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个也叫玫瑰糕?”谢软软刚讥讽团圆一句,想到还有严明安在,咻地收回了讥讽。
团圆来严家,是她没吃过玫瑰糕,村里也没人吃过,问严明安,严明安说他也没吃过,那吃过的就剩严夫人,团圆就叫严明安拿回来给严夫人尝尝,她做得正宗不正宗,严明安拿是拿回来了,可也把她带回来了。团圆不想来的,可严明安说了,她不来,就不帮这个忙。
“这个就是玫瑰糕。”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味道算不算好,可团圆是按照甘露溪中的做法做的玫瑰糕,步骤一点不差。
土包子,连玫瑰糕都没见过!谢软软油然而生一股优越感,高高在上地解释,玫瑰糕是粉红色的,形似玫瑰,根本就不是在糕里头加上玫瑰花瓣,“要是把玫瑰花瓣加进去就叫玫瑰糕,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做出玫瑰糕来,哼,土豆子!表姨,你别吃了,这根本就不是玫瑰糕。”
可有些事讲究个眼缘,你费尽唇舌说的有理有据,你以为人家一定会听,可人家只看对方一眼,就是一眼万年。
严夫人看到团圆做的玫瑰糕,就是这样,她就觉着对自己的心思。
这玫瑰糕半透明,正好透出里头若隐若现的玫瑰花瓣,很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严夫人拿起一块就吃,玫瑰的花香在舌尖绽放,严夫人吃得欲罢不能。
谢软软感觉受到了羞辱,昨天严夫人吃不下她精心做的玫瑰糕,却对团圆做的这不伦不类的玫瑰糕这么赏脸,这叫她颜面何存!
谢软软一手指着团圆,另一只手打掉严夫人手里的玫瑰糕,尖叫着:“表姨,我到底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差,却对她这么好。”
“软软,你这是……”严夫人吓了一跳,谢软软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团圆捡起被谢软软打掉在地上的玫瑰糕,打掉谢软软指着自己的手,“你不就是觉着你做的好吃吗,那咱们来比比,看谁做的点心好吃。”
以前都是别人要跟团圆比试,这次是第一次团圆自己要跟人比。
“比就比!”谢软软一肚子气,当即就答应了。她也想跟团圆比上一比,她就不信,她跟京都的名厨学过厨艺,会输给团圆一个土丫头!
“你说比什么?”团圆抱胸斜睨着谢软软问。
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谢软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就比做玫瑰糕。”
“行。”团圆也想看看谢软软嘴里正宗的玫瑰糕是什么样的。
谢软软的玫瑰糕要用到粘米粉,桃源村没有,严明安说严家商行有。
“那咱们就去镇上比,在这里比,你会觉着婶子向着我吧?”团圆说。
谢软软只想赢过团圆,才想到这点。在严家比,严夫人都知道哪个是她做的玫瑰糕,哪个是团圆做的,以严夫人的偏心,自己就是做的更好吃,严夫人也有可能说团圆做的好,是最好换个地方。
既然团圆这么自信,敢提出到镇上比,那她就让团圆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代价,谢软软眯了眯眼,拽拽衣襟,“行,你说在哪比,就在哪比,不管在哪比,我都能赢你。”她表现的比团圆还自信。
团圆笑得狡黠,过去挽着严夫人的胳膊,“既然你觉着自己稳赢,那听我的,干脆就在这比吧,还省事呢。干脆也不用做了,你做的玫瑰糕和我做的,婶子都吃过,婶子你说,我俩谁做的玫瑰糕好吃。”
严夫人点点团圆的鼻尖,真是鬼灵精,“当然是团圆你做得好吃。”
谢软软气得啊,眼睛通红,眼看着要烧起来了,这个团圆太不要脸了,“你……你这是不敢比,是你心虚!”
“是你叫我选的,这
又反悔了,你一个京都人真不讲信用。”团圆摇摇头,又大度地说,“行,咱们去镇上严家商行去比。”
“你……我……”谢软软都快急哭了,她说不赢团圆。
团圆已经往外走了,严明安也跟着她走,团圆说她一个人去就行,严明安说他正好去商行有事,团圆停下来转头瞅谢软软,“你不走,你这是心虚了?”
谢软软恨恨地跺跺脚跟了上去,“表哥,你等等我。”
“叫你表哥呢?”团圆撞撞严明安,捂着嘴笑。
不怪团圆笑,他们这里,都是叫哥姐,她只听唱戏的叫过表哥,还都是风花雪月的事,她自然想笑。
严明安无奈地笑笑,拿这样的团圆没办法,可不代表他拿谢软软也没办法,他猛地停下,转身朝谢软软走来。
谢软软心都飞起来,也不走了,用手帕捂着嘴,娇羞地笑,却看到严明安隔她两步远停下来,冷冰冰地说,“你坐另一辆马车,这马车不是你能坐的。”
想叫严明安怜香惜玉,你得是他心里那个人,不然你在他眼里连块石头都不如,石头都比人有用处。
谢软软:“……”
严明安压根不看谢软软被打击的都站不稳,叫跟班半斤赶另一辆马车,把谢软软送去镇上,而他朝团圆走去。
张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团圆身边,叫团圆别小瞧了谢软软,谢软软跟她师傅学过,厨艺应该不差。
“团圆,要不你别跟她比了吧,没意义。”张妈是觉着呢,谢软软跟团圆比的不是做点心,或者说表面是比做点心,实际比的是两个人在严夫人心里的份量。
在严夫人心里的份量这点,团圆其实不用比就赢了,谢软软就是在做玫瑰糕上赢了团圆,也影响不了团圆在夫人心里的份量。
团圆叫张妈把心放回肚子里,这比试她一定要比,她团圆才不会还没比,就被吓破胆呢。
“张奶奶,你别担心,输了我也不会哭鼻子的。”团圆大大咧咧说。
张妈知道团圆是一个特能承受压力的孩子,在心里默默为团圆加油,看着团圆和小少爷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
马车刚出村,天空就飘起了小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在暖阳中突然就开始下了,雪刚落地就融化。空中雪在飘摇,地上却一点雪没有。
团圆伸出手,让雪花融在她手上,她的手凉凉的,被一双大手拉进车里来,严明安用两手包着她的手,“你都见了多少场雪了,还这样,你忘了你就是因为这样手上生了冻疮。”
“严明安,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怎么还拿出来说。”团圆抽出手抱着胸,严明安比爷爷管她都严,爷爷都不这样管她了。
严明安手里空了,放下手,坐到一边,闭着眼不说话,团圆又把手伸出去接雪。
要是眼神能杀人,后面马车上的谢软软早就用眼神把团圆戳的千疮百孔,她现在明白了她娘的话,有些小姑娘是天生就不自重,就想着勾搭男人。
以前谢软软觉着人都是要脸的,可现在她知道不是,团圆一点脸都不要!
去镇上的这一路,对谢软软来说都是煎熬,于是一到严家商行,拿到她需要的粘米粉,这比试就正式开始了。
粘米粉加白面蒸熟,加入粉红色的染料,谢软软就展示出了她真正的厨艺,团圆一时间都看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