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脾气喊着出去玩的小绮,正要跨出房门的脚步猛的一顿,脖梗僵硬旋转一百八十度,看向妇人的神情满是惊恐,这恐惧程度,就如同下一秒便会被自己亲生母亲一口吞掉!
“听话,这么晚了,不要出去。”中年妇人笑眯眯地盯着小绮,小绮被母亲狠厉的目光瞪着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扭曲的身体扭过来,老老实实的做到父亲旁边,缩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陈泽注意到,小绮此时的眼睛已然变成了骇人的猩红色。
“真是个乖孩子。”那妇人将周身戾气缓缓收敛,灯泡再度亮起,整间屋子恢复了先前柔和的氛围,唯一不同的是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小绮,以及面色凝重如临大敌般的陈泽。
“抱歉,让两位客人见笑了。”妇人猩红眸子缓缓熄灭,身躯不再鼓胀,仿佛之前的异变从未发生过。她冲两人温和的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对其出手的意思。
但从此之后,两人将不会再把眼前这位妇人看做寻常农村妇女,而是足以坐镇一星半梦境世界的黄色厉鬼!
陈泽心头微微松了口气,收起体内汹涌的金色雾霭,他早已做好了和这位黄色中阶撕破脸皮的准备。至于刘韦华,仅仅是震惊于如此等阶厉鬼出现于此,有本身实力作倚仗,他并不如何惧怕这位妇人。
小绮低着头一言不发,丈夫则是自顾自乐此不疲地盯着电视看。屋内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氛围,众人各怀心事,除了那位妇人,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妇人重新系上围裙,走到那看起来崭新光洁的冰箱前,从里面拿出裹着黑色塑料袋的一包包碎肉。陈泽面色不易察觉的变了变,因为他看到了从袋子渗出的鲜血,不是暗红色,而是明晃晃的鲜红……
梦境世界里的厉鬼,不同类相残,难道是吃鸡肉吗?
很明显,装在黑塑料袋里的,不是动物肉,而是鲜活的人肉碎块!
所幸陈泽和刘韦华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练驱鬼者,对于厉鬼血腥的操作早已见怪不怪,陈泽更是早已练就见到尸体不呕吐的本事。
妇人提起其中两袋碎肉,朝两人颔首道:“客人请稍等,饭食马上就好,一些粗茶淡饭而已。”
体内书架鬼双眼发直,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你管这叫粗茶淡饭?做好了务必要赏我一口,啧啧……好久没品尝人肉的滋味,可把本大爷馋死了。”
陈泽和刘韦华则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就连梦境游戏经验丰富的刘韦华,都没吃过用人肉做成的食物!
待妇人进入后屋做饭,陈泽内心突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悄无声息走到丈夫背后,那男人仿佛毫无察觉般,就连眼神都是直愣愣的。
待陈泽看清背后的情况,内心咯噔一跳。
丈夫的后背早已被掏空,只剩下血淋淋的骨架,内部的五脏六腑早已消失不见……
被衣服遮盖下的,是大片白骨,唯有面容血肉皮肤尚且存在,仅靠一根木头,支撑着身体的空壳……
这是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傀儡尸体!
怪不得丈夫总是面对着客人说话,怪不得只有妇人拍他肩膀时才能开口说话,其余时间如死人般安静……原来温馨的一家三口只是妇人所营造出的假象!
刘韦华见到陈泽面色不对劲,走到他背后,看到这细思极恐的一幕同样面色剧变。
这时,小绮突然抱住他的父亲一阵摇晃,猩红眼眸隐隐有泪光闪烁:“爹,你快醒醒,妈妈刚才想杀我,我一不听话她就想……我不想被妈杀死,变成你这个鬼样子……我想活下去,想和小玲一起荡秋千!”
他握住父亲肩膀的手微微颤抖,这是恐惧的颤栗。泪水打湿在手背上,看来这熊孩子是日夜提心吊胆,时刻维持着乖孩子的形象,生怕一不听话,也会被妈妈做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傀儡。
丈夫被小绮不断摇晃着,头颅无力的垂落又仰起,眼神空洞无神,形同一具货真价实的死尸。
“你父亲死去多时了,他不会有反应的,”陈泽善意提醒道,“不如将你知道的,包括荒村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前提是不要发狂。”
小绮犹豫片刻,正要张口,却猛的闭上嘴巴不言,一双小眼睛慌张的看向陈泽背后,只见那实力非凡的鬼妇人,正笑盈盈的从里屋出来。
“妈妈……我,我没有跟他们说任何事情,不,不要把我变成爸爸那样!”小绮惊恐的向后倒退,畏缩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甚至都没有勇气释放戾气与之对抗。
“乖儿子,不要怕,你爸爸是他自找的。”妇人上前一步,神情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颅,而后下一秒,她的表情却突然狰狞扭曲起来!
“是他,这个负心汉,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别的女人搞上床呢……”
“为什么要执意破坏我们这个温馨的家庭?”
“只有杀了他,把他做成没有灵魂的傀儡,永远陪伴在我俩身边,这个家才算完整的,我们一家三口才会永远团圆。”
说着,妇人的面庞有黑色血管在鼓动,两只猩红的眸子转而看向那没有灵魂的丈夫傀儡,一只手捧起他那枯槁的脸,手段轻柔的抚摸着。但在陈泽两人眼中,却显得如此诡异疯狂……
果然,这个荒村不存在正常的厉鬼,表面上和睦美满的家庭,暗地里却千疮百孔,残留着肮脏的真相。
至于眼前这个为求团圆而将丈夫残忍杀害的妇人,更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她唯一和那老翁不同的是,这妇人保留着最起码的理智,不会疯癫般朝两人扑过来。若是彻底疯癫,恐怕处理起来比那两只黄色低阶厉鬼还棘手不少。
女人微笑着轻轻拍打着丈夫的脸,而后把脸甩到一边,站起身,朝两人眯起眼睛笑着,依旧是礼貌而不失温婉的笑脸,其上暗红血管急剧跳动,最终生生爆裂,炸开一团团血雾。
原本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刹那间布满凹凸不平的血窟窿,淋漓黑血染红了脚下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