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解释

三个人打车到了一个清净优雅的小店，因为是工作日，又是中午，所以没什么人，季思文为主，点了几个精致的特色菜。

由衷的讲，味道真的非常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口味清淡了点，对于我这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来讲，吃的不是那么习惯。

一边吃，我一边问道：“汇报结束了，我们下午回去吗？”

佐文婷也抬头看向季思文，季思文不答反问道：“你们着急回去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着急，工作大部分都做完了。”

佐文婷跟着摇了摇头。

“那就先不回去，下午出去看几个项目，周末可以在这边休息一下，周日回去也不晚。”季思文说道。

“看项目？那下午是不是要租辆车啊！”佐文婷问道。

“可以！”

“不用！”

可以是季思文说的，不用是我说的，两人纷纷看向我，意思是不租车难不成还打车，因为通常看的项目都比较远又比较偏，而且走走停停，打车很不方便。

我解释道：“不是有现成的吗？那辆卡宴我感觉就不错，而且还是现成的司机。”

两人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却是不一样的表情，佐文婷的表情是夸张，“不好吧！堂堂天幕集团副总裁，来给我们当司机，这有点太过分了。”

而季思文则是一脸寒霜，显然她不想再跟这个人有太多的瓜葛。

我并没对她们态度做出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找个本地人轻松一些，而且说实话，我怕苍蝇！”

“苍蝇？哪有苍蝇？”佐文婷问道。

而季思文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反抗的说道：“我不给他打电话，要打你打！”

“没关系，我来！你把他电话给我就行。”我边吃边说道。

紧接着季思文把言子昂的手机发给了我，我拨了过去，直接告诉他我是董凡，然后告诉他了缘由，他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下来，并要了我们现在的地址。

等我们吃完午饭，走出小店的时候，那辆卡宴已经老老实实的停在小店外边。

见我们出来，言子昂立刻下车，给两位女士开门，佐文婷和季思文坐上后排，我独自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言子昂回到驾驶位启动车子后问道：“董少，咱们去哪？”

董少？此时佐文婷一脸奇怪的看向我，好像是诧异对方对我的称呼。

虽然我也有些意外，但是我并不抵触这个称呼，所以也没有反驳，而是看向季思文，在季思文报出一个地址后，言子昂驾车离开。

季思文还是属于小清新的学院派，虽然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商业项目，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喜欢那种优雅个性的小作品，苏杭又是人杰地灵之处，周边不乏那些知名建筑师做的小项目，规模虽小，但是韵味十足，两个字，有范儿，哦，不对，好像是三个字。

所以一下午，一百多万的卡宴一直在山里转悠，因为大部分小作品都要依附于地势，同时不受困于都市的城市形态。

有人说女人逛街的时候体力是无穷的，这话我感觉说的太片面，她们只要是干自己喜欢的事，体力总是无穷的。

这已经是逛的第五个项目了，虽然项目都不大，但是因为山里的地形，很多地方车子都开不过来，很多路都需要自己走，前面的两个女士没有丝毫累得样子，而我却感觉体力有些不支了，但这也可能是昨天跟佐文婷折腾的结果，可是为什么对她好像没有丝毫影响呢？

前前后后已经走了十几里的山路了，我有些疲惫了，抱怨道：“不知道是哪个气迷心的，选这么一个山沟沟里做茶室，是担心别人发现了，生意太火吗？”

“你懂什么！这就叫追求！”佐文婷解释道，她这两天好像已经习惯了与我斗嘴，这一点季思文也有所觉察，只是在偷看我们两个几次之后，也就习惯了。

“我没有这种追求，我只知道房子是服务于人的，以人为本的思想才是我的设计之道，说起来我也算半个芝加哥学派。”我调侃道。

“功能主义虽是正道，但是太过偏执了，建筑的发展不能只以功能为主题，否则我们就又沦为了古代的工匠了！”季思文说道。

“工匠有什么不好吗？老子曾言，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用之，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用之。我们至今所有的发展都是在功能的基础上演化而来的，比如我们古建的飞檐，它存在的初始意义就是为了采光的同时不耽误排水，但是出来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好！还奠定了我们古代上层建筑的形式基础。”我解释道。

“你说的不错，但是你也说了那是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只能代表上层社会，或者说代表部分文化，而大量的建筑文化存在于民间，我们国土广袤，各地民风都不一样，建筑形式也千差万别，但是都有道理可循，并不是你刚刚说的气迷心。”季思文解释道。

“那这个建筑的道理是什么呢？”我争辩的道。

季思文微微一笑看向了佐文婷，后者答道：“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是一种意境！”

季思文点点头，道：“意境在处，即为雅居！”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与这两个学霸争辩，还真沾不得半点好处。

实在是走累了，正好路旁有个垃圾桶，我掏出烟来，准备在这里抽颗烟。

言子昂适时的走到面前，拿出打火机替我点上，说道：“苏杭虽然不如首都那样发达，但是经济也算繁华，而且环境也比首都要好的多，来这的有钱人自然也多，所以这大山里的小建筑基本上都是那些人别苑，平时盈不盈利无所谓，主要是能在需要的时候，能给他们提供一个清闲之所。”

我点点头，顺手掏出一支烟递给他，他也没客气，直接点上，跟我一起吞云吐雾。

“你不也是有钱人吗？这山里就没弄一个别苑玩玩？”我问道。

“董少见笑了，我算哪门子有钱人啊，虽然在普通人眼里，我这个年纪，这个地位，足够让绝大多数的人羡慕了，但是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根本登不上台面，昨晚的情况就是个例子，原本只是我们几个校友小聚，没想到碰到了叶永新，我尝试过阻拦，但是……没做到。”

他这是在向我解释，同时表明态度，明确自己跟叶永新不是一路的。

我摆摆手道：“不用再提此事了，今天让你来就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

言子昂点点头，抽了口烟，继续道：“不过，董少既然说到别苑，我在这里还真有个别苑，距离此处不是太远，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是俗了点，董少如果愿意，一会过去坐坐？”

“俗好啊！我就喜欢俗的，太雅我还真吃不消！”我无奈的抬头看向了远处，那两个女人此时已经走进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