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团圆,我上次说过,你能得到的蛋,不光跟你给我多少钱有关,还包括你在其中付出的努力,还有这件事情的难易程度,这些都是因素。”
团圆明白了,就是说给她多少蛋,都是滚滚说了算呗,但她又生出疑问,“滚滚,照你这么说,我平时做菜和蒸窝窝头,都是一个人完成的,不同点就是没有钱赚,也应该有财气吧,起码符合了你说的两点。”
滚滚:“财气是基础因素,但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团圆,等你给我闻的财气多了,你就会摸清楚财气怎么换蛋了。”
“好吧。”团圆不是那种会自寻烦恼的孩子。
从空间出来,拿着蛋回到家,团圆找出过年给桃饽饽点红点的胭脂红,在滚滚给她的蛋上做了记号。
“团圆,你的石榴可以吃了。”李秀道。
团圆猛地抬头看她的石榴树,真的耶,之前石榴是有咧开嘴,但石榴籽只是白里透着点点的红,现在石榴籽红艳艳的。
石榴树并不高,团圆踩着家里的矮梯子上了树,摘下一个石榴,她两手捧着放在鼻尖闻闻,念起爷爷教她的诗,“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声音甜甜的。
摘完一数,共有十个石榴,都圆溜溜红艳艳的,团圆就开始分,给李奶奶家两个,秤砣早馋了;七丫姐妹多,也给她两个;李豆花一个,三奶奶家一个,再给首儿一个,“对了,还得给润书哥一个,我差点忘了。”
说走就走,团圆先给李奶奶家送去两个,秤砣这个贪心的,看到团圆的篮子里还有,就质问团圆,“你篮子里还有六个,那都是给七丫的?你别忘了你长尾巴,我可是给了你三十八个鸟蛋,你知道掏那么多鸟蛋,我多辛苦吗?”
秤砣要是当时知道团圆能只给他两个石榴,肯定不那么辛苦掏鸟蛋了。
秤砣给了自己鸟蛋,自己就得把石榴都给他,这是什么道理?但团圆和气,把石榴的分配对秤砣说了。
听完后,秤砣心里好受了点,分到了两个石榴的就他和七丫,那还行,但他还有点意见,“其实你可以不用分给李润书的,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我的石榴,我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你管不着。”团圆一扭头走了。
把给其他家的石榴都送去,团圆来到了严府。
刚进去,团圆就听到头顶上传来声音,“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首儿照例坐在柳树树杈上,还是带了个柳条编的圈,见到团圆才从树上下来。
团圆把石榴递给他,“给你吃,很甜的,我给你挑了一个最圆最红的。”
严家也种石榴,比这个大,更红,首儿吃过,他觉着不好吃,后来石榴花开,他就去晃那些石榴树,把花都晃掉。反正最爱吃石榴的是奶奶和婶婶们,他娘不爱吃,他就不心疼。
“你吃啊。”团圆看首儿发呆,又说了一遍。
首儿拿过石榴,剥出石榴籽,不知为什么,以前的石榴他不想吃,但团圆给他的石榴,他想吃。
石榴甜中带一点酸,汁水很多,首儿递给团圆一小半,“你也吃吧。”
两人心满意足地吃着石榴,张妈还来给两人送了点心,回去就笑着对严夫人道:“夫人,小少爷和那个团圆玩得可好了,我看上回的事啊,真是误会,两人可不像是水火不容。不瞒你说,小少爷以前那样,我还怕他没法跟小姑娘相处呢。”
张妈陪着严夫人从白家嫁到严家,又来到这桃源村,两人的情分不单单是主仆,所以张妈对严夫人说话,不光比丫鬟,比王管事都是多几分随意的。
“我也有这个担心,幸好首儿来这里以后,性子软和了。那个小姑娘团圆,帮了大忙。”严夫人温声说。
这边厢两个人聊首儿和团圆,那边厢,团圆拿起点心,点心外面裹了一层的芝麻,里头是一层一层的,很酥脆,中间是糖,可糖里没有加花生,但糖没有流出来。
“这个叫酥饼,做起来挺麻烦的,以你的年纪来说,现在学太早。”首儿看到团圆眼睛里的亮光,波光粼粼的,他就知道团圆想学,叫她打消念头。
团圆是想学,不过她知道得慢慢学,有些学不会的,她就等以后学。
人的一生这么长,她要是在五六岁,就把做饭的事情都学明白了,那别人得把她当妖孽,那样人生也无趣,她会慢慢来。
“我没想学做酥饼,我就是想问问张奶奶,为什么酥饼里头的糖馅不会流出来。”团圆用她那胖胖糯糯的小手把酥饼放进嘴里,另一只手张开遮着掉下的渣儿。
“你不用去问张奶奶,糖馅为什么不会流出来,我能回答你,因为白糖里加了白面,这样包进去就不会流出来了,红糖里也可以加。”
“真的?你不是信口开河?”团圆有点不相信,首儿看起来不像会知道做饭里头的诀窍。
首儿之前跟秤砣玩,也学会了胸脯拍得震天响,“千真万确,这个我看张奶奶做过,我还问过,我发誓。”
“好,我信你了。”这点小事,团圆觉着不用发誓的。
滚滚提醒她时间,团圆说她得回家了,首儿叫住她,把点心连盘子都塞给她,“你拿回家跟你爷爷吃吧。”
团圆拿出她包土疙瘩的那块花布头,只拿了两个酥饼,“我就要两个,其他的你跟你娘吃吧,还可以给王管事,给半斤和八两。”
一旁的半斤和八两眼泪汪汪的,这个小姑娘连他们的份都想到了,心地真好。
首儿干脆地说,“他们就不用了,他们都不爱吃。”
半斤和八两脸上的表情龟裂,他们啥时候说过不爱吃,小少爷太过分了,可在小少爷眼神的逼视下,两人使劲点头,“我们不爱吃,团圆你都拿回家吧。”
团圆又拿了两个,跟首儿挥手往外走,首儿说送送她,团圆说不用送,可首儿已经率先走在前面,团圆只能跟着他走。
“明天咱们去打白果吗?”团圆想起来问。
“还不行,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求我娘吧。”首儿的禁足令还没有解除呢,他还不能出严府。
团圆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肯定做错事,你娘在罚你,那你就该老实受罚,我才不跟你去求你娘呢,白果,等你能出府了,我们再去打也行。明天我教给你一个更好玩的游戏,特适合男孩玩,不过咱们得说好,你要是再输,可不准耍赖。”
“谁耍赖了,我才没有。”首儿头一昂,不承认自己有耍赖。
团圆没拆穿他,跟在他身边慢慢走着,走到严府门口,团圆对他挥挥手,蹦蹦跳跳走了。首儿直到把手放到眼睛上,都看不到团圆了,才回家,端着酥饼来找严夫人。
“娘,吃酥饼。”首儿放到桌子上,坐到严夫人身边。
严夫人笑着问:“那个小姑娘团圆呢?”
“她回家去了,她家就有她爷爷一个人。”首儿闷闷不乐说。
“你怎么不把酥饼都给她,娘这里有。”
“她叫我给娘吃。”
严夫人抓着首儿的手摩挲着,“首儿,你看看她多贴心。”
她就希望首儿也能这么关心别人,而不光是关心她这个娘。
首儿把酥饼一掰两半,掉了一桌子的渣儿
,以前的首儿根本不会去管,现在他给严夫人一半酥饼,把桌子上的渣儿都收起来吃了,抬头看到他娘笑得暖暖的看着他,他脸上一红,“娘,他们都是这样的。”
“娘是觉着你做的对。”严夫人含笑吃酥饼。
首儿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想团圆跟她爷爷吃酥饼也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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