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满意,哼,你满意我都不满意。若不是看在她仍然处于低烧的状态之下,杨宗肯定揪着她耳朵,好好地教训她,什么叫尊老。
莫非,她发个烧,将脑子给烧坏了?
杨宗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左言右他:“小妹,你泡完澡之后,好好休息。明天烧退之后,哥哥带你去玩。”
天气这么冷,还出去啊?穆亦漾才不想到外面喝西北风,风吹在脸上,像刀削在肉上一样。她摇了摇头:“若不是我不敢现在回去面对爸妈,我真想现在就回家。这里太冷,我不习惯。”
一听说她要走,杨宗急了:“别啊。你走了,我怎么办。虽说你最难管教,不听话,可是有你在,至少还有个人和我吵架。你再一走,家里冷冷清清的像冷宫一样,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话要是被家里的工作人员听见,他们估计得吐血。穆亦漾的葡萄眼一瞪:“你家的人还不多。医生护士、还有大厨、阿姨、警卫一大堆。”
先别说二大爷的警卫,老爷爷可是有贴身医生、护士和警卫照顾的;大爷的身边也有人跟着,虽然人不如二大爷的多;至于二大爷更不用说,除了阿舅,还有大刘、大炮、土沙他们好几个,他的秘书也经常出入家里。人来人往的,比银行和医院里的人都多。
在杨宗的眼里,这些人都不会对他说掏心窝子的真话,如同他身边的好多人一样,专门挑他喜欢听的话来讨好他。只有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不把他当一回事,什么话都敢对他说。
“他们是外人,咱们是自己人,亲疏有别,不一样。”
小丫头想回家的原因,是天气太冷,她不习惯。遗憾的是,他不是掌管天气的旱魃,无法让天气按他的指令行事。
大不了,他只有暂时委屈自己:“咱们打个商量,以后哥哥尽量让着你,好不好。不过,哥哥听你的,你也要听哥哥的。”
哭笑不得的穆亦漾觉得杨宗有时候也挺可爱的:“这跟听不听谁的无关。主要是,京城真的太冷。宗哥,难道你小时候,就不觉得冷?”
海门的平均温度为十七或十八度,春秋时节不明显,夏季特别长,冬天是完全没有。你让一个吹惯了台风的人,一下子接受从西伯利亚刮过来的大北风的洗礼,穆亦漾哪受得了?
要不怎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哟。
杨宗得意的朝她抛了个媚眼:“哥哥我可以在零下十度洗冷水澡,或者光着膀子在室外来个十公里野外拉练。”
切,欺负她不懂得什么叫冬泳吗?跑步的人会出汗,别说十公里,跑个五十米,身体就会发热。这温度都上来了,哪会觉得冷。
感觉足底下的穴道已经被热水充分浸浴,足板已经发热。穆亦漾将双腿从足浴桶里取出来,用热毛巾拭擦干净。
睡前泡脚真舒服,老祖宗的留传下来的养生之道,真了不起。
杨宗帮她拌了一杯温温的蜂蜜水,让她润一下唇和胃:“好好睡一学。明天醒来就没事。我在屏风外厅,需要什么,你叫哥哥一声。”
怎好意思麻烦他照顾自己,再说,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很忙。穆亦漾连忙说:“宗哥,我知道你忙。若是为了照顾我而耽误了你的时间,我会内疚的。你赶紧忙你的去。”
“哟呵,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
杨宗调侃着穆亦漾,检查房间的窗户,看看有没有哪扇没关好:“没事。我已经忙完了,弄点报告就行。你赶紧上床吧,免得好不容易泡暖的脚丫子又变冷。”
说完之后,他马上走到卧室的前厅,旁边的榻上,找开他的电脑。不忘大声地对着内室嚷嚷:“小妹,有需要就吱一声,你哥我随叫随到。”
“吱。”
讨厌,她又不是小白鼠,还吱一声。索性,她干脆就吱一声,看他能不能听到。
她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帷帐发呆。不知不觉,她赶赴周公的宴请去了。
坐在榻上的杨宗时不时地进入内室看看,还用体温计测了一下她的温度。幸亏,温度已经慢慢由高于三十七度降到了三十六度八,她小脸上的高原红也慢慢恢复为之前的白里透红。
晚上十点多,杨贞才从外面回家。他来到穆亦漾的房间,看到杨宗正在那里用电脑,小声地问起:“囡囡怎么样?”
“烧退了,不出意外,明天就会好了。”
身体底子好,这烧来得又凶又急,退的也迅速。杨宗合上电脑,活动一个十指:“大爷还没回家。”
大哥一整天都在与监管部的头密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回来。杨贞也坐在榻上,将大人物和他提及的话告诉杨宗。
杨宗是一万个不乐意:“怎么回事啊,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他怎么想到叫上小丫头?我不可干啊。万一小妹再见他一回,吴老太爷又说起当年见不得人的隐私和秘密之类的,回来之后,小妹再发烧,那怎么是好?当时兰姑和姑丈可是拜托我们照顾好小妹。现在呢,小妹三天两头的发烧。若是兰姑来了京城,我都不好意思见人家。”
这事让杨贞觉得很棘手。小丫头现在是发烧,若是以这个为由回绝老人家,显得不太好。百岁宴是喜宴,是值得庆贺的大喜事。有几个人能活到100岁的高龄?不管怎么说,尤老爷子与吴老太爷是当年的好友。小丫头做为晚辈,出席寿星翁的百岁宴,那是应该的。
可是,孩子若真的出席,她身上带着病气,万一吴老太爷染上寒气,这也不好。老人家的抵抗力弱,人家大好日子,你病怏怏的,不是冲撞了人家嘛。
唉,真是的,去,不好;不去,也不好。
考虑再三,杨贞拍板:“囡囡明天能恢复健康,我带她去百岁宴;小丫头如果还没退烧,那我告诉吴爷爷,囡囡发烧身体,在家里输液,不能前去给他祝寿。”
即将凌晨的京城,灯火通明。一个豪华高端酒吧的某个包厢,周小军与两三个朋友斜躺在高级沙发上喝得醉熏熏的。觉得无聊的周小军抱怨着:“大老爷们喝酒哪有什么意思,你们找的漂亮小妞怎么还没来?”
“军哥,在路上了,马上就来。不如这样,我马上打个电话问一下。”
油头粉面的瘦男人打电话催人:“二子,我让你找的那些美女哪去了,上天了都,到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
“李哥,已经在大门口,准备上去,一分钟马上到包厢。实在不好意思,因为现在太晚了,找些正点的妞可不容易,这才费点时间。”
二子点头哈腰地道歉,仿佛他面前站着那个所谓的李哥一样:“李哥,我们已经进电梯。三十秒,三十秒就到。”
挂上电话,李哥讨好着周小军:“军哥,十秒就到。听说,这回来的,都是些正点的漂亮小妞。包你满意。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
听到美女要来,一口喝掉酒杯里的人头马,又抽了一口烟,喷出一个漂亮的圆圈。周小军这才懒洋洋地说:“漂不漂亮,得当面看了才知道。”
话音刚落,包厢的大门就被打开,二子带着六个环肥燕瘦的大美女走了起来。他一溜烟地跑到周小军面前,又是抱拳道歉又是弯腰赔罪:“军哥,小弟办事不力,耽误你的时间。”
“来来来。”二子高声招呼着后面那些莺莺燕燕,“一列排开,让军哥过目。”
周小军眯着眼睛挑选着,仿佛他在选妃一样。可以啊,前凸后翘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气质有气质。”
这回二子挑的人还不错,周小军满意的拍着二子:“小子,今晚哥高兴,好好陪哥喝两杯。”
靓妞们一下子难以分出高低,周小军随意地点了两个:“中间的那两个,快点过来陪哥哥喝两杯。”
被点名表扬的二子觉得今晚的辛苦付出总算得到了回报,他连声催促着:“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陪军哥喝酒。好好的服侍我们军哥,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经常在酒吧夜店里混场子的美人们很有眼色,知道目前的那个男人,口袋里的钱不少。哄得他高兴,钱一捆一捆地打赏给你。
于是,一个个的挤在周小军的身边,有的倒酒,有的哄酒,有的说话奉承他,将他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飘飘然的周小军左拥右抱,喝酒有人倒,抽烟有人递,吹水果有人喂,过着赛神仙的皇帝生活。
正当包厢里的人喝得高兴的时候,包厢大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十来个人高大彪悍,手上、脖子等肉眼看得到的地方都布满了纹身,耳朵上夹着香烟,留着莫希干头发的男人闯进包厢。
人长得牛高马大的,再细看他们手上抄着的家伙,有斧头、铁棒、西瓜刀。不用专人介绍,这些人,一看就是专业打手。
包厢里只有周小军、二子和李哥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加上六个莺莺燕燕,总共才九人,然而对方却有十个人。对方在人数上就占据优势,更不用说性别、体格方面上的优势。动起手来,周小军这方可要吃亏。
好汉不吃眼前亏,二子见状不对,他可不敢当着人家耍威风。他赶紧站起来,挡在周小军的面前:“我说兄弟,哥仨正在喝酒,与兄弟们没什么过节吧。”
为首的那个染着金发、左脸纹着青龙愝月刀的大个子,他恶狠狠地将嘴里咬着的牙签吐了出来:“他娘的,搂着老子的女人在这里喝花酒。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戴在老子头上,狗日的你还敢说和老子没过节?”
周小军的干爹虽然有头有脸,但他在外面混,多多少少也挨了几次闷棍。因此,他深谙何时挺直腰杆,何时当缩头乌龟。当这些人闯进来时,冲着人家来势冲冲的架势,他的酒马上醒了三分。
听完这大个子的话,他那双不安份的,正在左右揩油的手,马上缩了回来,赶紧将旁边的女人推开。
为女人争风吃醋可以,可是,那必须得是正经的好女人。像这种赶场的陪酒女,傻子才会为她们大打出手。
他赶紧站了起来,一身的酒气熏得别人想吐:“哥们,动手之前可先说好。大家都看到,我只是在喝酒,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不信,你问问她们几个。”
言下之意,你这顶绿帽可不是我送你的。你赶紧找正主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只是,对方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他“呸”地一声将口水吐到地上:“非要等老子逮到你们钻一个被窝,那才叫戴帽是吧。若你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事,我还高看你一眼。男人嘛,敢做敢当。像你这样,偷腥之后还不敢承认,偏偏嘴巴忘了插干净。蒙谁啊你,当我是天下二傻子?”
李哥反应过来,这般人,敢抄家伙闯进来。眼下,不是他们逞强的时候,赶紧撇清关系,保命再说。他也挡在周小军面前,赶紧说好话:“各位兄弟,我们真的只是喝酒。这些女人十分钟前才到包厢,不信,你可以问问这里的服务员。他们都可以为我们作证。这一切,都是误会。”
“放你狗屁。等你头上戴项绿帽之后,再过来和老子说误不误会。”
大个子不肯听他们的解释,大手一挥:“上。”
“啊,救命啊。”
莺莺燕燕被这架势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彪悍男人帮上前,纷纷按住周小军、李哥和二子,不到两秒功夫,任凭他们怎么挣扎、求饶、解释都无济于事,他们一个个被压到地上,像三个躺在砧板上待杀的死鱼。
大个子被这尖叫声吵得头痛,他大吼一声:“全他妈给我闭嘴。胆敢吱一声,我割掉他的舌头。”
他们的手里可是有斧头和西瓜刀,工具都是现成的,别人能不怕?为了保住舌头,一个个只有闭上嘴巴。
终于得到安静,大个子满意地点了头。他一脚踩在矮几上,用西瓜刀在周小军的脸上拍得啪啪响。吓得周小军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那西瓜刀毁了他貌胜潘安的俊脸。
大个子慢条斯理地说着:“小白脸,凭你的脸蛋,找女人不是问题。你却偏偏勾搭爷的女人,你说,你是不是找死?”
周小军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碰到这种事:“兄弟,如果我真的碰了你女人,我凭你活剐,绝无怨言。这些女人,我今天是第一回见。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真的不是我让你戴绿帽子。就算我死,也不能当个糊涂鬼替死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能说会道的二子拼命求饶:“兄弟,兄弟,真的是误会。若你不相信,你随便问这些女人,我们有没有对她们怎么着。”
大个子旁边一个打着鼻钉的男人出声:“大哥,这些人是软骨头,将他们揍个死去活来的,不怕他们不说真话。按我说,先砍断他们的一根手指。十指连心,我不信,到那个时候,他们还能死鸭子嘴硬。”
听到自己有断指的危险,吓得周小军扯着喉咙:“我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千万别砍我手指。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切,不过家里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一身铜臭味的公子哥,仗着口袋里有几个铜板,到处勾搭老子的女人。”
大个子的西瓜马从周小军的俊脸移到周小军被控制住的左手,眼睛被那金光闪闪的劳力士吸引:“混球,戴着劳力士还嫌不满足,还非得戴个镶金的。瞧你也不像缺钱,该不会,表链也是黄金打造的?”
西瓜刀在黄金劳力士上面东戳西戳的,好像对它感兴趣。周小军一听,觉得这或许是自救的机会,他马上说:“你喜欢的话,它就是你的了。”
“哼,你现在是老子砖板上的一块肉,老子想怎么切就怎么切,没你说话的份。”
大个子撂下狠话教育完周小军之后,动手将他左手上的劳力士扯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似乎是为了验证表链是不是黄金做的,还特意放在牙齿边咬了一看。
这个动作,让周小军打从心底里鄙视大个子。哪个山沟沟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黄金是你咬两口就能辨别出来的?然而,为了活命,为了他的安全,他可不敢将鄙视显示出来。
此时,包厢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瘦瘦的男人冲了进来:“大哥,大事不好。我们搞错了地点,不是这家酒吧。嫂子在别的酒吧正和其它龟儿子风流快活呢。”
心里的大石头落到地上,周小军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你丫的不只一项绿帽,你是头上顶着一个足球场。他适时地出声:“哥们,你也听到了,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真没我什么事。”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大个子愣了,他呆在原地,流出来的口水甚至滴到黄金劳力士表面:“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三遍。”
瘦瘦的男人快要哭出来:“大哥,说三十遍都是一样。我收到信息,咱们兄弟说,亲自逮到嫂子在别的酒吧出墙。大哥,这样的嫂子咱不能再要啊,不管她长得多漂亮,嘴巴有多甜,身材有多惹火。”
“闭上你的臭嘴。你叫她什么来着,嫂子,我呸,她配得上这个称呼吗?”
反手给自己一个巴掌的瘦瘦的男人求饶:“她配个鸟。大哥,咱们马上过去和狗男女算账。”
周小军心里暗喜,赶紧走,等他们走了之后,自己马上让干爹带人,将这帮人逮住,好好吃他们吃竹笋炖粉条。
没等他得意三秒钟,鼻钉男提醒着大个子:“大哥,这帮人怎么办?虽说我们抓错人,可是,万一放了他们,他们背后寻仇,也是个麻烦。不如,将错就错,一起解决他们。”