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这是个开始

良久，书房里重归平静。

季思文安静的躺在沙发上，眼角还挂着泪痕，那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红色啄痕以及清晰的巴掌印，那都是我的粗鲁表现留下的。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肩膀上留下了两排齿痕，那里还在滋滋的渗出鲜血，而后背上更是一排一排的指痕，皮已经划破了，血丝渗透出来，好像刚跟人打过一架。

我坐到她一旁静静的抽着烟，疯狂后的安静让我感觉那么不真实。

我第一次感觉这种事竟然可以这样，真的就像是跟人打仗一般，两个人丝毫不顾忌对方的感受，拼命的拉扯、拍打、撕咬，仿佛都想毁了对方一般，而双方都没有把对方当成自己心仪的对象，反而更像仇人。

我对她的感觉不管不顾，只想发泄心底的兽欲，而她好像也对我并不怜惜，不断的手打脚踢，上嘴撕咬，甚至还拿起身旁所有能拿到的硬物来击打我，我此时脑袋上还隐隐有些作痛，那是实木笔筒留下的。

“对不起！”

沉默良久之后，两人竟然同时说出了这种话，但是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吃惊，反而感觉理所当然。

“对不起！”沉默片刻之后，两人再次同时说出这句话，只是这一次，两人都感觉有些意外了，视线纷纷看向对方，好像是都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说第二句对不起。

我抽了一口烟，率先解释道：“我不是木头，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是，我的情况你也早就知道，家里女人已经很多了，你不是随便的人，所以我不敢再招惹你，我怕伤害你。”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她有些不信的问道。

“当然了，至少这也是部分想法，另外的想法是不想伤害其他女人吧！”我由衷的解释道。

“如果没有苏杭那件事，你是不是会更容易接受我一些？”她眼神有些急切的问道。

此时我的愤怒已经释放，心里对她有很大的歉意，所以此时看到她的眼神，我无法再欺骗她，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眼神稍稍失落了一下道：“我的道歉是为苏杭打你的那一巴掌说的，你等这句道歉，等了很久了吧？”

“那晚，该道歉的是我啊！”我喃喃的说道。

“你心里还是不肯接受我？”她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我知道她伤心的理由，从桌上拿出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脸颊，说道：“不是，我只是感觉自己的想法匪夷所思，我其实想过要跟你道歉的，但是我并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我感觉说出来之后我们就真的彻底完了。”

我的解释让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对我甜甜一笑，说道：“没说出来就对了，你猜的没错，在苏杭我就喜欢上你了，准确的说在你出现在在酒吧救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那为什么你还……”我诧异的问道。

她苦涩一笑，道：“我紧张啊！我感觉太快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快的接受过一个男人，你没给我时间思考一下。”

我点了点头，那晚我的确鲁莽了。

“其实，那晚打完你之后我就后悔了，我跑回了自己房间躲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关门，因为我内心焦虑极了，一方面祈祷你能追过来，一方面又祈祷你不要追过来，所以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躲在门后，悄悄的听着你屋里的声音。”

“最后，你并没有追过来，这让我放松不少，但是同时也有些失望，但是更失望的是文婷的出现，我原以为文婷只是关心一下而已，毕竟我们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跟你说完之后应该会来我这边来安慰我，可是，我没等到她的到来，更没等到她的离开，那一夜，我几乎没睡，一直守在门边，祈祷自己猜的是错的，但是临近天明，我也没听到她离开的声音。”

“我的心凉了，彻底的凉了，我讨厌你，讨厌文婷，更讨厌我自己，讨厌你乱情，讨厌文婷趁虚而入，更讨厌自己没把握好机会，所以我回到首都后，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不再跟你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我想忘掉你，想忘掉苏杭，想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是……”

“我越是想忘掉就越是忘不掉，两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就像是折磨一般，我曾经数次暗地里下定决心，想找个理由开除你，但是每每真要做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最终我也无法放下你。”

“我悄悄的观察过你跟文婷好多次，我看到你们一起上班，看到你们一起下班，你们还经常乘坐一辆车，虽然你们都很小心，但是还是被我看到过很多次，每每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如刀绞一般，我知道你们已经走到一起了，但是心里就是放不下你。”

“老大找上我的时候，我怕极了，生怕你会答应下来出去成立深化部，从此我们连每天的见面可能都只是一种奢望了，不过想想对我可能也是一种解脱，见不到面可能会好受一些吧！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拒绝了，这让我顿感意外，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呢！心里还美滋滋的，但是你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跌眼镜，只是因为想做方案而已，跟我没半毛钱关系，而且态度还那么恶劣，我心里当然很气愤啦！所以才想到让你跟郭思淼过过招的法子，来杀杀你的锐气。”

“哈哈哈哈，没想到，那非但没挫伤你的锐气，反而再次成就了你，同时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我没想到你是个天才，不知不觉间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更高了，尤其渝州那晚你救了我，我心里就一直有一股冲动，想着不行就放纵一次吧！至少满足一下心里的私欲！所以我怀揣着激动的情绪去前台拿了药箱，甚至还组织了一套应对你的语言，想半勾引半推诿的留在你那。”

“但是，我又想错了，那晚的你是那么冷漠，一点机会都没给我，甚至话都不多跟我多说一句，我心里的冲动顿时就凉了，同时也对你失望极了，我甚至想到，回首都之后就找老大说说，让你跟郭思淼一样都离开了算了，眼不见为净嘛！反正看到你也生气。”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奇妙，第二天我就发现静静竟然在你身上沦陷了，我立刻猜到，那晚你肯定是因为静静才对我冷淡的，对不对？”

我苦笑一声，再次点燃一支烟说道：“想多了，静静是后来的事情，那是个意外，你在她前面。”

她坐起了身，很自然的伸手夺过了我嘴上的烟，叼在嘴里吸了一口，还别说，她吸得似模似样，好像她此前就抽过。

她斜眼对我笑道：“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

她又抽了一口，把烟递回我嘴里，继续躺在沙发上说道：“在美国的时候我就会了，虽然我从小就是个乖乖女，但是骨子里我是叛逆的，任性的，在那个环境里，没有人管我，我便放纵自己，国外那帮孩子可比国内玩的疯，我的除夜也是那时候丢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我，问道：“是不是感觉很遗憾？”

我摇了摇头，“不会，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我自己对这种事没有什么执念，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我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吧！”

“真的？”

“真的，不用介意这些，还是说说你吧！你怎么回国之后就变了呢？”

“有人管了呗！什么都管，谈个对象也管，好烦人的！”

“你父亲？”我猜测道。

她点了点头，“我爸对我要求很严格，从来不让我乱来，所以在他眼里理想的女婿应该是郭思淼那样的，老大在渝州说的那些话你不要介意，毕竟他跟我爸是多年的朋友，我爸让他照顾我，他自然不敢怠慢我。”

我点点头，“理解，其实郭思淼也挺好的，你干嘛不喜欢他？”

她摇摇头，“我也说不好，无论是样貌、家世，还是才华，他丝毫不输于你，但是我就是感觉自己看不上他，尤其他在我面前表现出谦谦君子的样子更是让我恶心。”

我苦笑道：“你这是什么话，谦谦君子不好吗？难道你非要找个我这样的混蛋。”

她看向我，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但是我的爱情观就是不能跟对你言听计从的人生活在一起，因为在他眼里，你总是神神秘秘高高在上，但是生活总会让人回归现实，如果跟这种人生活到一起，随着两人不断的熟悉，不断的了解，你的地位会逐渐的降落，等他发现你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时候，他就会对你产生厌烦，感情也就淡了。”

她这话说的没错，我也认同，就是无论是女神还是男神，都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因为你无法正视他们，在你眼里他们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生活却会消除这一丝的仙气儿。

当你跟自己的女神或者男神生活到一起的时候，你才会发现，MD，原来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啊！他们不吃饭也会饿，他们吃撑了也会放屁，他们也会拉屎撒尿，他们也会FA春，他们也会……

无论如何，那个时候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是与你同类的普通人类，那么你心底的那丝爱意到底有多少是来自于崇拜，就真的说不清楚了，如果说崇拜不能适时的转变成爱情，那么两个人的感情也就走到头了。

“那你决定以后跟我了？”我由衷的问道。

我自己感觉这是多此一问，毕竟她的表现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但是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还没想清楚！”

“什么？你没想清楚就敢……”

“我勾引你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需求，你跟郭思淼不一样吗？我在你眼里也是高高在上的吧！否则你也不会执意的等待我给你的道歉，把高高在上的女人拉下来，让她在自己胯下承欢，也是你对我念念不忘的原因吧？”

“怎么可能？我……”

我急忙就要否认，但是她却冷冷的说道：“不要着急否认，现在的我在你眼里我已经跌落下来了，接下来才是我们感情的开始。”

“都这样了，还要怎么开始？”

“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目前来说，我还没有下定决心跟别的女人来分享我的爱情。”

“你……”

“行了，我回屋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不再给我解释的机会，而是直接起身走出了书房，因为睡衣已经被我撕坏了，所以她是裸身出去的，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有任何扭捏。

书房里，留下我一个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