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作为绑架未遂的在逃嫌犯还是旷工两周的员工,安室透都不应该和月山朝里撞上。
否则就会演变成现在的尴尬局面。
削了一半皮的苹果滚了一身灰,原本已经快要停下,却因为地板上一处并不平稳的地砖又往旁边滚动了一点,最终如愿躲到了门后不显眼的阴暗角落,摆脱了摊在两人中间的命运。
月山朝里沉默了两秒,迅速将门合上拉起飞鸟雾转身就走。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系统很是幸灾乐祸,尽管知道月山朝里现在没打开系统面板看不到自己,仍然操控着火柴人在版面上蹦蹦跳跳了一圈。
【再说,,现在漫画已经开始揭安室透的马甲了,你在格吾警校时期应该和降谷零见过几面吧,装作想起来了不就行了吗】
不是这个问题。
黑发男人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哀叹了一声,他后脑处的伤口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是……
我现在看见他穿黑衣服后脑就一阵幻疼。
要是他换个普通穿着自己还能上去演一演打破尴尬的氛围,谁让安室透今天非要穿件黑色的卫衣啊,他后脑一疼下意识就把门甩上了,只能拽着飞鸟雾就跑。
一大一小两个人停下脚步,在走廊拐角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月山朝里把自己手里的温泉券和便当盒全部塞进了白发少年的手里,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
走好。。
飞鸟雾拎紧手里的东西,因为自己这种遇事马甲顶上的不负责任行为叹了口气,转身重新踏上刚才已经走过两遍的走廊。
另一边,安室透看着被甩上的门,颇为头疼的走过去,将已经脏了的苹果扔进垃圾桶内。
他本来只是听说春日川格吾今天看心理医生,想来看看情况,因为身份问题自己过来都很小心,也没提前告诉好友,谁知道来晚一步,那家伙已经被另外两个人架走了,估计现在都快到咨询室了。
好友没见到不说,削个苹果的功夫还刚好赶上月山朝里过来。
对了,他还没有辞职,现在算是旷工。
看来今天也没机会见到春日川格吾他们了,还是先走吧。安室诱难得有些泄气,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转身拿起自己之前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还没等将外套抖开,病房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表情冷淡的白发少年推开门,和他对上视线后又匆匆离开,手里拿着的东西比刚才多出了很多安室透一看就知道里面一大半都是刚才被月山朝里提着的。
小雾。
不知道这件事情月山朝里给飞鸟雾说过没有,金发男人倒是感觉按照月山朝里的性格来说他并不像是会把这件事说给自己弟弟的人,愣了一小会儿神后才故作无事的和他打了招呼。
安室先生。
飞鸟雾冲了微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两个人还是有一起坑害赤井秀一的情分在的,这个马甲又不会像本体一样因为黑衣波本后脑幻疼,表情还算镇定。
他走过去先是把便当盒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这才转头看向对方,小声道,好久不见。
安室透一时没想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他们半个月前才刚刚在咖啡厅里碰过面,也算不上什么好久不见,可是下一秒,少年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白发少年眨了眨眼睛,将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一点小声点的手势,浅绿色的眼睛里润出笑意,又被一向冷漠的表情档去大半。
很熟悉的动作,把两人瞬间拉回了七年前的盛夏。
警校时期大家最好奇的除了为什么只有伊达航有女朋友外,大概就是春日川格吾的那两个关系特别亲近却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毕竟他偶尔带来和大家一起分享的便当实在是太好吃了,还有那个打电话的时候让他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温柔笑容。
当时还叫降谷零的家伙终于抓住机会,拉着松田阵平一起偷偷埋伏在了花坛后面,探出头透过夏天茂盛的树叶去看那个站在校园围栏里的栗发男人,和对面被栏杆和树叶挡去大半的两个人。
白色的头发吗还真少见。松田阵平嘟囔道,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正在和春日川格吾说着什么的黑发男人身上,看不清楚,可恶
降谷零闻言将视线投向另一边,看见了松田阵平口中少见的那个男孩。
当时才十岁的孩子并没有参与两个兄长之间的话题,他正从白色栏杆之间的缝隙往里看,似乎对警校的内部构造很是好奇,小小年纪就板着脸,但是又因为年幼,这个表情倒是显出一种小孩故作严肃的可爱来。
眼睛不是红色的啊,那应该和病症无关,白色的头发还真是少…哎!
躲在花坛后面的金发男人和围栏外的男孩同时瞪圆眼睛,降谷零猛然和人对上视线,吓得往后一缩,差点把和他一起蹲点许久的松田阵平拽倒。
顾不上旁边一脸不爽的卷毛,降谷零生怕对方直接转头把自己当做可疑人员告诉旁边还在聊天的春日川格吾和黑发男人,只能匆匆忙忙的在唇边竖起食指。
男孩浅色的眼睛闪烁了两下,牵紧了旁边那人的衣服,往围栏处躲了一下,真的因为他这个动作把本来说说的话咽了下去。
……被认出来了啊,没想到飞鸟雾还记得当时的事情。
金发男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伸手在对放细软的白色发丝上揉了一把,好久不见。
小兰和园子她们很担心你。飞鸟雾有点别扭的扭开头,不知道为什么春日川格吾的同期一个二个都喜欢把他当小孩子看,明明已经十七岁了,见面时还是总喜欢揉他的头发,特别是伊达航,揉他头发的时候甚至会散发出老父亲一样的慈祥光环。
抱歉抱歉。安室透有些失笑,他听出了少年没什么感情的话语下隐晦的关心,但是这个事情实在不太好解决,不过我最近应该会辞职,毕竟无故旷工这么多天……
嗯,所以朝里说会扣掉安室先生这个月的工资。
哎!其中的意思让金发男人瞪圆了眼睛,他的手在旁边的桌子上磨蹭了一下,随即失笑,谢谢。
看来不仅是飞鸟雾一个人认了出来,那天交手后自己再也没找过的月山朝里也认出来了,也不知道被别人察觉到身份是好是坏……不过有春日川格吾这个先例在,他们两个对于保密工作的处理应该能力应该是很不错的。
飞鸟雾传完话,总算把这件事圆了回去,没让某个打三份工的人失去其中最不重要的那份工作,他和安室透也并不算有多相熟,再加上马甲本身就不擅长和人相处,干脆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安室透则在白发少年走后总算松了口气,他一时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看来工作不会丢了,明天去咖啡厅和梓小姐好好解释一下好了,还有毛利兰他们那边也要想好理由。
这样想着,男人随手将有些凌乱的床单铺好,却无意间在床和柜子的缝隙中找到了一块白板。
很大一块白色的纸板,左边用红笔写着巨大的【混蛋】二字,右边写着同样很大的【惯犯两行字旁边都有一个箭头指向中间被暴力割划出的洞来,这个洞刚刚好能让某人的栗色脑袋穿过去。
这个字迹,一看就是松田阵平那家伙写的。
安室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已经想象出春日川格吾顶着这块板子在某两位大猩猩的威胁下跪地忏悔的模样了。
割喉和之前的电话那件事情不是在醒来那天就一笔勾销了吗……这家伙又干什么混账事情了
正被两个好友一左一右架住往心理咨询室拖的春日川格吾狠狠打了个喷嚏,他左右看了看,老感觉又有人在念叨自己,但是身边除了两个肌肉大猩猩之后再没有其他人。
这位脖子上的伤刚好一点的栗发警官今天确实又干了混账事情。
时间回到早上。
完全忘记今天约了心理咨询的月山朝里打开病房门,将包里面象征性装了白粥的盒子放下,然后从更里面做贼般偷偷摸摸取出了外卖包装盒。
里面是一个个炸成漂亮色泽的虾饼,打开盖子后属于油炸食品的香味瞬间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好耶!
一本体和一马甲的眼睛同时亮起来。
从之前春日川格吾在病房偷偷点炸鸡外卖这件事就能看出这家伙对食物的要求很高,可惜这次住院他可谓是被松田阵平和款原研二两个人盯得死死的,又因为伤得太重确实吃不了其他东西,这才安分了半个多月。
现在唯一能提供食物的门路月山朝里终于在外国别墅的那起案子结束后回来了,自己的喉咙虽然还是疼,但是吃了系统出品止疼片再吃其他东西完全没问题,栗发男人最终还是经受不住诱惑,让本体每次过来时偷偷带了点被爆破组二人明令禁止过的东西来解馋。
这次刚好轮到炸虾饼。
黑发男人先挑了一个送进嘴里,虾肉的鲜甜味道随着酥脆的面衣咬开时在嘴里绽放,他几口将微烫的虾饼咽下去,还没等伸手拿下一个,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门大力砸在墙上的声音。
格吾,我们-你在干什么!
是松田阵平他们!
…他们两个人今天不是上班吗为什么会突然来病房啊!还抓了他们一个现行!
月山朝里顿了一下,随后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春日川格吾恶狠狠道,你不知道现在只能喝粥吗,居然偷点外卖!
一边说,黑发男人一边扯过纸巾,仗着自己背对着门,刚进来的那两个人看不见,迅速把手上和嘴角的油渍都擦掉了,然后将沾了油的纸巾塞到对面那人的手里。
被训斥的人瞪圆眼睛,默默接住了赃物。
春日川格吾手里还拿着打开了的外卖盒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虾饼,这位面对着门口偷吃违禁品的警官先生嘴里还叼着一块尚未来得及吃的炸物,可以算是完全无法抵赖的人赃并获。
虽然是自己一手策划的牺牲马甲保全本体稳重形象的戏码,但是…栗发男人眨了眨圆润的蜜色眼睛,还是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委屈和无语。
生怕自己留在这里露出什么马脚,又确实不太好意思参与之后讨伐春日川格吾的活动当中,月山朝里连忙让飞鸟雾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然后装作想说些什么又临时有事的样子,瞪了手里还端着外卖盒的男人一眼后步履匆匆的走了。
溜了溜了,接下来的风暴还是让春日川格吾一个人去迎接吧。
随着病房大门合上,现在病房里只剩下一个人赃并获的犯人和两个大猩猩警察。
松田阵平和荻原研二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春日川格吾嘴里叼着的虾饼,手里拿着的外卖盒子,另一只手里攥着的纸巾,和躲躲闪闪的眼神,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春日川格吾
他想起来春日川格吾刚住进病房时,自己在门口碰见了还带着易容的诸伏景光,那个失踪了七年多的家伙偷偷把他叫到走廊拐角,告诉了他之前春日川格吾在病房里偷点炸鸡外卖的壮举,叮嘱千万把人盯紧了别再让再犯。
现在好了,居然还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吃。
松田阵平握紧拳头,病房里瞬间响起一阵让某人头皮发麻的脆响声,男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真、是、可、以、啊。
十分钟后-
宽敞的病房内,栗发警官跪坐在地上,露出了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他一左一右扶着那块套在自己脖子上、被松田阵平写了字的巨大牌子,头上被大猩猩铁拳狠狠制裁了,现在还在泛疼,男人努力睁大了那双很具有欺骗性的圆眼,嘟囔道,这已经可以算是医院霸凌了吧……
闭嘴!
春日川格吾立刻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睁圆眼睛biu——的往两人那里发射了蜜糖视线。
两个防御指数点满的爆破处王牌警官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松田阵平的气因为刚才猛揍对方脑袋的暴力行为消了一半,现在冷着脸在病房里前后走了一圈,然后才将视线落在了对方套着纸板的脖子上。
栗发男人脖子上还缠着马上就要半永久的绷带,倒是可以说话了,但是因为声带受损声音早已不复之前的清亮,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他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没想到旁边本来一脸严肃的栽原研二闻言直接乐出了声,肩膀笑的直颤。
你是为那家伙操碎心的老父亲吗小阵平。
充满戏谑意味的话语传入耳朵里,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转头喊道,你也闭嘴!
栽原研二冲春日川格吾挑了挑眉毛,也伸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不再说话了。
虾饼,你的嗓子能吃虾饼
春日川格吾挺直腰背,双手握拳放置在膝盖上,下巴因为低头的动作抵在纸板上面,显得有些滑稽,私密马赛。
栽原研二凑过去数了数外卖盒子里面的虾饼,开口了,里面应该是十二个对吧,这么说小格吾已经吃了一个了是吗我就说平时的饭你怎么每次都会剩下一大半,原来是自己偷偷加过餐了啊。
春日川格吾再次低头,私密马赛。
要不是我们今天刚好撞见,你打算把你喉咙再作出血才肯消停是吗
春日川格吾再再次低下头,私密马赛。
说起来小格吾之前在医院好像也很喜欢干这种事情吧,在病房吃炸鸡什么的,真是
私密马赛。
不穿防爆服去拆弹,真不愧是精英警察…
私密马赛。
被两人一言一句的翻着旧账,春日川格吾感觉自己的头这辈子都不用抬起来了,估计今天过后连dna里都要刻上私密马赛。
不知道过了多久,栽原研二总算先消了气,他低头取下套在春日川格吾脖子上的纸板,无奈道,不喜欢吃白粥,想换个口味的话给月山和我们说不就好…然在病房里偷偷摸摸吃这种东西,这个不会是你偷跑出去自己买的吧。
被摘下纸板后本来已经站起来的春日川格吾差点又条件反射般跪坐下去,他低着头可怜兮兮的重复了一遍私密马赛,把自己重新砸进了病床柔软的被褥当中,刚想反驳,又想起来自己要给临阵脱逃的月山朝里背锅,只能咬牙道,呃…昂,私密马赛。
松田阵平在远处嗤笑了一声,显然并不准备原谅这位惯犯,真可以。
拿个毛巾都要指使我们去,居然有力气自己跑到两条街以外的地方买违禁品。半长发的男人闻言也满脸无语,他按下自己重新腾起来的小火苗,顺手想给春日川吾一个爆栗,没想到那家伙敏锐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原本应该打在头上的手捶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私密马赛。
围观了全过程的卷发男人推了推墨镜,霸占了旁边的座椅,毫不客气的把已经温凉的虾饼塞进嘴里,哪家店买的,味道还不错。
私密马赛。
栗发警官再次被击中本就被狂揍过的脑袋,哎呦了一声倒回被褥当中,私密马……等一下等一下别动手!!我这不是条件反射…不不不我道歉的时候真的很真诚,有在认真反省的!
说罢,他可怜巴巴的捏住拽着自己衣领的那只手,不敢和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揪住他衣领,看上去很想再来一拳的卷毛大猩猩对上视线,刚才不是都打过了吗,万一你把我聪明的脑袋打傻了怎么办,我肯定被总务处扫地出门,只能和zero一样到处去打工,说不定还得在班长的婚礼上当服务员。
哼,打傻最好。话是这样说,但松田阵平仍然松开了拉着对方的手,脸看上去比刚才还冷了几分。打傻你就干不出这些混账事情来。
被松开的栗发男人重新缩回床上,觉得自己说多错多,最好直接原地变成一个正面写着私密马赛的解压球,被两个大猩猩爆锤一顿就一切结束。
好了好了小阵平。敕原研二在旁边笑的一颤一颤的,他往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幼驯染嘴里塞了一个缴获的虾饼,你现在真的很像那种生闷气的老父亲……
说罢,他假装没看见自己好友让他闭嘴的威胁眼神,自顾自拖来了一把椅子到床边坐下,把两人来时手里提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本来还给你带了吃的。
原本蔫着躺在床上的春日川格吾眼睛一亮,迅速坐起来满眼期待的看着对方打开面前这个有些过于小巧的食盒。
盖子一打开,一股甜甜的桃子味道在病房里弥漫开来,他凑过去一看,发现是卖相并不好看,但是估计会很好吃的桃泥。
他的嗓子吃软一点的水果其实已经没有问题了,除了会疼一点,没想到这两个厨房杀手直接把自己之前哀嚎过想吃的桃子剁成合适入口对喉咙也没负担的果泥带来了,看上去里面还加了一点其他东西,闻着甜丝丝的。
我的同期好友是世界上最好的同期好友!春日川格吾眼睛亮晶晶的,在心里感谢完上苍馈赠这群虽然很暴力但其实不能再好了的大猩猩们,正要伸手去拿旁边放着的勺子……
荻原研二抢先一步拿过勺子,几口把里面本就不算多的果肉吃的干干净净,还不忘在最后大声的感慨一句,味道真是不错啊。啊对了小格吾,我想你吃完虾饼应该吃不下这个,就帮你解决掉了,不用客气。
桃---泥
他就知道!
春日川格吾直接被栽原研二的行为打击成了空白线稿,仿佛一条失去了灵魂的咸鱼一样慢慢躺回床上,松田阵平见状从鼻腔里不满的发出哼声,看上去仍然在努力抑制着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
算了算了。
春日川格吾缩了缩脑袋,尽量离暴怒大猩猩们远了一点,最后干脆扯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颇有种掩耳盗铃的意思。
为了一个桃泥,不能让自己宝贵的脑袋再受到三次重击了,还是保命要紧,眼不见为净!
旁边瞬间传来一阵笑声。栽原研二笑着捏住医院惨白的被子往下拉,你是什么小学生吗,不高兴了就躲在被子里生闷气。
我没有!你别拉我被子—别拽了!快点松手!
半长发的男人不管不顾的拉扯了半天,终于靠蛮力把被子拉下来,却没想到正对上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他一愣,手还牢牢拽着被子,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才勉强找回声音,……了
你扯到我头发了!!快点松手啊栽原研二!
…抱歉抱歉。栽原研二这才发现自己捏住被子往下拉的时候把对方住院期间长长不少的卷发一起揪了起来,在刚才拉拽的过程中不知道让那家伙损失了多少头发,反正你头发多嘛,掉一两根又没关系。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春日川格吾连忙把自己的头发从对方手里抢救过来,含着疼出的生理性泪水揉了揉头部和头发一起遭殃、现在还在隐隐发痛的一小片皮肤。
哇你是不知道,总务处的前辈脱发可严重了,特别是四五十岁以后,武田前辈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我怀疑他理板寸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脱发…
观察的还挺仔细。
那当然!我辈!
男人呆愣片刻后看向门外,话题中心的人物,留着板寸的武田大二就站在病房门口,手里和刚才那两人一样也提着慰问品,看上去像是一袋子又甜又黏牙的奶糖。
春日川格吾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熟练的跪坐在床上将双手放在膝盖处,大声喊出已经刻在dna里的词,私密马赛!
脸上有狰狞疤痕的中年男人看了看他颇有艺术感的姿势,疑惑道,嗯
哈哈……栗发男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又躺了回去,小声解释道,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一个两个都工作日往他病房跑。
像是为了解答这个疑惑一样,武田大二把手里的慰问品放下后缕了一把自己已经有些许操劳出的花白的板寸,开口道,你一会儿也别紧张,就当在组里时的例行检查了,没什么大事,就放宽心和对方聊聊天就行。
…啊春日川格吾有点懵,他低头看看,自己这位前辈跟叮嘱马上要出离家的孩子一样把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说话也像是努力想不刺激到自己的样子,一会儿什么
他疑惑着将自己的手先往外抽了一点,本来因为一直出任务晒黑了一些的皮肤又在闭门养病这段时间迅速白了回来,手背上打吊针时留下的青紫针孔愈发显眼。
武田前辈的视线在他手背上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移开了,他转头看看床边另外两个人,有些意外的问道,没给他
说过了。栽原研二摊了摊手,脸上刚才笑嘻嘻的表情也收了起来,很正经的模样,估计是被这家伙选择性遗忘了。
也有可能是刚才真的被打傻了。另一个人补充道。
栗发警官是真的没摸清现在的情况,他左右看了看,不明白为什么氛围又变成了让自己脑袋遭殃的三堂会审。
最近漫画那里正在掀安室透的公安身份,组织那边实验室接连出事情,羽谷缈要收集信息又要出任务比平时忙了不知道多少,投入到卧病在床的这个马甲上的精力少了很多,春日川格吾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吃饭,和经常来探望的好友聊聊天,感觉自己马上就会从精英警察退化成床上土豆。
现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来着
他认真在脑子里翻了一圈,实在没想起来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了他仿佛幸运度直降谷底干混账事连环被抓外。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真的迟早有一天会被面前这个人气死,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忍不住攥紧,最后还是栽原研二上来解答了这个疑惑。
真的忘记了吗今天不是说好去看…去医生那里咨询一下吗。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吧,居然这么不上心。
!!完全把这个忘记了!
他下意识又要从床上窜起来大喊私密马赛!,不过这个动作很快就被两个人嫌弃的表情打断了,松田阵平看上去就像是再听见这个词就会立刻冲上来揍自己两拳的样子让栗发男人又把脑袋重新缩回被子里。
武田大二本就是工作间隙抽空来看一眼马上就要被拉去做心理咨询的后辈,见这里已经有人在了,自己待在这里反而阻碍春日川格吾这个心大的家伙被朋友制裁,干脆放下东西走了。
你这家伙…这种事都能忘记吗荻原研二没好气道,他用余光瞥了瞥床上重新蒙住头的家伙,总觉得他应该干不出来把这件事忘记的事情来,估计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一个心理咨询而已,有什么可害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真没问题医生还会冤枉你不成
春日川格吾闻言撇嘴没说话。
他还真挺怕自己被冤枉的,自己是马甲又带着系统,虽然也是作为一个真正的人在这个世界生活,但是有很多观念可能和他们比起来都不太一样,比如对于死亡的观念,在一些其他的地方因为系统道具的作弊,表现出来的态度在他们看来也大有问题。
万一真的被定成什么看起来就很危险的自毁倾向之类的病,那自己就和总务处还有任务积分完全无缘了,只能可怜巴巴下岗拎包走人,去月山朝里那里当服务员。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没问题,但是看游轮那篇的漫画,自己的好友已经空穴来风的给他钉上害怕被抛弃的标签了,再钉个心理疾病不是没有可能啊!
也许是他纠结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在另外两人那里又坐实了故意装不知道想逃过检查的猜测,松田阵平顿了一下,看了看床上那个鼓起来的被子包,走过去将不起眼的另一个食盒放在床头上。
甜甜的桃子味再次飘出来。
春日川格吾迅速从床上弹了起来,他这次成功拿到了勺子,将细腻的桃泥送进嘴里后差点热泪盈眶,好好吃!阵平,我的超人!
没想到居然准备了两份!
松田阵平因为他过于肉麻的话打了个寒颤,脸都扭曲了一下,栽原研二则指了指自己,这个东西是我做的吧,居然只夸他吗,大受伤——
栽你太厉害了吧!栗发男人迅速开口,把所有很夸的词都夸了一遍,然后满意的放下被吃的空空的食盒,口感好好,里面还加了什么东西有食谱吗,给我发一份呗。
呃……黑长发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扭开头道,你又不会做饭,我直接把菜谱发给月山好了,反正你这家伙拿到了也是让他做。
说的也是。春日川格吾还在回味神奇桃泥的味道,一直到看见荻原研二拿出手机后下意识遮掩了一下屏幕才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忍不住探头过去看,却被人躲过去了。
嗯
栗发警官的雷达迅速响动,他眯起眼睛颇为危险的发出了一声疑问,凑过去要看屏幕,被挡了好几次后终于改成了直接上手抢。
你这是强盗行为!栽原研二连忙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用右手去挡对方扑过来抢人手机的恶行,还没等把手机放到一个多安全的位置,就听见那人小声嘶了一下。
糟了!他腹部还有伤口来着。
是不是扯到伤口了!以为自己的格挡动作刚好碰到了对方身上好不容易好了点的伤,半长发的男人连忙低头关心道,视线都还没落在对方被绷带和病号服挡的严严实实的腹部,就感觉手上一空。
春日川格吾脸上哪还有半点刚才痛苦的影子,他笑着摇了摇手上抢来的手机,理直气壮道这叫智取。
说罢,他低头看向屏幕,在看见正面几个大字后原本得意洋洋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栽原研二的手机屏幕上,一个明显就是刚刚看过的菜谱的电子书扉页上写着几个印刷体的大字。
《宝宝辅食菜谱》
春日川格吾发誓他在目录上看见了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