婷而祭祀的目标，也不是活人，而是十恶不赦，双手沾满同类鲜血的厉鬼……

“终于想起来了吗。”老人微微一笑，似是意料之中地点点头。

“道长，这些残留在我身上的因果，对我有什么害处吗?”陈泽稳住心绪，沉声问道。

“有的，”白眉老人颔首，白须白眉无风自动，“这些因消灭善念厉鬼而残留的因果，会吸引更多大凶大煞的厉鬼接近你，甚至想办法杀死你。毕竟在他们眼里，善念厉鬼是违背厉鬼种群宗旨的存在，必须除之而后快。自然的，你也成了它们的第一目标。”

陈泽眉头紧皱，表情凝重。杀死一只携带善念的恶鬼，所造成的后果是目前的自己无法承受的。

而对于被视为“异类”的善念厉鬼，陈泽也十分认同它们的存在。在自己经历的四次梦境游戏中，不乏一些没有作过恶的厉鬼，它们大多数成为厉鬼只是迫不得已，有各自难以言说的苦衷。

自己的确要为消灭善意厉鬼付出代价。

那么问题来了，若以后的梦境游戏中，镇守厉鬼又是携带善念的厉鬼，陈泽应当如何应对呢?毕竟大多数梦境游戏的通关条件是杀死镇守厉鬼，陈泽不对他们下手，自己如何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呢?

这让他有些两难抉择。

“不过，”老人卖卖关子，接着说道：“你目前身上残留的因果并不浓郁，我可以帮你将这些稀薄的因果给抹除。”

陈泽双眼一亮，看向白眉老人的眼神隐隐有几分期待。

“但是作为报酬，你要帮我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