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局说简单的话真的很简单,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东西。
替身卡。
就是三年前,月山朝里摸完毛利兰的头后金光闪闪十连全金卡的那次,抽出来的那张替身卡。
当时就觉得这个卡面一定有用,没有和其他卡一起融进系统里当能量,一直留到现在。
这玩意用来假死异常方便,刚拿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纸片人,像是妖怪电影里最常出现的那张,不到一个巴掌大。
将头发和血样一起放在在纸片人上,用红绳绑在一起,那个小小的纸片人就会迅速变化成一具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尸体。
无论是哪里都和被替身者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血型。
落在纸人上的必须是新鲜血液,羽谷缈也能威胁诸伏景光给自己来点血样装试管里但这样只会徒增麻烦。
反正头发决定替身的样貌,包括指纹等一切属于外壳的因素,而血液决定血型和dna,不过这个世界的科技很怪,一方面极其发达,一方面查凶杀案根本不会做dna检测之类的东西。
至少组织就不搞这些。
而且一模一样反而不好解释,血型不同的话还能解释成自己找到了一个长相比较一致的替死鬼,毕竟这里还是个科学应该比较科学的世界。
于是,羽谷缈干脆自己上阵,搞出了个和诸伏景光一样,但身上流着自己血液的替身。
这句话真的很怪,他刚把替身搞出来的时候盯着这张熟悉至极的脸,表情扭曲了好一会儿。
至于是怎么让诸伏景光那家伙配合的。
时间回到两天前,也就是从审讯室出来的当天。
苏格兰从审讯室离开后就直奔安全屋,他头昏脑涨得厉害,一直撑到开门进去,见菜伊并不在后终于脱力,被自己的幼驯染扶到沙发上。
他闭上眼,审讯室的灯光好像还在晃着自己的眼睛,脑子一片昏沉,任由自己从沙发上滑坐下去。
从成为卧底的那天起,他们俩能相信的就只有彼此,这条难走的路没有尽头,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同伴快要倒下时搀扶一把。
波本深知自己的好友现在需要的是后者,只靠着他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不开口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沉默地听着好友胡乱吃语,说些彼此都知道又不知道的话。
其实苏格兰已经想不起来那时自己说了些什么,思绪很杂很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在客厅昏昏沉沉地睡去,被敲门声吵醒时已是中午,屋内一片沉寂。
他将盖在身上的外套拿下来,认出那是自己的外套。
敲门声再次响起,听上去并不急切,只清高了两下就上住,苏格兰脑中的弦再次拉紧,从腰侧抽出手枪,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门边,从猫眼望去。
来人金属镜框反射的光线闪了他一下,似乎即使隔着门也感觉到视线,迅速抬起来。
那双冷灰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原本眼底深处的那点柔软被一种缠绵又疯狂的黑色物质取代了,两个人之间隔着门,明知道外面的人不可能看见自己,他却无端感觉两个人像是在对视。
苏格兰搞不清情况,却又不能讲对方阻拦在外,只暗暗警惕着,伸手打开门。
谁知就在开门的那刻,门口的人忽然发难,狠踹上门板下方,那扇门发出一身巨响,瞬间迎面向苏格兰砸去。
即使有着蓝色猫眼的男人一直警惕着,也被这突如其来地发难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迅速用左手去拦那扇门,将自己从由门和墙面共同构成的狭小空间中解放出来,另一只手迅速举枪对准来人。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君度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见一击不成便闪身进屋反手将门扣上,被枪口对着也没有半点惧意,反而扯出抹笑来。
随后,他迅速伸手用从袖口滑出的匕首刀面划向对方拿枪的手,苏格兰将手臂下移,枪口向上仍然对着对方的致命部位,手腕却并不在在对方攻来的轨道上。
君度哼笑一声。
眼看就要打空,那节细白手腕却忽然扭出一个正常人完全无法做到的诡异角度,硬生生改变了攻击方向,在落下时迅速改成刀面,狠厉地向下劈去。
苏格兰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手枪并没有被打飞出去,仍然被紧握在手中对准面前的人,只是手腕因为重击往下移动了些,偏离了对方的心脏位置。下一秒,对方未持刀的那只手便抓向自己手腕。
糟了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苏格兰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君度就在此时发力,将他的手腕往旁边撇去。
子弹射穿了客厅的沙发,虽然装了口但仍有些许声响,下一刻,冰冷的刀面从后方抵在脖颈处。
君度的动作如鬼魅一般,力量和自己比并不算强,但速度和技巧完全可以弥补这点不足,只在子弹射出的那刻便闪身到了自己身后,将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臂扭在身后,不知道按到了手肘处的哪个地方,他整个手臂都开始发麻,被对方轻易抢下手中的刀,扔在地上。
就像是在和一条蛇扭打。
苏格兰心下恍然。
这大概才是那个君度最原本的模样,被组织饲养长大的怪物。如果自己是他的暗杀目标,现在早已命丧黄泉。
冰凉的刀面贴着皮肤,苏格兰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见局势完全被对方控制,干脆将双手举起来,以带着戏谑的口吻笑道,我不记得最近的任务有出过什么问题啊。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脖颈后方传来,呼吸洒在耳后和下面一点的皮肤上,泛起整整痒意,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沙哑,倒和平日清冷的声线不大一样。
公安卧底,诸伏景光
他一字一顿道。
字字带血,诸伏景光整个人的心都沉了下来,脸上本就没有温度的笑意瞬间退却了。
身后的人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呼吸声更近男人微微垂下头,诸伏是光只感觉肩膀一沉,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将下巴抵在了自己侧肩上。
这本来是一个带着示弱和撒娇意味的动作,被君度做出来,硬生生像条缠在猎物身上,鳞片冰凉的蛇,这条蛇吐着信子,露出带着毒囊的尖牙,不仅组织有公安的卧底。
诸伏景光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手指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他自知无法反抗,从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若是被抓起来审讯逼供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套出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撞在脖颈前的刀刃上。
大动脉被切开后血会喷射而出,不出几分钟自己就会失血休克直至死亡。只是在这之前要找准机会将口袋中的手机销毁,最好是用子弹将那部手机射穿,销毁得彻底,什么都不留下。
然后自己就会变成一具没有过去和未来的尸体,不牵连任何人,就像大部分卧底最后的结局样。
绝对不能牵连到zero。
要不要做个交易。
不,在这种情况下哪还有什么公平交易。诸伏景光腹诽道,他大可现在就撞在刀上慷慨赴死,但是手机必须要销毁,只能出言附和,什么交易
替我办一件事。羽谷缈的声音压的很低,金属框的眼镜凑近时轻贴在诸伏景光的一小片皮肤上,明明是冰凉的触感,他却只觉得那片隐隐发烫,这条命我就帮你保下。
诸伏景光只是沉默,这很大可能是一个陷阱,对方可能只是想等放松警惕时将自己控制住,或者带回组织审问,活人的价值比死人大太多。
卧底必定得殚精竭虑精疲力尽地算计,连一点点善意都要被放在显微镜下反复看了,分辨那究意是不是带着鱼饵的勾子。
况且也并不是善意,只是一次交易。
交易双方手中的筹码完全不同,自己如果不答应他,就只有死。
诸伏景光瞬间想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假意答应对方,然后迅速毁坏手机自尽。
其实君度的筹码拿捏的很到位,对大部分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性命,他在组织里大概多见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愿意干的人,却不知有人为了那一点小小的希望甘愿赴死。
不过,既然要筹划一件事情,必定得拿西十全把握。
你可能并不怕死,让我想想他保持着下巴抵在那人侧肩的动作,微微偏头叹道,坚发撒在
布料和裸露的皮肤上,泛起阵阵痒意,好可怜,一个人奔扑黄泉也太寂章了。你要是死了,我送波本不,换个称呼。
君度眼中划过兴味,用一种轻快的口吻缓声道,吐出来的字眼却让对方瞬间绷直身体,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自己。
我送降谷零来陪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