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听五奶奶李凤九说,李豆花想吃她做的糖霜花生,她做好给送了来。李豆花快生了,团圆马上要升级当姨姨,为了叫未来的小侄子嘴甜点,团圆拍着小胸脯说,别说糖霜花生了,李豆花想吃“月亮”她都给做个“面月亮”,把李豆花逗的哈哈笑。
从五奶奶家回来,一进院团圆就觉着不对劲,花花竟然没有“咕咕哒”地叫着迎过来,团圆去花花的窝里,只有几根凌乱的鸡毛,乱糟糟的,一地的脚印,却没有花花。
团圆跑出去,叫着“花花”满村找了一遍,没找到花花。
首儿和秤砣他们一帮子人看到团圆满村转悠找花花,也帮着找,可把桃源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花花。
“花花去哪了?”团圆越发焦急。
秤砣摸摸光头,“团圆,要不告诉里正叔吧,叫他发动大家一起找花花。”
团圆只能找了里正。
里正锣一敲,一村子人又站到了空场上,里正问有谁见过团圆家的花花。
“花花?里正,团圆家的花花丢了,我这一直在外头,没看见啊。”
“俺也没看见。”
“嗤,就为了团圆家的一只鸡劳师动众的,里正,你手里的锣也太不值钱了。”李桂花阴阳怪气的,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就为了团圆的鸡,里正就敲锣,那赶明儿是不是每家的鸡不见了,都不用自己找,直接叫里正敲锣就行?
李桂花旁边的妇女不爱听这话,“李桂花,花花对团圆的意义不一样,它是团圆家里的一份子,你不想帮忙找,就一边去,少在这里说闲话。”
“就是,花花算是陪着团圆长大的,丢了团圆能不伤心,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同情心都没有呢!”说完李桂花,这妇女又问团圆,“团圆,这村里你都找遍了?”
“都找遍了,婶子,哪都没有找到花花。”团圆都要急哭了,虽然她总嫌花花不下蛋,可花花不见了,她担心死了。
“那……花花不会跑到山上去了吧?”说话的妇女叫李木兰,就是里正一说严家收粮时,立马叫儿子狗剩回家装粮食的那个。
“真有可能,大家伙都去山上帮团圆找找花花吧。”
李桂花翻白眼,一个个都是闲的,为一只鸡还上山找,就算团圆教她们做这个那个的,也不用这么积极吧,“要去你们去吧,我回家了。”
李桂花要走,叫李木兰的二儿子狗剩拦住了,“娘,团圆的花花不在山上,在桂花婶子家,我亲眼看见大金大银偷偷摸摸进了团圆家,把花花抓走了。”
狗剩是跟首儿和秤砣一块玩的,首儿叫他们严密监视李桂花一家子,他的任务就是监视大金大银。
“李桂花,你听到我儿子说的吧,你赶紧把团圆的花花还给她。”李木兰人如其名,挺厉害的。
“哎呦,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家是受罚了,可也不能出点事,就赖在我家人身上吧,泼脏水也不能这么泼。”李桂花一直在街上,没回家,刚听到狗剩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想到闺女那天的话,该不会说的就是拿团圆的鸡出气吧,不过她一上来就喊冤。
李木兰一叉腰,“谁说是泼脏水,我家狗剩看得真真儿的。”
“就是泼脏水,他说看到就是真的,我还说看到你偷汉子呢,我可没有领着一村子人上你家去捉奸!”
“好你个李桂花,你血口喷人,看我不撕了你!”李木兰就要上去扯李桂花的头发。
李桂花也不是吃素的,蹦着高,“你来啊,我不怕你。”
“把她俩个拉开!李桂花,管好你的嘴,你是嫌
你家受罚轻了?”里正大喝一声。
李桂花消停了。
几个妇女围着李木兰劝她,“你跟李桂花生气做啥,她那嘴就是粪坑。”
“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呢,人嘴两张皮,可也不能跟她那样吧。”李木兰还是生气。
里正敲敲锣,“狗剩呢,也不是那种乱说话的孩子,花花是不是在李大栓家,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去看看。”一堆人往李大栓家走,李桂花拦不住,只能也跟着往家走,有几个妇女前后左右堵着她,她根本走不到前头去,气的她一脸菜色。
快到家门口,李桂花大声咳嗽,与此同时,前面的团圆听到一声尖锐的“咕咕哒”,她立马冲了进去。
李杏黄已经割开了鸡的脖子,鸡剧烈扑棱,可她一手抓着鸡的两只翅膀,一手抓着鸡的两只爪子,鸡只是徒劳地扑棱。
团圆呆了一瞬,过去把李杏黄推到一边,把鸡提起来看,是她的花花,可已经没气了,她抱着花花,含泪瞪着李杏黄,“李杏黄,你为啥要杀我的花花?”
李杏黄被团圆一推,一下子摔在地上,李桂花母性爆发,推开几个妇女进院扶起闺女,“杏黄,你没事吧?”
李杏黄吧嗒吧嗒掉眼泪,“团圆,我不知道你在说啥,那是我家的鸡,不是花花。”
“这就是花花!”团圆绷着小脸,她绝不会认错。
李桂花要过去推团圆为闺女报仇,可首儿一步跨到团圆身前,冷冷看着李桂花,“你想做什么!”
嘴唇翕动,李桂花小声道,“小……小少爷,团圆手里的真不是花花。”
李杏黄眼泪汪汪面对着大家,“那真不是花花,是我家养的鸡。有的鸡是羽毛长的差不离,可也不能因此就说那是花花啊,还是团圆她有什么证据这么说,那她就拿出来。”
团圆没证据,可她认得出这就是花花,“这就是花花,我不会认错的。”
“团圆,不能你说是花花就是,你总得拿出让人相信的证据吧,例如鸡上写着你家的名字,还是它跟你说了它是你家的?”李杏黄吞吞吐吐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鸡脖子淌出的血吧嗒,沉重地滴在地上,团圆当然听出李杏黄是在挖苦她,眼圈里的泪眼看要滚落,她又使劲眨眼忍住了,让人要多心疼,有多心疼,“我拿不出你说的那样的证据。”
李杏黄低头得意一笑,再抬头时更加委屈,“团圆,拿贼拿双,你没有证据,那是有谁能证明鸡是你家的花花,总不能仅仅凭着几根一样的鸡毛吧?”
这是自己养大的花花,团圆还是那句话,她不会认错,“这就是花花,我家的花花。”
七丫的娘李桂香想到个花花的特点,“团圆,你家花花不是没剪翅膀吗,那这只鸡呢?”
“婶子,后来我爷爷给花花剪了翅膀。”为了花花不破坏她的小菜园,爷爷给它剪了翅膀,所以这个能区分花花和其他鸡的地方,没了。
李桂香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办喽。
李杏黄得意地挺起胸脯,团圆,这次丢人的那个人要换成你了,这还只是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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