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
春日川格吾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脸无语的把手机摁灭还了回去。
所以说有的事情还是不要刨根问底比较好。被发现后敕原研二倒是没了刚开始的紧张,还有心情跟人开玩笑,是吧,格吾宝宝。
栗发男人被这个肉麻的称呼喊得头皮发麻,直往被子里缩,表情都因为嫌弃失去了控制,五官皱在一起,咦—-离我远点,好恶心。
他越是躲秋原研二就越来劲,非要凑的更近一点对着他喊,还故意拿出了花花公子的那套架势,看得春日川格吾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给他两拳。
两个人在病床上闹了半天,在栗发的警官先生都快忘记自己马上要被拖去问诊时,忽然对上了一双完全严肃下来的眼睛。
你是在害怕对吧
两人的距离让棘原研二不会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表情,问出这句话后,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人脸上转瞬即逝的空白,连带着蜜色的眼睛也睁大了一点。
为什么气氛又突然变成…知心栽原时间了。
春日川格吾努力往下蹭了蹭,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感觉完全躲不过两个精英警察的连环拷问,只能嘟嘟囔囊的把自己心里转过好几轮的情绪减完料后吐出来一点点,是有点…也没什么,我又不会中途跑掉。
害怕什么
这个问题他倒是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春日川格吾努力想了想,最后才犹豫着开口,害怕检查出问题吧,还能怕什么。
要是真出岔子的话自己估计马上被总务处踢出家门,那家里唯一的积分顶梁柱不就垮了吗!
老实说,他刚从漫画里看见松田阵平的心理活动,知道那家伙以为自己有心理问题,害怕被抛下所以一直拼命做任务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时别提有多震惊了。
这是可以脑出来的吗!他明明只是在赚积分养家怎么被乱扣帽子啊!
而且非要说到抛下这个词的话。
他有的时候确实会害怕,但是和松田阵平脑补的刚好相反。
你这个家伙。
还没等春日川格吾再往下想,思绪就被卷毛暴力大猩猩的拳头打断了,原本的知心荻原谈心时间又变成了动物世界,他愤愤不平的看了对方一眼,视线落在松田阵平还攥着的拳头后又怂了回去。
两人看看表,一左一右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等他套上和条纹病服配套的鞋子后直接胳膊一捞把人捞了起来,架着就往外走。
喂_!!
春日川格吾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在两人将他架出病房后才想起来挣扎,等一下等一下!我真的不会跑啊两位大哥,把我放下来行不行!
他刚才在病房怎么土下座都没问题,但是现在是在随时有人路过的走廊啊,被两只大猩猩架着走也太丢人了。
这和游街示众有什么区别吗!
看出了被架在中间的栗发男人在想什么,松田阵平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嗤笑道,把刚才的牌子顶上才算是游街示众。
你们还想让我顶牌子!春日川格吾迅速捕捉到了关键词,不可置信地叫道,随后又在过路人投来的视线下压低了声音,你们这和顶牌子的杀伤力也差不多吧,看过隔壁种花的电视剧吗,里面只有坐牢才会被这个样子拖走!
这句话说罢,他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在这两人眼里应该已经被打入监狱,剥夺终生信誉了。
果然,那个卷毛的家伙在听完这句抱怨后迅速接口,你这个惯犯早该被送进监狱了。
阵平-
松田--—_
怎么努力挣扎都没用,春日川格吾只能改变方法,冲两个大猩猩不停卖乖,结果那两个人现在免疫力和防御力都修满了的家伙完全无动于衷。
你省点力气吧。松田阵平瞥他一眼,脚步都没因此停滞半下。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格吾害怕丢人。和另一个人相比,栽原研二脸色看上去就好很多,他故意装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不是比暴力手段好用多了,以后你再犯一次,我们就把你拉街上巡游一圈。
千万别。春日川格吾一时听不出这家伙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连忙制止住这个过于可怕的想法,你们两个是警察好吧,别干什么都一副口口的样子,款原你这家伙被松田传染了吗!
吐槽完这句后,他彻底放弃了和两个没有人性的暴力大猩猩做斗争,垂头丧气的卸下力气任由两个人架着自己走,幸好出于隐私要求,这条路上很少遇到其他人。
在有暖风的病房里时不觉得,现在出来才感觉天气是真的变凉了,单薄的病号服完全无法抵御寒冷,栗发男人被走廊不知道哪里袭来的冷风吹的打了个寒颤,看上去更蔫了。
有什么好怕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有点轻。
春日川格吾对着眼前的黑色卷毛愣了许久神才反应过来是这个可恶卷毛的主人在说话,因为视角的问题,松田阵平的脸几乎被头发和墨镜全部盖住了,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感觉脸的弧度在说话时格外锋利。
无论最后结果什么,都不会发生变化,没什么好怕的。松田阵平冷着脸接上上面的话。
春日川格吾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的意思,嘴比大脑先一步反应,反问道,可是出问题我就被总务处扫地出门了,还是有些差别的啊。
啧,除了这个。被问的黑卷发男人向另一边撇开脸,并不与人对上视线,其他的不会……我保证。
保证不管结果是什么,他们对他的态度或是其他的,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确实是松田阵平眼中有心理问题的春日川格吾最担心的事情。
栗发男人一时说不出其他话。
老实说,他扮演的一直是宽慰挽救他人的直球角色,现在自己突然被反过来安慰,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泛起一阵对于他来说很不寻常,比被游街示众更浓烈却又不大相同的羞怯来,支吾了半天都没想好要怎么去回应,最后只能笑着用开玩笑的方式岔开话题。
我本来就不是黑……松田阵平在话尾啧了一声,搞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干脆抿紧嘴不再说话。
一直快到咨询室门口,春日川格吾才重新打破从刚才起就安静下来的氛围,他想了想就在刚刚已经把带来的东西和温泉券放在病房桌子上的飞鸟雾,试探道,你们最近有休假吗
怎么
朝里抽到了很多温泉券,要不要一起去泡个温泉。他就着这个姿势捏了捏两人的肩膀,表情夸张的直摇头,啧啧,肩颈僵硬,常年工作操劳对吧,再不休息一下小心老了以后……哎呦!
他还没说完就被人在胳膊和肩膀上拧了一把,疼的訾牙咧嘴,能不能不使用暴力!
我看小格吾躺这么多天才是肩膀僵硬,到时候可得好好泡一泡。敕原研二笑着松开手。
噢噢那就是答应了!
春日川格吾迅速从两个人中间窜下去,在咨询师门口大喊了一声好唉!,声音在走廊上荡了好几圈,松田阵平都听见了未关紧的咨询室内传来了医生被水呛到的咳嗽声。
私密马赛私密马赛。栗发警官也听见了里面医生被他吓到的声音,连忙对着门缝在其他两人毫不客气的嘲笑声中小声道歉,然后拉开门钻了进去。
在门合拢后,外面的两人才停住笑,栽原研二坐在咨询室外等待的椅子上,忽然感觉这个画面有点眼熟,和那天两个人等在抢救室外的场面很像。
他甩甩头,把这个不吉利的想法甩出脑袋里。等待一个活蹦乱跳的家伙总比等待一个关于死亡的宣告要好太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讨论怎么才能同时请到三天以上的长假,甚至有了干脆把年假提前用掉的意思,到最后两个人已经聊到聚会那天要喝什么酒时,春日川将吾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栗发男人表情轻松的推开门,看着坐在医院椅子上的松田阵平和栽原研二,有几秒直接幻视出了在考场外等待的父母。
这个怪异想法让他狠狠打了个寒颤,缓了一会儿才过去。心理咨询的结果并不会直接下来,之后估计还要过来几次才能出最终检查报告,其他两人也没过问,见他出来了,便也站起身,一起往病房走。
前辈联系的医生确实很好,像是朋友聊天一样,春日川格吾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进去没多久就放松了,出来时甚至有种压力一扫而空,可以撂倒一个加强连的罪犯的感觉。
不过…不知道医生那个和朋友一起出去旅游放松的建议自己有没有机会……
怎么感觉你心事重重的快走到病房门口时,栽原研二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啊…我就是在想,旅游的话不知道zero他们有没有可能来,如果让他们两个也来的话感觉还是不太可能。
紧张了半路的两个人齐齐松了口气,最旁边戴着墨镜的男人啧了一声,反问道,哈,就在担心这个
松田阵平早就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处看见了里面那个金发黑皮的家伙,他二话没说推门进去,在其他三人震惊的眼神下伸胳膊捞住对方的脖子,往自己这边一带。
松田!
安室诱下意识摆出防御姿势,要不是一直提醒自己来的是好友,估计两个人已经在病房里打起来了。
他抬头想质问那家伙要干嘛,却见对方搂着他脖子,把半永久的墨镜勾下来了一些,表情凶恶的像是在什么帮派大型会晤现场。
喂,zero。松田阵平给了他一个阴沉沉,充满威胁的眼神,给我想办法来温泉旅游,把诸伏那家伙也叫上,要不然…
他用空闲着的那只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言而喻。
届冠::
到底谁才是组织成员啊。
安室透忍不住露出半月眼,嘴角直抽。
有一说一,松田阵平那家伙也太像混黑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