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贴贴!!我直接幻视伤痕累累的黑豹被蓝眼小黑猫贴贴蹭蹭不知所措】
【救赎向yyds之前就在想,末光之前在每一次病发的时候可以撑过来‘松尾和志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个念头应该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任务终于结束之后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要怎么办,现在老师把注意力放在柯南身上,再一点点养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吧,一定会吧】
【肯定会啦,只要之后没什么意外~】
【果然对付末光老师这种人就应该用直球攻势,怀疑副队也是靠大打直球成功上位的】
【老师怎么回事,之前摸头捏脸那么顺手,现在被抱着反而一动不动,回抱他啊!!】
末光苍介刚开始是没反应过来,之后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黑发男人的手微微抬起来,下意识想要落在一脸忐忑的江户川柯南头上,却又在要落未落时停下,强行改变了方向,重新将手放回轮椅扶手上。
落回金属表面上的手捏紧了扶手,指节都微微泛白,末光苍介暗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嘴唇抿起变成了一道凌厉的直线。
他的表情连同面部肌肉都紧绷起来,像是男孩的这个拥抱比子弹还难以应对一样。
两人在训练场中央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江户川柯南先放下手,往后退了几步站好,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让男孩有些失落,随后又被强烈的无措感覆盖。
被伤疤覆盖着的手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末光苍介的视线落在男孩脸上,又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离开,他重新举起那个记录板,笔尖压在纸张上,却没有写出任何一个字,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在纸上润开了一小块墨迹。
……继续吧。他开口道,声音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听不出一丝波澜,好像也没因为刚才男孩主动亲近的动作有任何想法,只是疏离的继续着自己的教学任务,“用最快速度沿着白线跑一圈,我计时。
“是——”
江户川柯南有些泄气,随后便再次提起斗志,迈开自己的小短腿认真沿着那人指出的路线全力冲刺。
黑色发丝随着末光苍介轻垂下头的动作滑落下去,挡住了那双总是让人看不明白的暗红色眼睛,也把站在旁边那人的视线挡在了外面。
带着探究意味的墨绿色眼睛瞬间移开了。
冲矢昴抿了一下嘴唇,感觉自己似乎猜到了男人的想法,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傍晚,这位打扫完屋子还看了许久随手抽出的书籍的清理工先生才与屋主告别,和差点累趴下的江户川柯南一起离开。
离开时末光苍介已经写了长长一串数据记录,估计是全方位把这个男孩的情况分析了一边,然后按照情况排出了训练方针。
回想起之前那段时间里,自己基本上每天都能看见的,那一队每天被训练的嗷嗷直叫的特警,冲矢昴略带同情的目光透过反光的镜片落在了江户川柯南后脑勺上。
果然,之后的每一天训练场都回荡着男孩的哀嚎,要不是训练场安装的隔音板效果够好,这栋鬼屋的主人末光苍介迟早会因为正义路人的报案被警察找上门。
不过不管怎么艰难,小侦探仍然风雨无阻的准时出现在这栋别墅里。
一周之后。
法槌落下的声音像是一口古旧沉重的钟在发出哀鸣。
松尾和志早已没有精力在意自己的形象,他下巴上满是稀稀拉拉的胡茬,被浓重的倦态笼罩,本就混沌的眼中满是血丝,进入法院时围着他拍个不停的媒体戳破了男人最后堪堪维持住的一点自尊。
他站在法庭上,佝偻着背,和曾经判若两人。
在被判处无期徒刑的那刻,他猛地垂下头去,像一条精疲力尽的丧家之犬一样,之后又抬起那张丑恶的脸,用满怀恶意的眼神在会场里搜寻着,想要找到那个一直用黑外套裹挟着自己,戴着手套的男人。
末光苍介就在法庭较后的位置,迎上了松尾和志的视线。
前者并没有如后者想象中那样继续一副病态的掩藏在一层黑漆漆的布料后面。
事实上,末光苍介罕见的换上了一身深灰色正装,精心挑选出的领带在胸前服帖着,量身定做的衣服将男人即使比以前纤细了许多但仍然挺拔的身形勾勒出来,衬出了那节直起的、好像永远不会折断的肩骨。
男人额前乌黑的头发全数梳向脑后,露出了有宝石般暗红色泽的眼睛和锋利的眉峰。
他脸上曾经的疲倦和病态全数退却了,就好像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队长再次回到了人间。
与那样满是光亮的滚烫眼眸对视,松尾和志下意识畏缩了一下,只感觉自己像是透过肮脏的下水道口,去窥视太阳的老鼠。
无论是这场审判,还是对方的神态都告诉他,他输得一塌糊涂。
囚犯眼中所有的一切本就是海市屋楼的东西尽数崩塌,本就浑浊不堪的眼睛终于被一层永远都不会褪色的绝望笼罩,神态恍惚着被两位警察带走。
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将末光苍介胸膛中一直挤压的一些沉闷的、带有血腥味的东西都一并带走了
久违的轻松感甚至让男人有一种快要飘起来的奇怪感觉。
法庭中的人渐渐散去,他也自己推着轮椅离开,拒绝了所有曾经朋友或同事的搭话和帮助,曾经在sat共事过的人也没有谁会在此刻来打扰他。
末光苍介推着轮椅离开法院,在院外花园处无人的拐角里停下,缓慢抽完一根久违的烟。
那位收到了他发出的录音,全权负责松尾和志案件的警视正终于找到他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西装将男人身上的所有伤疤遮挡在里面,要不是轮椅和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病态,男人和曾经并没有什么两样。
已经年过五十的男人停在原地,一时有些恍惚。
也许到了他这个年纪,就会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大脑总是会把一些久远的画面翻出来在眼前展开。
长泽警视正第一个想起的画面是不知道多久以前,那个还是自己下属的人抱着不到八岁的末光苍介来办公室,有着尚未长开的圆润红瞳的男孩把玩着当时还只是警部的自己腰侧挂着的手铐,说自己以后也要和爸爸妈妈一样当警察。
再之后就是已经开始抽条的少年模样,当他把父母殉职的噩耗带去时,似乎早有察觉的少年只是沉默着接过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的军功章,给他倒了杯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故去好友的儿子就迅速成长起来,考上警校,又以好到不可思议的成绩毕业,成为了势不可挡的太阳,然后忽然…只剩下微弱的光芒。
“末光。”
末光苍介从思绪中抽离出去,抬头望去时,正看见了朝自己走来的长泽昭夫。
这位警视正先生同样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五十多的年纪,两鬓早已因为忙碌的工作斑白,但是从面容上看仍然精神,鹰一样的眼睛看向轮椅上的自己时唐突地温和下来。
“长泽警视正。”男人原本因为忽然被喊中名字而下意识绷起的神经放松下来,主动伸手推助轮椅,向那人面前去,在法庭上一直肃然着的表情渐渐和缓。
长泽昭夫几步走到那人面前,视线先是停留在末光苍介今天看上去精神还不错的脸上,眼中腾起的放松又在看见他依旧覆盖着毛毯的双腿时转化为夹杂着心疼的复杂感情。
这个在下属面前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中年男人一只手扶在那人的轮椅扶手上,蹲下身来,像是对待一个孩子那样。
“有考虑过之后做什么吗”和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长泽昭夫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他伸出手,用自己早已带上了一层老茧和皱纹的手覆盖上末光苍介轻搭在毛毯上的右手。
这位已经快要退休的警视正曾经感慨过自己因为皱纹和老茧过于粗糙的手,说每次会议和年轻人握手都不太好意思。
现在,比自己小二十余岁的那人手心上,狭长丑陋的伤痕和烧伤摸起来反而比他还要粗糙。
“没什么想法。”在这位完全算得上看自己长大的长辈面前,末光苍介完全无法让自己像面对其他人那样冷着脸,他有些迟疑地反握住对方的手,没有移开视线,“可能…就守在这里。”
握着他的手收紧了一些。
“我一直希望你能回来。”长泽昭夫那双被岁月细细打磨过的眼睛里融着细碎的光,包含期盼一般,似乎打定主意希望他可以离开那栋死气沉沉的房子,“光从经验和能力你完全可以教……”
他知道对于末光苍介来说,离开这个有巨大意义的地方比什么都难以忍受。
“长泽叔。”
黑发男人用这个许久没有再提起过的称呼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垂下眼睛,终于与对方错开视线,照向暗红色瞳孔的阳光被睫毛挡住,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很多,“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这些整理出来,足够用了。
长泽昭夫因为这个称呼怔了一下神,男人从那人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东西,求证般将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
末光苍介冲他笑了一下。
这位曾经的王牌特警很少露出这种内敛的柔和表情,拐角处总是比别处更急促一些的风撩起了男人黑色的发丝,他弯了弯嘴角,睫毛都因为风在微微颤动。
很难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长泽昭夫从里面看见了安抚、愧疚或是其他的东西,但是那些情绪很快就被一场永不停歇的风卷走,消失不见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风比他的声音轻不了多少,明明是在诉说自己的身体情况,却好像面前这个已年过五十的男人才是更需要安慰的那个一样,“我能感觉的到。”
感觉到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恐惧感。
系统版面上卡片上方的进度条并不仅仅是一个冰冷的进程或数字,随着它一点点前移,推进,好像真的有看不见的东西慢慢从身体上剥离走了。
知道死期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每晚精神病症席卷而来时萦绕着自己的所谓死期像是带血的十字架,像是噩耗的警示钟。
有那么几刻长泽昭夫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透过对方挺起的脊背看见了每一个挣扎着煎熬过去的夜晚,再次出声时好像瞬间苍老了几岁,……有的时候我真的后悔那天答应了你。
他后悔自己在那晚的重症病房中答应了末光苍介的请求,重新策划起后续的手术,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拖着残破的身躯活下来,没日没夜在精神巨大的折磨中喘息,又要清醒的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
七月十二日凌晨,当他们终于一层层找过来,在工厂最下面未被爆炸引发的火吞没的厂间中找到末光苍介和那位与之搭档许久的副队时,后者身体都已经凉了。
那是给制药厂员工提供的换衣间,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排长方形的立柜,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
那位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的副队满身是血的男人按在铁柜里,再用身体代替衣柜铁门堵住了唯一的空缺,让这个铁柜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罩。
救援人员上前时,早已没有呼吸的人仍然保持着将对方护在放置药物的金属柜子内的动作,因为死亡前的剧烈活动,他身体僵硬的都极快,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位副队的手从未光苍介的肩膀上扯下来。
被挡在金属柜子里的人早就失去了意识,整张脸都被血液糊住,有些是从副队被射穿的胸膛溅射上去的,大多数仍然是他自己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射出的子弹精准的射穿了男人的腰椎,其余的大在小臂上、腿上,蹭过肩胛,爆炸飞溅出的碎片嵌在男人的皮肤里,甚至有一块堪堪避开太阳穴,扎进了脑袋极危险的地方,救援队用尽办法才把他从里面移动出来,送上救护车。
末光苍介小腿和手臂处都有烧伤,爆炸的余波震裂了内脏,尚未到达医院时脉搏就已经微弱了极点。
长泽昭夫是他唯一的长辈,也是负责这起案件的领导,他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夜,数不清自己签了多少病危通知书,等破晓时手术室的灯光才熄灭。
当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插着满身管子,戴着呼吸机被推出手术室时,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差点瘫倒在椅子上,眼泪夺眶而出,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末光苍介的样子让他感觉不到任何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位长辈以为一切终于结束,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伤的实在是太严重,男人喘的每一口气好像都带着血,不到一天他就又被推进了急救室,昭示着生命的灯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之后是长达半个月的,接连不断的抢救。
末光苍介很少会有意识,但是只要他稍微从重度昏迷中清醒过来一点,一定会被发现。
因为太痛苦了。
治疗时巨大的痛苦笼罩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但凡清醒一点,男人就会无可避免的被这种苦痛笼罩。
干哑又微弱的嘶嚎从喉咙和呼吸机里挤出来,只要还能活动的地方都在发抖,越清醒,疼痛催生出的颤抖就越剧烈。
很多时候生理性泪水还没从末光苍介沉重的、紧闭着的眼睛里挤出来,看护着他的朋友或同事反而先一步被汹涌的泪水打湿脸颊,只能狼狈的捂住嘴,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
一次又一次的抢救从救人,变成了折磨,带给这位已经踩在悬崖边缘的病人的不是生机,而是越来越剧烈的痛苦。
长泽昭夫记得是第八场手术的时候,当末光苍介再次从抢救室被退出来后,自己躲到外面抽烟,被负责他的主治医生找到了。
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放弃了。那位很有权威的医生喉咙沙哑,问他借了根烟,不顾形象的蹲在花坛边和他一起抽起来,“说实话,我已经不敢再给他做手术了。这不是在治病救人,是在折磨他。”
医生因为刚结束长达四小时的手术满眼倦态,眼睛里却写满了愧疚,他抖了抖烟灰,声音都在发颤,“我想象不到他有多疼,十四天了,没日没夜的折磨……他有多疼。”
这位不知道做过多少场手术的医生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在做的事情,在花坛旁边捂着脸,被手里的烟烫了手还浑然不觉。
长泽昭夫浑浑噩噩的离开,彻夜未眠,第二天又找到了所有与末光苍介相熟的人,想为这件事做个了解。
但凡在陪护时,见过那人在昏迷中被痛苦折磨到不断颤抖、挣扎、哀嚎的人都在长久的沉默后,点了点头。
后续的手术就这样全部暂停,那位医生在看着他在单子上签完字后深鞠了一躬,但是长泽昭夫知道这不是对着自己。
等病情再次恶化的那天,在病床上挣扎了半月余的人不会再被推进手术室里,而是终于可以摆脱折磨,好好睡觉了。
之后的几天,长泽昭夫请了年假,推掉所有工作,守在病房里,和昏迷着的人说话,偶尔和那位医生一起在楼下沉默的抽一根烟。
一直到第三天凌晨,已经昏迷了快二十天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暗红色的眼睛早已失去所有神采,死气沉沉的镶嵌在眼眶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痛苦。
末光苍介看上去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努力睁开了眼睛,看向床边那人。
长泽昭夫不知道其实床上的人为什么会在此时睁开眼睛,但是末光苍介显然心知肚明。
持续不断的、凌迟般的痛苦敲打着男人的每一个细胞,在各种药物和疼痛的催化下他即使有意识,也被折磨的没有办法思考,脑子像一锅被不断炖煮的粥一样。
很疼,不想醒过来,醒过来能得到的只有痛苦。
意识被疼痛占据大半,剩下的分给了虚幻和现实交织而成的混乱。
混沌间,末光苍介无数次看见剧烈的爆炸,瞬间湮灭在火光中的同伴,他听见枪声,感觉到脊椎上和头部、内脏的剧痛。
他想让那个离爆炸最远的人撤离,放弃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自己,却被用力拖起来不断向外跑去。
那人将他塞进了铁柜里,来不及关上铁门,干脆让自己的身躯成为了门。
之前的爆炸使男人剧烈耳鸣起来,暂时性失聪,听不见任何声音,扎进头部的碎片和大量失血让他的思绪混乱,连带着视线都模糊起来。
那人在和自己说话,但是他什么都听不清,只能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对方的口型。
“……记住我…”
记住我。
他让我记住他。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自己记住他是为什么而死要自己为他和他们报仇,还是死亡前忽然的不甘心,想让自己被记住。
……这个混蛋连遗言都不知道说清楚一点。
反正,记住他就对了吧。如果活不下来,要怎么记住。
末光苍介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终于在混沌的大脑中劈开了一条清醒的、象征着苦痛的裂口,拼尽全力睁开眼睛。
在那天,那个凌晨
长泽昭夫看着浑身插满导管的男人睁开眼睛,随后又因为被清醒放大数倍的痛苦颤抖起来,正在输液的手滑了针。
被呼吸机和各种绷带挡去大半的脸上满是无法掩藏的苦楚,末光苍介却咬牙将已经微弱的嘶吼堵在喉咙里,只努力转头来,看向他。
长泽昭夫靠近过去,没听见那人的声音,却认出了他的口型。
那双没有任何光芒的眼睛里凝固着一层坚不可摧的东西,呼吸和嘴唇开合间好像都带着疼、带着血。
即使每分每秒都要饱受肉/体无处不在的折磨,即使每一场手术唯一能做到的不过是推延死期,即使快要被苦痛击垮的大脑不断哀求着要结束一切——
…手我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